第九章 群青殿中的龙吟

“各位无需担心你们会成为下一个加图索家族，毕竟他们只是一个特例，”路明非从众多凝视自己的眼神中读出了忧虑和戒备的意味，“只要你们支持配合、不对我搞什么无聊的权力游戏，我就不用费心帮你们挑选新的话事人，就跟以前一样。”
  “这就像是一个交易，你们应许我的要求和条件，而我和我的军团去清扫掉世界上对人类产生威胁的龙族……”炽金色的视线重新扫视了一圈英灵殿会议厅里的诸位，“不管是旧的龙族，还是以后那些什么‘新的龙族’。”
  有不少元老不禁生出一丝惶恐的情绪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那双璀璨的黄金瞳。
  路明非算是直接点破了他们内心最深处所想——对龙族战争结束后的世界蛋糕瓜分，毫无疑问，隐藏在社会暗面掌控财富、权力、力量的混血种那时候将成为新的世界掌控者，或许还会披上一层资本主义的皮作为伪装。
  希尔伯特.让.昂热是一个只想着对龙族复仇哪管他死后洪水滔天的老疯子，这也是当中不少人推选他为卡塞尔学院校长、秘党领导人的原因，他们需要这样一把杀死龙族的尖刀，加速世界向他们所期盼的那样发展；
  而路明非想要在终结龙族之前先提前终结掉混血种日后成为“新龙族”的希望和道路……尽管混血种家族们联合起来的力量也相当恐怖，但没人愿意亲身去质疑、去验证最强混血种是否真的摁下了三头龙王，更没人愿意去给加图索家出头。
  因为将要被作为开刀对象的加图索家，就是那个最霸道、最想瓜分大蛋糕的“土皇帝”！
  “我绝对不会背叛加图索家，哪怕我已经是一个被抛弃的傀儡。”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弗罗斯特抬起头来，苍老的面孔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未来的家主只会是恺撒.加图索，而不是我。”
  “那庞贝呢？”副校长举手发问，“他总不会说一句‘我没意见’然后真就继续跟女人滚床单吧？”
  “这无伤大雅，恺撒现在就是我们军团的战士，”路明非表情温和地点点头，“那在他接管加图索家之前，你得替他先管理好家族。至于那位庞贝.加图索……等他有兴趣接管家族再说吧。”
  “现在……我得去跟你们家那些先贤们见见面。”
  “你要怎么去？如今先贤们很有可能已经收到了消息，你乘坐的前往罗马的任何交通工具——就算旁边还有数以千计的普通人，他们所调用的军队力量也会毫不留情地将其击毁，更别说途中会有无数被悬赏吸引的世界暗面杀手……虽然他们威胁不了你。”
  弗罗斯特沉静地提醒道，现在他跟路明非算是共坐一条船上的人了，开始为路明非出谋划策。
  “当然是简单高效地走过去，”路明非微笑道，“各位，有兴趣留在这里再观看一场表演么？不会花很长准备时间的。”
  ……
  “暴怒的不朽者军团全部摧毁。”
  “就连藤原信之介也失手了啊……这么优秀的时间零使用者，在他面前连杀死弗罗斯特都做不到么？”
  “现在这柄暴怒的屠龙刀要奔向我们而来了，在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传说中的白色皇帝之后，下一个居然轮到了我们。”
  “这算得上是一种荣誉么？”
  “他说的未必是真实。”
  ……
  意大利罗马郊外，加图索家先贤祠、群青殿，身穿白色长袍的先贤们围绕着圆桌端坐着，庄严得像是罗马史诗中走出来的皇帝。
  老人当中的为首者“阿尔法”脑海中满是他们的议论声，他们不需要开口交流，他们的意识通过某种方式直连到了一起，在意识领域里共享思维。
  他们亲眼观看了冰下的怪物们被摧枯拉朽地摧毁掉的惊人画面，也看到了发动时间零的藤原信之介被路明非扭断脖子的景象。
  起初藤原信之介是为了刺杀路明非才被派往卡塞尔学院的，在长老们心目中，即使是再强的混血种面对“时间零”这个言灵时也会面临死亡的风险——
  然而随着不朽者军团的覆灭，长老们便迅速让藤原信之介转变任务目标，打算让弗罗斯特闭上嘴巴的同时把锅全甩到死人身上，顺带再给路明非添上一点麻烦……
  而如今弗罗斯特的生命信号仍然存在。
  “各位，一个比昂热更加年轻、更加可怕的弑君者正奔向国王而来。”阿尔法沉声说道，“我们要么投降选择臣服，要么就迎战。”
  加图索家的其他决策者跪在圆桌的四周，听从先贤们的指示。
  “向世界暗面发布最高规格的悬赏，总会有不怕死或是危险的家伙去拖慢他的脚步。”
  “调用空军的力量，不管他用什么工具进入意大利，全部都统统摧毁！被波及的人就当作是他的陪葬！”
  “加图索家永不臣服！如今已是科学与热兵器的时代！立刻准备‘达摩克里斯之剑’，即使那个年轻人是龙王，也会被天罚之剑摧毁！”

  ……
  一条条命令通过阿尔法的口述颁布了下去，其他老人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座泥塑木雕，毫无表情与动作。
  “不对，他也许掌握了更加古老的炼金技术！”
  广博的学识与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让阿尔法意识到了不对，他们同样收到了末日派的求救信号，路明非此时本应该还在西伯利亚才对，可他却在短时间里就直接回到了卡塞尔学院——很有可能是因为某种更加古老高深的炼金术！
  这意味着路明非不会用寻常的交通工具前来意大利，尤其是在收到他从英灵殿会议厅离开回到自己的社团场馆的消息后，这更加坚定了阿尔法的猜想。
  执行部罗马分部、加图索家私人护卫队、末日精兵……一时间，所有意大利境内可用的战斗力全部调动到了先贤祠方向，地下储存有大量军火装备将他们全副武装，原本精致寂静的庄园在短时间内就转变成了一座森严的堡垒；
  隐藏在树林中的防空炮和雷达系统卸去了伪装，从罗马陆军参谋部调来的一支公羊坦克中队也赶到了堡垒的最前端，挂载“海尔法”反坦克导弹和“宝石路”制导导弹的无人机群在先贤祠的空域内盘旋，随时准备打击擅自侵入的目标……
  “他打算怎么攻进去？”
  加图索家防卫的一幕也落到了大洋彼岸卡塞尔学院会议厅诸位元老和校董的眼里，这防卫的架势就算是面对真正龙类的入侵也能够抵挡，刚回到圣血馆收拾行李的路明非该如何前往罗马？而他又能够突破这般森严的防线么？
  绝对可以……轻易可以！
  Eva贴心地为他们调转了镜头，画面落到了群青殿庭院中心那个古朴的石刻圆盘处，有神秘的蓝光正沿着表面那繁复的花纹缓慢地亮起，直到那蓝光汇聚成醒目的光柱，一道身影在蓝光中逐渐成型时，在庭院巡查的护卫们才意识到事态的不对，赶紧拉响了警报。
  “这是……什么技术？传送技术么？”装备部部长惊呼出声，路明非离开英灵殿甚至不到十分钟，而他如今出现在了相隔上万公里的罗马境内，右手还拿着那把贝奥武夫家族的炼金剑刃“英灵祭祀”，而左手则多出了一把造型粗犷口径吓人的金属枪械。
  他们社团标志性的爆弹枪！
  刺耳的警报响起，但紧跟着亮起的还有路明非那双黄金瞳，即使隔着全息投影，元老们也能够感受到那股完全来自于血脉深处压制的浩瀚龙威，更别提在现场的人们了，如同海啸般席卷的精神领域冲击让包围过来的加图索家混血种像是被大海吞没的溺水之人，枪械的扳机还未来得及扣动就已经离开了手掌，全都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生不起一丁点战斗的欲望。
  这是来自黑王的血统压迫！从路鸣泽处继承的位格包含了一丝来自黑色皇帝的力量，在帝皇陛下认证的情况下，路明非并没有抗拒使用这种力量。
  路明非简单地扫视了一眼这群混血种，没有杀戮的必要，待弗罗斯特接管加图索家后，他们将作为合格的新兵被招募进入军团。
  他拿着剑刃与爆弹枪消失在了原地，直奔此行的首要目标——那些已经躲藏进了群青殿内部的加图索家先贤们。
  加图索家原先准备的防御几乎全部瘫痪失效，公羊坦克没法开进群青殿里来，无人机挂载的导弹也不可能对着群青殿狂轰滥炸，他们没能想到路明非会绕过所有防线直接出现在中心位置。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会议厅里观看投影的元老们还是不禁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也许昂热的时间零他们还能够进行一定的防范，这种似乎完全无法防范的传送技术、再加上那无人能够抗衡的强大力量，绝对能让路明非和他的军团一天之内就对所有混血种势力的首脑实施高效的斩首。
  加图索家幕后的掌权者今天也许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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