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险分子路明非

路明非想到了幻境中迷恋陈墨瞳的“自己”，这也许就是守秘者从上一轮回溯前的时间里捏造出来的意识体——
  但比起上两轮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与表现，路明非更加关心这种时间重置的机制：
  “时间回溯……单纯只是这个星球上的时间重置？还是整个星系甚至整个宇宙的时间都一同重置？”
  “当然只是地球啦，是星球意志不是宇宙意志好吧，要真能重置整个宇宙的时间那被它关照的龙族还会是这种不思进取人皆玉玉症的废柴？早就开启大远征啦！”路鸣泽吐槽道。
  “……”
  作为一名进行过星际航行的战士——虽然这种星际航行会被亚空间扰乱得一塌糊涂，但对宇宙的基本认识路明非还是有的，星球的时间并非独立而是与恒星系一体运转，而组成银河系的无数个恒星系更是永不停止地在进行运转……
  单独脱离于宇宙的星球个体时间回溯？
  “这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我在灵能充沛期间就能够单独对一颗行星进行单方面的时间加速。”男孩看出了路明非心里疑惑纠结的点，平静地开口说道。
  “不愧是帝皇陛下！”路明非不禁被帝皇意志的伟力所震撼；随后他反应过来不再纠结这种高深且暂时不能用科学去理解的问题：
  “那我该如何避免时间重置的同时将黑王的本体击杀？”
  如果不是会影响到自己以及有可能影响到帝皇意志的存在，路明非估计认为这种方式是清除恶魔/异形的高效手段。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这个问题的对象，”路鸣泽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咱们直接把地球给炸了，地球没了，星球意志自然也就没啦。”
  “……你知道我不可能会同意这种方法。”路明非冷冷地开口道，同时偷偷瞄了一眼王座上的男孩，担心口无遮拦的路鸣泽会惹恼帝皇的意志。
  “确实高效，但毫无用处，”男孩的语气平静，“说起来，我还打算在罗伯特面前告诉他这个世界名为‘第二泰拉’。”
  “开个玩笑嘛，别紧张，”路鸣泽哈哈一笑，“那就跳到第二个办法——找回那把负载着‘死亡’的黑刀，再重新杀掉黑王一次。”
  “负载……死亡？”
  路明非从上一次黑王陨落的龙族历史中已经听说过这把刀的名字，在所谓的“背叛之夜”里，八大君王用此刃造就了黑王的陨落。
  “是的，最初始、最真实的‘死亡之力’，只要刺入黑王的体内，即使星球意志盲目地重置时间，也改不了黑王必定死亡的事实……不过嘛，星球意志可以重新捏出来一个新的黑王，到时候又会开启一轮新的重置回档。”
  “太拖泥带水，另外一个宇宙每一刻都有异端和异形在屠杀人类，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路明非皱眉，他需要的是一劳永逸解决黑王的方法，而不是在这里陪着地球一遍遍重启。
  “那就第三个，找到黑王然后把祂打残，由我或者你去吸收掉祂让三个位格的力量重新统一成为新的黑王，这样就能避免黑王死亡引发时间重置，同时又能将这行星意志的强大力量掌控在手里。不过这就考验哥哥你的控血能力了，你要是一不注意就下了死手……”
  路鸣泽挥了挥手掌，“那无所畏惧的哥哥你就得拜拜咯，而我也得被重置回去被吊水银烧鸭了。”
  ……
  卡塞尔学院英灵殿会议厅，诸位秘党元老共聚一堂。
  虽然昂热校长“奇迹”般好转，但始终没有彻底醒转过来，而在此期间元老们都对暂时代理校长一职的副校长表示了十足的不信任……又或者打着其他什么主意，大多数元老都留在了学院，等待昂热的苏醒并告知他们袭击的真相。
  会议厅中央的世界地图投影上，北西伯利亚区域被一片猩红的光芒所覆盖，只有在龙王级目标复苏时才会有这样的警示。
  但诸位元老都是沉默地坐在会议桌前，不知道是在沉思些什么。
  在一个小时前他们收到了来自末日派的求救信号，在以贝奥武夫元老为首的“震怒派”让俄罗斯执行部跟政府周旋以获得出入北方空域的通行证时，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失踪不见人的副校长忽然轻飘飘地跑出来一句话告诉他们：
  “各位可以散啦，我们的S级路明非已经先一步解决掉这件事情啦。”
  就当副校长准备拍拍屁股转身就走时，一脸不善的贝奥武夫元老拉住了他：“你最好做个解释，弗拉梅尔导师，提前解决是什么意思？”
  “就是……警报解除，大家原地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啊，”副校长喷出一口浓郁的酒气熏得贝奥武夫元老直皱眉头，“这不挺好嘛，这求救信号是全球发送的，省得我们的人跟汉高或者正统或者其他什么势力打起来，万一出人命了学院还得掏安家费呢。”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S级为什么会知道末日派的存在？就算只是它们的资料也只对极少数核心元老开放，更别说他们这群人藏在西伯利亚的秘密基地了！”贝奥武夫瞪着副校长，“还是说，他们之所以求救就是因为你放了他过去搞屠杀？”

  “额……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副校长一脸无辜，“我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研究炼金科学呢，你有问题等昂热醒了再问吧。”
  他想开溜，但贝奥武夫强而有力的大手始终紧抓着他不放，无奈只能说道：“这不是正符合你们意么，反正你们找到末日派也都是统统枪毙处决叛徒，谁杀不是杀？”
  说完弗拉梅尔导师还拍了拍贝奥武夫元老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只要把事情交给路明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从最开始‘龙王入侵’那敷衍的误报记录，到那不勒斯针对他的疯狂袭击、再到昂热遇袭、那些来历不明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战士，再到这次他先我们一步直接找到末日派的基地并所谓‘解决’……”
  “路明非身上笼罩着谁也看不清的迷雾，而昂热向我们隐瞒了关于他的更多信息——甚至摆在我们桌前的有关他的资料都是昂热特供的应付式稿子。我认为必须展开一场针对路明非的调查确认其安全性，是否有违反《亚伯拉罕契约》里‘禁止引进危险血统’的条例。”
  加图索家族的代理校董弗罗斯特站了起来，环视诸位沉默不言在思考的元老和校董，沉声开口。
  “弗罗斯特你真是伤疤好了就忘了痛啊。”被强行留了下来的副校长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见了，其中就包括有见证了弗罗斯特在波托菲诺差点要被路明非削成人棍的那几位校董，比如伊丽莎白和夏绿蒂，她们都脸色古怪地看向了对方。
  “对了，在此之前我有必要声明一下，在此之前我曾经受到了来自路明非的直接攻击，”弗罗斯特同样也听到了，他神色不变，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和衬衣，露出了自己肩膀上那两道缝合的伤口，“我短暂失去了双臂，然而同时跟我一起在场的昂热却对路明非的攻击行为采取了包庇的态度。”
  会议厅中央的地图投影变换，转变为波菲诺托那次对路明非的校董召见，在场的元老们都清晰地目睹了路明非“暴力张狂”攻击秘党成员的行为，因为速度实在太快，投影的画面不得不逐帧逐帧播放。
  这不禁让元老们汗毛直竖，如果投影里的被攻击对象换成他们，恐怕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于路明非的剑下。
  “请各位重新斟酌这位S级血统学生的危险性，以及在昂热的权力放纵和资源倾斜下，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秘党的核心秘密我们还不得而知；”
  “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学院的人工智能系统正在在为路明非建立的社团进行私人服务，有大量数据记录表明诺玛向他们提供了大量的信息资料，甚至在昂热重伤治疗期间，他们以弗拉梅尔导师的名义用一千万美元的价格从军火黑市上购买了两颗小当量核弹头，但用处至今不明。”
  弗罗斯特接连抛出一个个重磅信息轰在诸位元老的脑袋上，直到听见“买核弹”时，所有校董和元老都把目光转向了一脸“我焯完蛋暴露了”的副校长脸上。
  “我……什么都不知道！有问题找昂热！”他还是很嘴硬地挺着胸膛回答。
  “你和昂热对学院搞独裁专断的行为已经严重越过了我们的底线，弗拉梅尔导师，”贝奥武夫神色不善，“你们这是在玩火。”
  他站起身来，冷眼扫视元老和校董们：“我提议，必须立即控制住路明非以及其所属社团成员，不管是末日派还是其他秘党的核心资料，还是那两颗核弹头，这都足以将他们定性为高危险分子，尤其是还有攻击秘党成员的行为。”
  “鉴于路明非本人远超出正常混血种的战斗力，想要控制住他会很困难，甚至可能会导致流血和伤亡，”弗罗斯特缓缓地说道，“我提议出动那些被各位一直藏在冰下的老人们，没有比他们更加适合制服路明非的人选了。”
  无声的寒流灌注了这间会议室，年迈的元老们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失态。
  “哇！你们不可以这样做啊！明非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副校长跳了起来，只不过他脸上那看似愤怒激烈的表情给人一种……有些浮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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