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了

西弗勒斯随意的买了个汉堡填肚子，漫无目的间又走到了游乐场的那棵大树下。
  他眯着眼朝河里望去，冰面上除了自己的倒影外再无其他。
  圣诞节的早上，莉莉收到了佩妮托猫头鹰送的礼物，她和妈妈交代了一声，就抱着礼物出门了。
  长长的河流像条银白的蛇，在阳光的照耀下鳞片闪着白光。
  “呼呼，你真的在这里，太好了，这是给你的礼物。”莉莉看见坐在图书馆里的西弗勒斯，喘匀了呼吸说，“圣诞节快乐。”
  西弗勒斯抬眼看了看莉莉，迟疑的接过了礼物，他没想到现在就能收到礼物，所以没有带来。
  莉莉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解释，“佩妮圣诞节没有回来，她去参加义演了，礼物早就准备好了的。”说完她找了本漫画书看起来。
  西弗勒斯呆滞了会，才反应过来佩妮已经读大学了，不回来很正常。
  等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街上的店铺都开始关门，书店也要打烊了。
  莉莉和西弗勒斯说了声再见后，小跑着回了家。
  天空没在下雪，但刮过的风似刀，割的人生疼。
  西弗勒斯并不想回到昏暗的没有一丝人气的家，但圣诞节让图书馆打烊，他也没了对方去。
  等到家的时候，还未开门便听见里面的吵架声。
  “我真是后悔和你结婚，你这个废物，只会让我感到厌烦！快点把钱给我。”粗犷的男声骂骂咧咧，酒瓶碎裂和桌椅移动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我没有钱了，托比亚，全给你买酒了，呜呜呜。”艾琳话语带着疲惫。
  “呵呵，没钱？你把钱都去养野男人了？你可是个邪恶的女巫，那该死的魔法带着不祥，除了我谁会要你！再有下次你给我滚出去！”
  “不是的，没有！我洗盘子、洗车…钱全部都给你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打死你，打死你！”
  男人的拳头打在瘦弱的妻子身上，妻子的哀嚎和求饶清晰的传出了门外。
  西弗勒斯听的怒气上头，拳头被他捏的嘎吱作响。
  “够了！家里的钱全是妈妈赚的，该离开的是你！”他猛地把门推开，就看见酒鬼父亲扯着妈妈的头发，一边打还一边用脚踹妈妈的肚子。
  他眼睛瞬间红了，拿起门旁的铲煤用的铲子就打了过去。
  男人见状松开了手里的头发，狞笑着朝男孩走了过去。
  “敢打我？小杂种，我可是你亲爹！”酒鬼拖着肥胖的身体，似乎笃定男孩不敢打他，就那么直直的撞了上去。
  西弗勒斯原本瞄准胳膊的铲子被他这么一动，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肩膀上。
  男人没想到会真的被打，他龇牙咧嘴的骂了起来，眸子里满是憎恶，“杂种，贱人，和你妈一个蠢样！来啊，有本事打死老子，来朝这里打！”他用手指着头，一步步凑近了男孩。
  西弗勒斯眼神闪了闪，握紧了手中的铲子，似乎在思考打下去的后果。
  正当他下定决心想要打下去时，面前肥胖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倒留了下去，露出了身后惊魂未定的艾琳妈妈。
  和儿子四目相对后，艾琳才回过身似的丢掉手中的凳子，俯身查看丈夫的情况。
  “托比亚，你没事吧，呜呜呜，都是我不好……”艾琳探了探丈夫的鼻息，发现只是晕倒后，很是松了口气，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西弗勒斯看着相拥的两人，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失落的丢掉手中的铲子，关上门落寂的离开了。
  什么是家，什么是家人呢？或许他这辈子都体会不到。
  小雪纷纷，大地一片苍茫。
  西弗勒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茫然的望向那些张灯结彩、充满欢声笑语的房子，他能去哪里？哪里能容得下他？
  他眨落睫毛上的雪，僵硬的手指触碰到了兜里的东西，他恍惚想起那是莉莉送来的。
  一份是莉莉的礼物，一份是佩妮的礼物。
  礼物是一盒巧克力和一双灰色手套。
  西弗勒斯想起佩妮那双淡色的眸子，有了种想去见她一面的冲动。
  大学大礼堂里，《罗密欧和朱丽叶》的话剧一结束，鱼贯而出的人群让礼堂空了下来。
  后台里演员们卸着妆，简随意弄了下，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佩妮出去了。
  “真是的，合着我们就是龙套？我还想着圣诞节回家陪爸妈过生日，现在恐怕来不及了。”简围着围巾，嘴里不断的吐槽，“这义演我们又上不了台，亏我还叫我弟看os台呢！”
  佩妮无奈的笑笑，别人苦练了那么久，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些新人做主角啊，而且穿个白裙做龙套还有钱拿呢。
  “我们拿着这笔钱去买好吃的吧，也不枉辛苦这么几天。”简很快又满血复活，叽叽喳喳的说要去哪里玩。
  “你不去陪你男友了？”佩妮听见鞋子踩在雪上的嘎吱声，就不太想出去逛，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之前不是还说圣诞节来找你吗？”
  简抓起一捧雪揉了个球，然后狠狠的朝树干扔了过去，砰的一声，砸下来更多的雪。

  “哦，别提了，他的爸妈说圣诞节要去澳大利亚旅游，圣诞节不在这边过。”简沮丧的道。
  佩妮闻言点点头，真是有钱又时髦的一家子，她也想在冬天去海南、三亚那些地方。
  两人在路边买了杯热可可端在手里，一口喝下去热意直达胃部，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当她们走过一个街道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敞篷车停在了旁边。
  “嘿，简，哒哒哒，惊不惊喜！圣诞快乐哦！”来人摘下了墨镜，赫然是简的男友，他从另一边掏出一把红玫瑰塞进了简的手里，拿过她手里的热可可喝了起来。
  简有些惊讶，抱着玫瑰花开心的扑了上去，“啊呀，你不是去澳大利亚旅游了吗？”
  凯文.托马斯扔掉喝光的杯子，双手抱住女友转了个圈。
  “你在这里啊，我怎么放心一个人去旅游。”他哈哈笑起来，显然很满意简的表现。
  两人说着情话，独留佩妮尴尬的站在一旁，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哦，佩妮，抱歉。”简红着脸从男友身上跳下来，歉意的对佩妮说，“我今天可能，对不起哈，下次再和你一起去吃那家店。”
  “佩妮，日安，哈哈，下次带简和你去吃大餐。”凯文牵着简的手，大方的对佩妮说。
  “没事的，简，凯文，祝你们玩的愉快。”佩妮理解的点点头，目送他们坐着敞篷车离开。
  她先是疑惑了会他们不冷吗？然后跺了跺冻僵的脚转身离开了。
  天哪，真的是，见色忘友的简！
  佩妮捧着热可可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汉堡店坐了下来，吃着薯条思考剩余的时间怎么度过。
  突然的，她在过马路的人群中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那过长的黑色头发和万年不变的黑色衣服，一定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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