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坠落的飞机还残留余响7
警察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你到底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陆艾闭口不答。
“你的同伙在哪？你们为什么瞄准了格雷？”
无论他们问什么，陆艾都像个锯嘴葫芦，完全不开口。
当然了，陆艾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矮个警官猛地把配枪拍到桌上，“我看你是真的是吃硬不吃软！”
陆艾眨了下眼睛，心中腹诽，不是真的要打人吧？段大叔不是说这里文明执法的吗？
不过情况确实也不太一样，上一次段天只是散布飞机上有炸弹的谣言，这次可是真的闹出了人命，啊不，npc命。
不过万幸，很快就有其他人进来打断了这紧张的局面，来者贴在高个警察的耳朵上说了几句。
警官皱了皱眉头，丢下了一句“给我好好严加看管她。”就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开了。
很快，小黑屋里就剩下陆艾一人。空调温度被特意开得很低，冷风对着陆艾的后颈拼命地吹，吹得她直打哆嗦。
桌子上只留给她了一杯冷水。陆艾暂时没去碰。
真的很冷啊，她打着牙颤抱紧了自己双臂。
此时也闲得无聊，她只能想想自己的同伴在做什么。不知道聂宿那边成功逃脱了没，嗯，还有别雨筠，应该快到她行动的时间了吧。
——
别雨筠丝毫不知这个时候陆艾正在担心她。
她站在麦记门口的不远处，来回走动，脑海里则一直回响着陆艾昨天给她部署行动的话语。
其实她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这个叫橙橙的女孩还是个小透明，突然开口说话就展现了自己的思考和观察能力，到了昨天商量计划的时候，她在别雨筠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地上升到了和聂宿还有段天一样的高度。
别雨筠意识到，人家只是不爱说废话，该出谋划策的时候可是丝毫不露怯，很给人安全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有点依赖她了。
她说：“明天开局之后，不要去找任何人，把行李留下，你自己找个机会离开候机室，找个厕所待着。大约估算着会时间再出来，去各种饭店前徘徊，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等时间到了10点左右，你走进麦记，去柜台随便点一个套餐。时间超了也没关系，直接进去点餐就行。”
别雨筠从窗外看到店里的时钟，已经到了10:03分，她走进了麦记，向服务人员要了一份单人麦乐鸡套餐。
服务人员熟练地下单，然后问她怎么支付。
别雨筠的头上冒出了细汗。
“如果你有勇气，就在途中偷点钱或者是银行卡，要是没有的话也没关系。你装作是钱包落在了侯厅室的行李箱内，跟他们解释一下，然后要一杯白开水。”
别雨筠装模作样地翻了一下兜，“啊，不好意思，我钱包和手机都落在我箱子里了，箱子现在还在候机室。”
服务员依旧很友善，“没事，那你要现在先去拿钱吗？”
“还是不了，”别雨筠咬了下嘴唇，有点难堪地说，“你能先给我一杯热水吗？”
“没问题。”服务员笑了笑安抚她，然后去后厨给她接了一杯水。
“谢谢。”她感激地说。
别雨筠手捧着杯水，装作四处看看，寻找位置的模样，路过了调料台。
她偷偷顺走了一包番茄酱。
很快她就坐到了昨天小队在麦记里挑好的位置。这个座位旁边有一个又粗又圆的柱子，完美挡住了摄像头。
“等你坐下来之后，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注意你。你要趁无人察觉的时候，偷偷用番茄酱在柱子上画一个死亡圣器的符号。哈利波特看过吧，那符号会画吧？”
别雨筠环顾四周，很好，周围没什么人。
她的手偷偷在桌子下撕开了那包番茄酱。
陆橙橙让我拿两包番茄酱来着，说以防万一画错了。她又忍不住咬嘴唇了，可惜她刚刚过于慌乱没来得及。
没事，一包也够我画了。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她把番茄酱挤在手指头上，快速在柱子上画了一个圆，又在里面添上了个三角形和一条竖线。
画完了！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又紧张地看向周围，很好，压根没人关注她。
“清理掉手上的番茄酱，酱料包随便丢在地上就行。差不多再待个五分钟，就可以去找前台服务员跟ta说你发现了个奇怪的标记。”
别雨筠把手指放进嘴里舔掉了番茄酱，眼睛盯着墙上的分针一格一格地走动。这五分钟简直是度秒如年。
她把酱包紧紧地攥在手里。
五分钟终于过了，别雨筠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她稳住身子才走向前台。
那个酱包被她顺手放进了自己口袋里，然而过于紧张使得她没有注意到这个错误。
“那个，非常感谢你给的热水。我准备走了。”她故作迟疑道，“只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刚刚坐那边的时候注意到柱子上有个奇怪的图案，是之前的客人留下的恶作剧吗？”
“奇怪的图案？”服务员也被勾起了兴趣，跟着她到柱子那儿瞧了瞧。
浅木色的柱子上，用番茄酱画成的符号有些显眼。服务员犹豫了两秒，没有动手擦去，还是去联系了一下店长。
店长刚刚接到了机场全部封闭的消息，脑海里正播放着各种丰富的猜想时，就被店员叫来看这恶作剧。他也是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上报再说。
——
高个警官和他的同事们正看着地上的标记皱眉。
符号是一个圆里有个三角和一竖线。
“什么意思？”其中一人先开口，“凶手为什么要留下这个记号？”
高个警官道：“先不说这个，给我汇报下现场情况。”
“是！死者倒在了男厕隔间外，现场大量喷射状血迹，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气管被利器隔开，应该是窒息而死。凶手留下了凶器和衣物。”
“凶器是一块玻璃碎片，我们还在最后一个隔间找到了其他碎片，很可能是来自一个同一个玻璃杯。衣物则包括帽子和一件t恤，都被丢在了洗手台旁边，很有可能是凶手行凶后在那里清理了自己身上的血迹。通风口被破坏，凶手很可能从那里逃走了。”
“我们的人从通风口里出来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
“还在搜索，应该快了。”
通风管道有很多个出口，警方还在一一排查。
高个警官嗯了一声，“还有别的吗？”
“我感觉整个现场很奇怪。”负责在现场收集信息的人道，“整个现场看着像是激情作案，凶器都感觉是临时找的，但是门口又有禁止进入的指示牌拦截下无关人等，来保证行凶可以成功。同时还留下了奇怪的符号。这都像是有计划作案的。”
他说完带手套的手还想挠挠头，但是举到一半又放下了，“当然，这记号也可能是凶手激情作案之后随手画下的，就是想干扰警方视线。”
他刚刚说完，就有一个下属匆匆来报，“头儿，刚刚有机场麦记的店员说他们店里出现了奇怪的图案，还把照片发来了。你要不要看一眼？”
高个警官接过手机，只见上面赫然是用番茄酱画成的圆，三角，和竖线。
他下意识看向地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符号。
地上的符号画得有些歪歪扭扭，三角形的底边不是很直，微微往上弯，有点像是一个嘲笑。
他脸色阴沉如水，“去查监控，搞清楚指示牌是谁放的，玻璃杯是哪来的。其他人跟我去那个店里看看。”
——
别雨筠坐在麦记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警察的提问。
“叫什么名字？”
“别雨筠。”
又是个华国人的名字？负责问话正是矮警官，他也参与了陆艾的审问，因此这已经是他今天听到的第二个华国人名了。
“具体情况描述一下。”
“我本来想买个单人套餐，但是发现没带钱就只要了一杯水。坐到那边那个位置上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个符号了。我当时还以为是上一个客人的恶作剧。”
这话她说得很流畅，因为已经在内心练习了好多遍了。
高个警官已经在柱子边上转了一圈，装饰柱很粗，一个成年人可能都合抱不住，坐在柱子后面，摄像头什么都拍不到。
他走向了正在对话的别雨筠二人，直接坐到自己搭档旁边，“机票拿出来我看下。”
别雨筠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了护照和登机牌。四个闯入者的初始行李都是一样的，背着个小挎包，旁边还有个行李箱。
高个警官看着她的机票，皱眉道：“你的飞机9:40就应该登机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喝水？错过了飞机都不知道？”
“啊我，我临着登机就突然感到肚子疼，去上厕所上了好久，才，才出来。肚子还是不舒服就想，先垫点东西。而且我没带手机也没听到广播喊我的名字，我就以为时间还够。”
这倒是实话，发生命案后机场被封锁，候机室所有人都还待在原地呢，工作人员忙着配合调查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时间检查所有旅客的名字。
高个警官锐利如钩的眼神又看向她，几乎是要扎穿她的身体。别雨筠努力控制自己，才忍住没有发抖。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警官突然俯身向前，朝她靠近。
别雨筠吓了一跳，“没，没有。可能是因为面对警察。”
然而高个警官没有相信她的话，他把登机牌扔在了桌上，“她有问题，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搜她的身，再去候机厅搜下她的行李。派个人查下店里监控，看看她之前还有谁坐在这里过。”
这话当然是对他的搭档说的，完全不管别雨筠一副要瘫软在椅子上的模样。
而不管别雨筠怎么想，对于警方而言，他们终于迎来了事发后的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们不需要花时间去查看麦记店里的监控了。
有人从别雨筠的口袋里，翻出了那包用完了的番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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