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隐秘角落的无形窥视

旭日巨兽工厂。
解剖车间内。
足有一百多名解剖工整整齐齐地站在秦锋面前。
为首是九名高级解剖工。
一个个年纪大，资历老，无一不是在解剖巨兽这一行当干了十年、乃至二十年以上，经验可以说是颇为丰富。
不过。
他们看向秦锋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的轻视之色。
即使秦锋看起来极为年轻，更是从和他们一样的高级解剖工，一跃成为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堪称是登上枝头变凤凰，但在场之人的面色上并无任何嫉妒，只有一种理应如此的钦佩与感慨。
因为他们知道。
秦锋的解剖技艺已经是登峰造极。
实力实在太碾压了。
不服不行啊。
倒是秦锋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瞩目，性子偏宅的他，一时间还颇有点不适应与不好意思。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
说道：
“各位都是老前辈了，那种画饼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就随意说几句关键的。”
“大家都知道，此次这解剖五万头六翅诡蚺虎的订单来自于上城的贵客。”
“刘老板专门吩咐，接下来我们要将所有的重心与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五万头六翅诡蚺虎的解剖任务上！”
“务必抓稳质量，保证效率，力求做到让我们的客户满意，达到一百分，漂亮地完成这一笔大订单！”
“关于解剖六翅诡蚺虎的最完美解剖指导书，以及相应的质量标准，我已经发送给大家了，人手一份，若有相关疑问，还请及时询问，今天我会全程指导大家。”
“接下来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或意见吗？”
“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指出的，咱们集思广益，共同协作。”
话音刚落。
一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面容上勾勒着不少褶皱，右腿显得畸形残缺，但身姿却极为挺拔，甚至犹然可见几分结实肌肉轮廓的老男人爽朗笑道：
“秦总，你的能力大家伙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来指导我们，能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意见，直接冲就完事儿了！”
这老男人名为张恒明。
四十几岁。
却有着近三十年的解剖工龄。
可以说是整个旭日巨兽工厂中，除秦锋之外，手艺最好的老高级解剖工。
不过也因为常年处于巨兽尸体里的污染秽气下，使得他的皮肤血肉内脏常受侵蚀，模样要比同龄人更为显老。
除此以外。
曾感染过一次较为严重的“污染病”，右腿发生诡异的畸变，以至于不得不切除，并安装上了以血肉科技锻造的“血肉假肢”。
但因为“血肉假肢”昂贵无比，安装费用更是不便宜。
老张为了省钱，在下城的“废墟市场”中淘了个劣等次品，并自己动手安装，结果装是装好了，却因为安装不规范，再加上便宜货本身的品质问题，使得其此时此刻的右腿看起来显得畸形残缺，走起路来时，也只能一瘸一拐，这辈子只能与“瘸子”二字相绑定了。
而至于所谓的“污染病”……
这是几乎九成以上下城居民都会面临的一个问题——
因为吸入过量污染秽气，而导致身体发生某种畸变异状，是一种无法具体定义的综合性病症。
每个人在得“污染病”时的畸变症状都不一样。
轻点的最多让外形变得难看一些。
严重的则会致命。
甚至秦锋听说过有些人因“污染病”而畸变得宛如怪物一样，十分不可名状，但这只是下城中流传的怪谈，秦锋倒是没有亲眼见过。
至于网络上的那些流传图、惊悚小视频……则早已被上城权贵们辟谣成是一种恶意、且违法的AI合成技术。
“对啊，有秦总你带我们，我们放心！”
“秦总的本事，我们都是服气的，原本我对解剖这六翅诡蚺虎还有些发怵，毕竟是高级货，但一看了秦总的解剖指导书，顿时恍然大悟，有了底气！”
“是啊，没想到解剖中还有如此之深的技艺与学问，学到了！”
众人一顿彩虹屁。
把秦锋拍得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挥挥手：
“好了，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大家准备准备，开始工作。”
“散会。”
结束了这场临时的解剖工内部会议。
所有人按部就班地站在了自己的岗位。
咔咔……
随着搭载了六翅诡蚺虎尸体的运输履带缓缓转动，这一天的解剖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起来。
秦锋倒是并没有在一开始就上手解剖六翅诡蚺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次团队任务，他一个人就算再疯狂地加班加点，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把足足五万头六翅诡蚺虎的尸体给解剖完。
那可是足足五万头！
而且……
秦锋始终觉得这批六翅诡蚺虎的尸体有点不太对劲。
谨慎起见。
他打算先观望观望。
顺便指导一些手艺并不怎么太好的初级解剖工，尽力提升他们的解剖技能，把整个团队的解剖质量给抬起来。
“原来是用这种办法解决的吗，真是太厉害了！”
“谢谢秦总的指导！”
此时。
秦锋正站在一名初级解剖工身旁。
对方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个两三岁，似乎还没成年，嘴唇上面有着两片短而柔的胡须绒毛，身形瘦削，颧骨突出，皮肤泛黄且显油腻，这是典型的营养不良，生活作息不规律的特征。
不过。
下城的年轻人基本都是如此。
年轻人大胆、有冲劲，喜欢尝试各种处于灰色地带的“新奇东西”，不乏种种具备污染性质的违禁物。
只要不是身患较为严重的“污染病”，把自己搞得一身畸形，都可以算作是健康。
眼前的年轻人名为刘帅杰。
入厂还不到一个月。
绝对的新人。
故而秦锋对其多花了一些心思，进行了一番极为详细的指导。
好在这位小刘也算是颇有天赋与悟性，能举一反三，很快就把秦锋的指导消化了个七七八八，解剖技艺大大提高，最起码一些常识性的错误不会再犯，勉强可以独立去解剖一头六翅诡蚺虎了。
“嗯，小刘你很不错，再接再励。”
秦锋夸奖了一番。
便继续于解剖车间内巡视指导。
“又是这种感觉，一种好像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
转身之际。
秦锋的眸光却是忽地一闪。
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某个隐秘角落。
脸色略有阴沉。
那里。
看似没有任何身影。
也没有任何明面上的监控。
但。
以秦锋的感知，却仿佛能“看”到，有一只无形的眼睛，正在那边死死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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