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滴水不漏
大夫人讪讪笑着，假装无意。
秋至诚看上去与寻常无异，倒未有什么反常。
见大夫人进来，秋至诚放下手中茶盏。
“今儿个怎么想着过来给我送糕点？”说着，秋至诚目光盯向大夫人手中糕点。
他这句话说出来，大夫人手中糕点好似烙铁一样，放不是，端着也不是。
“妾身看着您一人待在大厅，这儿天色也愈加寒冷，妾身心疼得紧。”大夫人随意寻了个理由搪塞。她若不是为了试探秋至诚反应，怎会过来一趟。
秋至诚说辞也冷淡得很，一下子大夫人未有反应过来。
“嗯。”秋至诚没好气的将目光收了回来，自顾自望着前方，也不再理会大夫人。
他原本心里便就烦闷，秋至诚看见大夫人端着糕点，竟一瞬想到了二夫人。从前二夫人尚在秋府时，这些事情尽是由着二夫人去做的。
此时大夫人这样，秋至诚只觉着浑身不舒服，好似大夫人在装模作样。
“老爷，您可是在因着末笙的事情担心？”大夫人眼珠子一转，随即将糕点放下，走到秋至诚身后，给他捶起背来。
秋至诚未有立即回答，只淡淡叹了口气。
大夫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未必自己同秋琴叮嘱的事情成了真？秋至诚当真未有放下过二夫人和秋末笙母女？
大夫人十分不舒服，只恨这两人阴魂不散，离开了秋府竟还影响她。
“老爷，您别担心了。”大夫人反应过来，开始安慰起秋至诚。“末笙可是睿王妃，再说睿王也与从前不一样，他现在可是立了大功，皇上欢心还来不及，他若护着末笙，末笙怎会有事。”
大夫人一边说话，一边给秋至诚捶背。
秋至诚微微皱眉。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秋至诚声音严肃，听着可怕得很。
大夫人一愣。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夫人笑了笑，语气十分尴尬。
到底她是心虚得很，听到秋至诚这样说话更是慌张，一时间乱了阵脚。
“之前她们两母女在府里时，你是怎样对待她们的？我平日里处理政事繁忙，顾及不了后院，你倒是一手遮天，恨不得将她们二人逼出秋府。现在如愿以偿，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些什么？未必我还要感动不成？”
秋至诚说得直白，竟将实话说了出来。
大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二话不说走到秋至诚面前跪下。
“老爷，您怎么这么想妾身？”大夫人神情难过，垂丧着脸面对秋至诚。“妾身十七岁跟了您，一直本本分分，不信您问府里下人，不说谁都满意妾身，可妾身却是事情都做实了的，您这样可是伤了妾身的心。”
大夫人说着便哭哭啼啼。
秋至诚烦躁极了，听到大夫人哭泣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秋至诚站起身。“事情真相如何，你最是清楚。”
秋至诚没好气的白了大夫人一眼。“现在她们两个都不在秋府了，你满意了。就别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说罢，秋至诚扬长而去。
大夫人心里一直不断跳着，越想越害怕。
秋至诚这是知道了自己是怎样的人，更是对她从前如何对待二夫人和秋末笙了如指掌，万一……
“不行不行。”大夫人嘴里不断念叨着。“不行不行。”
她千辛万苦将二夫人和秋末笙给逼出了秋府，千辛万苦让秋琴攀上高平川，不能前功尽弃，一定不能。
秋至诚心乱如麻，匆匆走到书房，便关上房门，独自一人安静。
书桌上还有秋末笙写的诗词，秋至诚记着，秋末笙从小便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秋琴不知厉害多少。
夸是夸了，秋至诚以为自己一碗水端得平，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伤了秋末笙。
秋至诚觉着好生愧疚。
次日早朝，一直因为双腿残疾未参加的今儿个却是破天荒来了一趟。
进贡大会上，诸葛云廷可谓立了大功，不管如何，皇上赏赐是少不了。
早朝之后，诸葛云廷自己推着轮椅出了大殿。
一直等在门外的路遥跟上，将他推下台阶。
“挺能耐啊你。”高平川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阴阳怪气，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路遥停下脚步。
“为了讨我父皇欢心，连断脚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高平川走到诸葛云廷面前，不屑打量诸葛云廷，尤其目光停在他一双腿上，高平川眼里嘲讽快要溢了出来。
这些年，诸葛云廷已经见过许多次这样眼神，他早就习惯。
“当时情形严峻，我若不出手，你们都要死。”诸葛云廷抬眸，与高平川四目相对。
高平川听到诸葛云廷的话瞬时火冒三丈。
在他眼里，诸葛云廷回了他的话，就是在顶嘴，未有将他高平川放在眼里。
“我与你说的是一件事情？”高平川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诸葛云廷。“你在我父皇面前挑断脚筋，是为了什么？”
“我乃匈奴质子，匈奴十年前归依中原，我自当在皇上面前证明忠心。”诸葛云廷毫不犹豫回答，“我做错了什么？”
最后，诸葛云廷还反问了高平川一道。
高平川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要打诸葛云廷，却被路遥不动声色拦了下来。
“这儿是皇宫，传到皇上那儿去恐怕您也下不来台。”路遥压低了声音，提醒高平川。
高平川气极，又无能为力。
路遥说得确实有理，高平川也怕自己在皇上面前印象不好。
“话说回来，你双腿原本废着，怎么忽然就好了？可是背着我们有什么勾当？”高平川心有不甘，非要找出些事情让诸葛云廷不痛快。
“我若真要做什么坏事，又怎会出手救下皇上，救下你们，我大可任由苗疆杀了你们，我能够让苗疆败下，他们杀了皇上还是没杀又有什么关系？”诸葛云廷挑眉。
他说得滴水不漏，高平川堵的说不出话来。
“你的脸不会也是假的吧？”高平川狐疑打量诸葛云廷。
“我的脸是丑是美又有什么作用？我为什么要撒谎？”诸葛云廷反问。
高平川被诸葛云廷接二连三的回怼，心里涌出一股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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