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项目，大公司！

　　做人做事先看势，后看人。就像现在的晓白，局面已经定下来，剩下的细节确实需要搞清楚，比如说待遇、职位、职权等等，但这里有比较特殊的情况。晓白其实早就清楚Y医院对面的项目（后面直接称其为项目）。三年前，偶然的机缘，晓白认识了一个广东的开发商。为什么晓白总是有这么多偶然的机缘呢？主要是三点：第一，抓住一个城市一个圈子里面的关键节点，比如说某个大佬，像周总、笑脸叔；还有某些重要的非实权机构，比如协会、商会等等（因为实权机构的领导并没有时间和动力跟你谈人生谈理想）。第二，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放几条长线，从人品（主要看其对父母的态度）、学识、认知高度等方面去评估一个人的前景，多与这些有前景的人交朋友；千万不要一味地去追当权的一把手(在此申明：这里说的是项目合作，与贿赂无关。)，我用惨痛的教训告诉各位，这样做风险太大。第三，定位自己，最好把自己定位成一个专业人才，或者专门处理麻烦事情且不畏艰险的人。切忌在没有把握的“新项目”上乱用人脉，把你的人设换来换去就等于亲手毁掉自己，走好你在大佬面前的每一步。当你不断地按照上面三个原则去做，若干年后你的机会将越来越多，如果这个时候能理性分析，认真取舍，你将在某个圈子里面大放光彩。这样，你的势就起来了，就像孙子兵法所说：“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当你有了一定的“势”，不要直接去找项目跟大佬合作，先去找那些还没有成功但有一定资源和能力的人试水，慢慢的你才会有一击制胜的机会。

　　话说晓白在三年前与一个广东的开发商相识，由于这个开发商老家就在X城的县里，他们可以说是老乡。老乡常年在外打拼，在广州和内蒙各地都有项目，有一定的实力，只是思维方式太过于老套，没有形成现代企业管理模式，越做越累。于是想着在X城搞个小项目，把老家的资源关系拉一拉，退休后回老家好有一席之地。让晓白找一块位置好，投资不大的土地。晓白找来找去，最后找到了现在的项目所在地。但老乡在多方了解过后还是没有下手，据说这个项目“极为复杂”，最好不要去碰。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往往大项目的成功会经历太多波折，在多次彻底放弃了之后，再试一试的时候找到了新的机会，一举突破诸多障碍，侥幸成功。

　　很多时候，你认为在市场中存在的小项目，或者那种极不靠谱的事情，在当事人看来，可能是唯一翻盘的机会、是续命的可能，甚至可能是生命的寄托，所以在一些项目的讨论和处理上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70年代以前的创业人对于场面上的“接待”有特殊的感情和嗜好，很多老板是每顿饭必有接待，每次接待必有酒局。其实哪有那么多接待，大多数都是基于面子的浪费。无论是压力的释放也好，还是形势所迫也好，很多老创业人乐此不疲。对于这样的老板，最好不要在饭桌上谈正事，有个大概的意向就好了，充分的吹捧和扯淡才是主流。

　　第二天，笑脸叔打来电话，说待遇帮我谈好了，五千一个月，因为目前阶段公司高层全都是五千一个月，加上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如果这样的待遇能落实，那当然是求之不得，问题是能做到吗？陷入如此困境中的老板愿意分十分之一的新项目股份给你？股份不单单意味着利润分成，更意味着复杂局面下对重大事项的发言权。还有一点很重要，笑脸叔这样强力地推进，肯定是有诉求的，估计是经济来往，只有这种诉求才能让笑脸叔这种级别的人强力推进这样的小事。既然如此，先低调行事吧，因为笑脸叔的诉求老贾肯定心里有数，我是带着任务去的，而这个任务可能是老贾的一个心病，既然形势如此，只能在低调中扛过一波再发力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吧。

　　话说三国时期诸葛亮为什么一定要除掉孟达。一方面是因为，孟达代表的是本地的官僚和贵族，而诸葛亮代表的是外来的统治者。两者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外来统治者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征讨曹贼，复兴大汉”。这样蜀国就得不断征伐比他强大得多的魏国，而战争急剧消耗的钱粮只能来自本地的官僚体系。因为东汉还是一个“人治”的社会。所以诸葛亮代表的外人和孟达代表的本地人必然会进行你死我活的内部斗争。

　　而另一方面，诸葛亮代表了刘关张这样的草根团队；孟达代表了当地“士族”这样的贵族团队。这个层面的对立像极了现代企业内部的股东势力与经理人势力的博弈。股东就像是孟达团队，他们出身高贵，看不起草根统治者。经理人就像是诸葛亮团队，平民出身，通过自身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地位，同时也看贵族团队各种不顺眼，找到机会就要干对方。一个处于变革时期的企业不也是这样吗？

　　如果说笑脸叔代表了股东团队，老贾则代表了经理人团队（老贾目前的经济情况很差），这里面的矛盾就是企业中本质性的矛盾，很难化解。

　　老贾的公司在X城市中心的繁华路段，租了一层国有企业的老旧办公楼，里面装修得还算不错。晓白逛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老贾的办公室，老孙则坐在董事长办公室，这办公室得有百来个平方吧，鱼缸、老板桌、背景墙、名家字画应有尽有，这风格应该是老贾的才对，怎么是老孙坐在里面呢？有意思！

　　见着老孙，晓白热情地打招呼，老孙也拿出热情来，跟晓白各种嗨聊。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每当晓白问到项目数据或者其他情况的时候老孙的回答总是“不知道”或者“你可以问谁谁谁”，真是奇怪。而老孙所有的话题都集中在某个酒局或学生时期的某次活动上，关于地产开发的一切他都不涉及，这就更奇怪了。唉，既然做好低调的准备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吧。可关键是老熊哪去了呢？

　　到了上午10点多，老孙说了一句：“你给我出趟车，到项目上去看看。”“出趟车”这话说得很像国有企业或者事业单位，或者是一个很大的企业，配备了一个车辆管理部门一样。回头看企业的表象，这是有多爱面子，才3万平方的独栋项目，能有多少利润嘛，租了一层十多个办公室，财务、出纳、人事、行政、工程等部门一应俱全。稍微务实一点的老板，把建筑部分外包，3到5个人的团队足够了。

　　出趟车就出趟车吧，为什么老孙没有车？有故事，他原来有辆老别克，但那车岁数太大又不保养，故寿终正寝了。后来跟人借了一辆先开着，在他每顿饭必喝酒，喝酒后必开车的不断坚持和努力下，终于酒驾被吊销了驾照。可这哥们没有驾照继续坚持酒驾，终于出了事故，把借车的那哥们也牵扯了进来，搞得一团乱麻鸡飞狗跳。

　　办公室离项目约4公里，一会就到。老孙走进项目，跟门卫打了个招呼，晓白也跟了进去。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没开工，老孙在项目上碰到了乙方的总工，递烟扯淡后，相对无言。老孙似乎觉得这样很无趣，就回头跟晓白说：“走吧，去食堂。”

　　“这是多大的公司啊，还有食堂！”晓白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老贾用了什么样的神仙手段把一个小项目玩成这样一个“大公司”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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