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画

　　我和莉莉丝绕了一大圈，才甩开了人群到了地下停车场。

　　刚平稳了喘粗气的肺部，停车场的入口有了声响。我和莉莉丝已经决定了不跑了，动手揍这些没完没了讨人厌的记者。

　　踏踏踏，步子走不利索的可不是记者，是老修女的身形。她佝偻着仿佛永远也不可能再挺直的腰。艰难的扛着土豆袋子，每每迈出一步，都好像一把铁锤，捶在她的生命线上。

　　我赶快去帮忙扶她的袋子，老修女却放下了袋子，并打开了一个口子：“拿一些吧，我看到了你们没有食欲。”老修女对我和莉莉丝温柔的说道。

　　“可以到你的地方一起用餐吗？”我忍不住的想亲近的对老修女说。

　　“可以的，任何人都是莉莉丝的子女，任何的兄弟姐妹们都可以来。”老修女开心的邀请我和莉莉丝，她的态度根本就是在邀请失散多年的姐妹。

　　把老修女安顿上了车，驱车来到一座破旧的教堂，老修女指引我和莉莉丝走进四处漏风的传道厅。

　　在大厅讲台后面的墙壁上有一座小门，推开它，就看得到一口大锅架在烂砖头搭建的火灶上，一切都那么简陋，破旧。

　　这里每一件物品都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摧残吧！除了炊具餐盘，粮食蔬菜一样都看不到。只有口袋里廉价的土豆。

　　老修女坚决拒绝我和莉莉丝的帮忙做饭，直到我和莉莉丝说她不能拒绝兄弟姐妹们之间的互相帮助时，老修女才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土豆剥了皮，仅仅放了些粗盐，很快就煮好了。老修女推开窗，一边摇着窗外用绳子绑着的大铃铛，一边满脸洋溢幸福的喊：“孩子们，快来，吃饭了！”

　　一伙小孩子们，有男有女，有大有小，从对面低矮的平房里跑了出来。嘴里还欢呼着：“吃饭了，吃饭了。”最后一个孩子落座在传教厅里，我心里的数字也数到了十二。

　　同时认出来了这个最后落座的男孩是犹大。

　　“婆婆，婆婆，就是他，他请我吃了冰激凌。”犹大开心的喊道。

　　老修女一脸认真的给餐盘分土豆，分完还要仔细的看看。每当出来有一盘少了一点，她就用她餐盘里的土豆分出来一点。直到她盘子里的土豆少的可怜。我真怕她把自己饿死。

　　她抬起头来对犹大和蔼的说：“好孩子，一会儿分一勺你的土豆给这位先生好吗？”

　　犹大目光瞬间呆滞了起来，马上又无可奈何的狠狠点了点头。老修女满足犹大学会了分享，手舞足蹈的把土豆挨个发下去。

　　“感念莉莉丝给了我们食物，让我们免于饥饿。”神圣的祷告在圣洁的传道厅里，久久回响。

　　晚饭后，老修女组织孩子们读书，我看到孩子们写写画画的都是科学，与宗教，莉莉丝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在世俗的学校里上学？”我惊讶的问。

　　“是的，这些孩子长大了要去工作，做一份有用的事业。”老修女依旧和蔼的回应我。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抓了一大把金币塞进老修女的口袋里。

　　“不，我不需要。”老修女着急的对我说道，要把金币塞回我的口袋里。

　　“可是他们总不能每天吃土豆。”我对老修女认真的说道。

　　老修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对我说：“先生，您可以成为一名义人，可以像莉莉丝一样伟大的。不要再犯罪了。”

　　我看了老修女一会，转身离开。

　　“莉莉丝，我做不成义人的，我没有勇气成为义人。”我坐在驾驶室里，对莉莉丝肯定的说。

　　“我都不能。子墨，我无法改变你，我是魔鬼，我说了很多次了。”莉莉丝又接着对我说：“我没有能力让你免于痛苦和引诱，但是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身边。”

　　“为什么？”我问。

　　“我也不知道。”莉莉丝摇着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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