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一条船上

“那倒不是，我的脸并不能真实地反映出的我心情，在我思索的时候，我的表情就会凝重一点，和你是不是在我身边，没有关系。”王者风呵呵一笑，又露出了一副轻松的笑容“你也该升升职了，是不是？”

        古璞现在级别是科级，年纪不大，又对政治兴趣不大，也没有操心过怎么着再上进一步。

        “算了，先这样好了，级别越高，担子越重，你看我象是个大领导的样子吗？我还是省省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正经。”古璞不以为然地嘻嘻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听说芦军苗可能还要来折江。”

        芦军苗在团中央呆得好好的，还没有打好基础，怎么又想出来？王者风并不想让芦军苗早早跳出团中央，不必现在非要跳到折江来趟浑水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团中央的经历对芦军苗以后的成长绝对有利。

        古璞既然知道了一点风声，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王者风就决定回头好好劝劝芦军苗，不要急着下到地方上，团中央是个好地方。

        他想了一会儿事情，才发现古璞没有了声音，扭头一看，古璞蜷着身子歪着头，小嘴紧紧抿着，还不时动上一动，原来是甜甜地睡着了。

        古璞入睡的姿势很动人，她一脸恬静，眉毛长长，脸庞光洁如玉，细腻可人，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绒毛清晰可见。古璞的耳朵很美，阳光一照近乎透明，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美人如玉，此情如景，王者风经历在京城一系列的事件之后，突然就有了难得的片刻放松，心中就有一种柔情涌动。

        不过到了明州，他还是将古璞放下，没有和古璞再有什么下一步的进展，而是先回到了家里。

        过年期间，在京城几天，王者风身心俱累，一回家，就想放下一切，好好睡上一大觉，只是今天他还要到区委去值班。

        梅里抱着王东迎接王者风，见王者风一脸风尘仆仆，有点瘦有点恨悴，不免有点心疼。王者风将老婆孩子抱在怀中，安慰说道：“总算回家了，还是家里温馨、舒服，京城米贵，居之不易，还是明州物价低廉，而且人情温暖。”

        梅里感受到王者风的浓浓爱意，心中的不安慢慢消去，问了一句：“云姐姐……她们还好？”

        王者风点头：“还好，这些天总在外面奔波，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有限，过段时间让她和云王来明州住一段时间，你也好和她常见见面。”

        “嗯。”梅里听话地点点头，她心里虽然也觉得王者风应该陪陪云菡烟母子，但王者风在她身边时还好，一走，她就想他不行，而且心里也多少有些吃味。尽管也觉得一年之中其实王者风还是在她身边最多，不过女人毕竟还是女人，想到王者风一连几天陪在云菡烟身边，还是不太舒服。

        好在王者风还真是细心，告诉她他一直在外面忙碌，不管是不是真心话，总之他还是很在意她的感受，愿意让她宽心安心，她的心中就又充满了温暖，同时也有一点小小的自责。实际上王者风给予她和儿子的已经不少了，该抱怨该不满的应该是云菡烟才对。

        梅里也有点盼望和云菡烟多见见面，有时和云菡烟在一起，会让她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幸福，不但不觉得云菡烟是抢她男人的女人，还会有一种回到以前美好时光的感觉。

        男人是用来心疼的，梅里深知，一个女人想要一直幸福，就必须有宽容的精神。爱一个人，就是接受一个人的缺点的过程。同样婚姻也是如此，婚姻的难处在于谁都是和对方的优点谈恋爱，但却要和对方的缺点生活在一起。

        王者风只在家中呆了半个多小时，就听到了楼下的汽车喇叭声，是司机准时来接他到区委值班。

        傅晓斌还真是一个细心周到的区委办主任，连让司机准时来接都想到了，王者风暗笑，身为区委大管家，傅晓斌不但称职而且事事做得周密，以后也会是一个大有前途的人。

        到了区委，让王者风没有想到的是，不但傅晓斌在，陈剑秋也在，今天本不该他们两人值班，两人过来，看来不止是来凑热闹来了。

        果然，傅晓斌一见王者风就立刻迎了过来：“领导，过年好，过年好！今天我没有什么事，就忽然想起年前还有一件工作没有完成，今天就提前过来看看，提前进入状态。”

        陈剑秋也是一脸恭敬的笑：“领导过年好。我走过来看看哪里还有工作没有落实，明天就要上班了，得提前检查检查，不能明天领导们一来还要手忙脚乱地打扫卫生什么的，就是我的失职了。”

        看着区委区政府两个管家都能尽心尽职，王者风大感欣慰，就吩咐了两人几句，然后上楼。

        说是值班，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王者风就在傅晓斌和陈剑秋的陪同下，在区委区政府大楼里面转了一转，安排人手打扫卫生，清理场地，为明天正式上班做好全面准备。让王者风没有想到的是，快11点的时候，李涵也到了。李涵一见傅晓斌和陈剑秋都陪着王者风，过来就和王者风打了招呼，有寒暄几句，笑道：“王书记，中午一起吃顿便饭怎么样？我想顺便向您汇报一下工作安排。”

        王者风既然来值班，晁伟纲也必定要来。不过晁伟纲在办公室忙奢整理文件，为明天的会议起草发言稿，没有跟在王者风身边。王者风见李涵真心相邀，反正中午也没有什么事，就想随口答应下来，不料还没有开口，就见晁伟纲一路小跑跑了过来。“领导，接到吉捷商贸元明亮的电话，他邀请您中午一起吃饭，您的意思是……”

        元明亮露面了？王者风微做一怔，心想年快过完了，元明亮露面的时机选择得还真不错，真是一个有心人。联想到元明亮在京城的会场之上和傅东来一起，与赵泉新谈笑风生的情景，王者风心中有了主意，转身冲李涵笑道：“李区长，你看要不中午一起坐坐？”

        李涵乍一听元明亮要请王者风吃饭，也是愣了一下，又听王者风邀请他一起去，自然知道是客套话，他才不会不识趣地非要凑上去，就忙摆手说道：“算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他又转头看了傅晓斌和陈剑秋一眼“晓斌和剑秋中午有没有时间？”

        区长开口邀请，面子必须给，傅晓斌和陈剑秋就都一口答应下来。虽然两人也知道王者风才不会在意他们和李涵坐在一起吃饭，但还是悄悄地用目光征询了王者风的意见。

        王者风也不想李涵太难堪，好象他多独断专行一样，就假装没看见傅晓斌和陈剑秋的眼神，呵呵一笑，也没有过多的客气，就和晁伟纲转身离去。到了办公宣，王者风接过了元明亮的电话：“你好，我是王者风。”

        “王书记，我是吉捷商贸元明亮！”元明亮的声音中气十足，颀有几分喜气“过年好！听说王书记今天值班，特意打来电话请您吃饭，不知王书记可肯赏光？”

        于公来讲，元明亮作为下马区的大投交商，他的面子王者风必须给，否则就显得他对投资商不够热诚，传出去也是他的工作不到位。同时，王者风深层次的想法是，他也应该和元明亮再次接触了，年后的主要工作一是下马区的经济建设，二就是和元明亮之间的过招，就更紧锣密鼓了。提前见见面也好，试探不了对方虚实，至少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嗯……”王者风微一沉吟，没有太拿捏，就势说道“大过年的，难得元先生留在北方过年，好，我就陪你过一个年尾巴，你说地点。”

        王者风不说元明亮在明州过年，却说在北方过年，自然是暗有所指。

        北方范围虽广，但大家都心里清楚，其实不外是折江和京城。

        此处更是特指京城。

        元明亮也不知有没有听出王者风的言外之意，反正呵呵一笑：“好，王书记爽快人，我喜欢。早就听说王书记有品味，格调高，下马区新开张一家水上餐厅，我就请王书记到水上餐厅一聚，怎么样？”

        下班后，王者风几乎是踩着和元明亮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下马河畔。此时下马河天寒地冻，河面结了一层薄冰，但在河边之上，有一座新落成的饭店却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饭店名叫下马居，显然是指临近下马河之意。其实按照王者风所想，现在大冬天的，饭店又在河边，冷气逼人，生意应该冷清才多，不想不但客满，而且还有排名等候的客人，就让王者风微微感慨。

        依稀记得才几年前，一到过年的时候，饭店和商场就全部放假关门，过年就是真过年，大街土行人也少得可怜。最近几年，过年和不过年时没有太大的不同，依然是大街上车水马龙，饭店人满为患，王者风就想现在过年最大的变化就是，太商业化了。一切都过于商业化了，甚至年夜饭也要在饭店吃，就失去了原有过年味道。

        元明亮已经在饭店门口等候王者风了。

        他一见王者风出现，而且还是一个人，不带秘书不带司机，就微眯着眼睛笑了，心想王者风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很少见他讲究派头，出门也从不前呼后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实际上王者风却是一个果断、聪明，并且手腕高超的才31岁的区委书记。元明亮想起在京城之中会场上的一幕，心中就有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当时王者风和傅家的冲突，以及邱、梅两家对王者风的维护，甚至后来吴巨洋的冷溢和借势打力，还有王者风最后和委员长、总理的低声交谈，元明亮当时和傅东来躲在暗处，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者风在场中的从容应付，不慌不忙的镇静，给元明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者风虽然是官场中人，不象他是一介商人，按理说越是当官之人才越怕大官，当一个副厅级干部面对两位副总理时，一百人之中能够一点也不诚惶诚恐的，恐怕一个人都没有。偏偏让他见到了一个人，就是王者风。

        假如说王者风能够在两位副总理面前面不改色是因为他自认有邱、芦两家作为依仗的话，那么他在和委员长、总理谈话时所表现出来的恰如其分的谦恭，就让元明亮也暗中对王者风叫了一声好。

        因为元明亮在见到赵泉新时，也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手心出汗，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毕竟对方是堂堂的副总理，国内顶尖人物之中的几十人之一，在古代，就是副宰相。他再是自恃实力雄厚，也以和副总理见面并且面谈为荣。

        王者风是区委书记，官场中人是最怕上级的人，人人见到上级都是一副受宠若惊并且竭力拍马的模样，王者风能在两位副总理，不，还有一位中宣部部长面前保持馈静，哪怕他只是努力假装，也是难得的沉秸。

        元明亮就对王者风多了一层认识，认为王者风远比他的年龄成熟，也有让人更琢磨不透的一面。本来他打算上班之后再和王者风见面，回到明州后他又改变主意，认为还是立刻见面为好，年后下马区的房价肯定上涨，此时就更需要探探王者风对房价上涨的看法以及容忍程度，当然，也有更深一层了解王者风的为人的意思。

        尽管元明亮已经从傅东来口中得知了王者风的所作所为，知道王者风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厉害人物。但别人的转述多半带着个人偏见，元明亮也不是不相信傅东来，而是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需要更准确地判断王者风的性格和行事方式，不想全部受到傅东来的影响。傅东来是政客，凡事都从政治斗争的立场出发。他是商人，凡事要在商言商，只要能赚钱，原则问题可以再谈。

        他需要准确地判断出王者风的执政风格和偏向，因为白墨已去，下马区现在大局完全掌握在王者风手中，而李涵虽然是傅东来深埋的棋子，但到底只是区长。王者风在还是区长的时候，就能让白墨大感头疼，束手束脚，现在王者风成了书记，强势书记，李涵是二把手，还能斗得过王者风？

        元明亮也清楚，傅东来的用意倒不是非让李涵和王者风对着干，或是和王者风在下马区争权，而是让李涵转移王者风的视线，让李涵躲在暗处，帮助吉捷商贸运作，而不是再和白墨一样，非要和王者风斗在明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者风未必会想到李涵会是傅东来的人，未必能提防李涵在执政思路上完全向吉捷商贸倾斜，要的就走出其不意的效果，要的就是让王者风蒙在鼓里。

        不过王者风现在毕竟是区委书记，是一把手了，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元明亮都该亲自出面邀请下马区的父母官坐一坐，至少可以做到表面上联络感情，也表示出他对区委书记的应有的尊重。

        元明亮及时迎上前来，对王者风到来表示了欢迎和感谢，王者风见元明亮一脸热诚，笑容也是格外热切，心想其实元明亮如果从政的话，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政治人物，起码他有表演的天赋，而且还很会挑选时机。

        王者风就主动和元明亮驱手：“明州天寒地冻，作为南方人，无先生在北方的冬天过得还好？”

        元明亮紧紧握住王者风的手：“多谢王书记关怀，其实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好过，虽然外面干冷一些，但室里却是温暖如春，我都有点喜欢北方的冬天了，哈哈。以后有可能的话，希望我能年年在北方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王者风呵呵一笑：“下马区的建设才刚刚开始，如果元先生在下马区的投资有长期打算的话，也少不了在明州过冬。我也认识许多南方的朋友，他们也是非常喜欢在北方过冬天……

        王者风的话前一句是重点，元明亮听了微微一笑，心里却是一动，王者风的话是有所暗指，还是只是随口一说？以王者风区委书记的身份，希望每一个投资商在下马区都有长远前景也是题中应有之意，难道是他多心了？

        元明亮伸手一指下马河边的一艘小船：“饭店客满，他们刚推出了船席服务，一艘游般一桌酒席，很有特色。”王者风就客随主便：“倒有些意思，走，上船。”

        元明亮和王者风就在服务员的带领之下，登上了船席。所谓船席，就是一艘不大的小船，装修成雅间的样式，里面还有炭火和暖气，别有特色，大有情调。

        小船摇摇曳曳，尽管空间不大，但也大有意境。王者风和元明亮相对而坐，要了火锅和小菜，等服务员将菜式上齐之后，告诉两人可kA将船开到河中就餐，船上可以留服务员，也可以不留。两人没有留人，就开动小船驶离了河岸，来到河中央。

        下马河上结了一层薄冰，很薄，船开动时，冰层破裂，吱吱作响。王者风就笑：“现在我们是在一条般上，可要小心一点，不能翻了船。言者是不是无心不好说，听者却是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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