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田地里下地的人有些多, 这会儿见了热闹,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禹东见禹苹又要和颜昭杠上,连忙拽着人要走;
“颜方, 颜昭妹子,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啊!”
颜方还没来得及答应,颜爷爷就瞪了他一眼;
“你们兄妹俩也回去!我有话要很你们说。”
颜昭看出来爷爷有些生气,虽然面上装作不懂, 心里也大概知道, 便也让余松回去了;
顺便让他把自己分出来的种子带走,让他后面自己可以种下, 把注意事项也一条一条,轻言细语的说了。
也不知道余松听明白了没有,但从颜爷爷的角度,就看到那愣小子时不时偷看一眼自己家的孙女,脸都红了。
颜昭在爷爷要过来赶人之前, 把事情交代完, 让人走了, 然后乖乖过去站在颜方旁边, 和颜爷爷一起回家;
这场闹剧算是散场。
颜方回到家还在挠头, 没明白爷爷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颜爷爷还顾忌着颜昭, 没想好怎么说, 只能先忍着;
“颜颜, 你先回房看会儿书。”
颜昭懵懂的点点头,走之前还不忘和爷爷说;
“爷爷,我和哥哥最近很乖的……”
说完又给颜方使眼色,“哥哥和爷爷说话可不能犟嘴!”
被她这一闹, 颜爷爷本来满腹的火气,都去的七七八八了;
等爷爷喊再喊她出来,就看到颜方瞅着她,一脸像是做了很对不起妹妹事情的神情。
颜爷爷斟酌再三,问颜昭对那两个小子是个什么态度;
颜昭虽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这个人设不应该知道,只能装作懵懂;
“禹东是哥哥的好朋友,余松……他一个人,也没人和他说话……”
虽然得了答案,颜爷爷还是不大放心。
他倒不是没有考虑过颜昭的终身大事;
从前颜昭身子差,治病的钱又缺个大窟窿,他担心的都是怕别人瞧不起,或是颜昭去了人家家里受欺负;
就连余松,他都是考虑过的,毕竟余松这情况,去了至少不用受气,瞧着他的人,也是老实本分,肯吃苦的。
但自从颜昭给人看病声明在外以来,他就不这么想了。
颜昭的身体好是早晚的事,明年还能考个好大学,再加上给人治病,怎么着生活都不会差;
这样一看,十里八方的邻村青年,他都有些看不上了。
至于禹东,有个那样的妈,连颜爷爷的候选人池子都没进去过。
但颜爷爷也怕是颜昭还不明白情爱这回事;
虽然他挑孙女婿章法不少,但若是颜昭自己喜欢,他也不当那老古板。
“那余松和禹东你也接触过,你们都大了,难免要注意些影响,不过你要是看中了谁,爷爷自然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主,只是看还是得看着点,以免我的孙女儿吃亏……”
这话说得直白,不仅是颜昭,连颜方的脸都有些尴尬了;
颜昭小女儿姿态的给爷爷解释清楚,爷孙俩才算是放下心来,有了这一出,颜方以后也不敢把什么好哥们都往家里带了。
颜昭脸上因为这段对话浮上的玫色还没褪下,院门就被敲响了;
是邻村有个急症,来求医的。
颜爷爷思忖一会儿,就让颜方去了;
他自己会屋子里数了些钱,嘱咐颜昭自己在家,他出去一趟,倒没交代要去做什么。
等爷孙俩出门不久,上次那两个开着小汽车找颜昭的人又来了颜昭家里;
之前几次,他们是把颜昭带去了城里,让她去看了几个病患,有参加过抗战的老兵、也有当官的家属,都是之前经手过,但是医院会诊后说治不好的。
颜昭见他们过来,以为是又要带她去城里给人看病,还准备让他们坐坐,等颜方回来和自己一起去。
他们确实是要请她看病,却不是要今天带人过去。
那个年长一些的医生,拿出来一摞病例,这居然都是一个病人的。
原来之前带她去给别人看病,除了真的看病之外,也是想看她,是否有能力插手他手上这个病例的病人。
这个病例非常复杂,信息虽多,但是却未必都是有用的、精准的。
颜昭拿出个作业本,边看病例,边在上面做些记录。
她的字迹隽秀齐整,和病例本上的飘忽的字体完全不同,但又有一种奇异的协调感。
“你在准备高考?”
颜昭有些诧异的抬头,说话的是那个年纪较小的年轻人。
“是的。”
之前他也和这个医生一起来的,但是都没怎么和他们兄妹俩说过话。
颜昭转向医生,“这个情况很复杂,我也许需要看下病人具体的情况,或是和病人家属了解一些病人的情况。”
医生指了指和他一道儿的年轻人,“他就是家属。”
颜昭神情略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系统也有点咂舌;
‘原来这几趟,他都是在考验和观察你的医术!’
‘不过不用担心,他们说的这个病例,你的buff可以治,只不过周期比以往的都要长一些。’
虽然有系统保障,颜昭也没有把话说满,只是说有机会;
看着这两人这么谨慎,她大概也猜到了这个病人身份不一般。
“我先给你们写一个针灸的方案,你们按照这个来,如果7-10天,病人腿部恢复了部分知觉,你们可以再来找我。”
听到颜昭说有机会的时候,医生就已经很兴奋了,那个冷面的年轻人,面色也好了许多。
“您真是医学天才!这个病例如果真的在你手上治好,诊金随你开!”
颜昭本来在写针灸的方案,听到他这样说,抬头看了一眼两个人;
“之前的病历,我也是按照你们医院的标准收的钱,我开的药也是。”
那医生有点尴尬。
诊金这回事,他也是那天听村里人随口一说,记在了脑子里;
他倒也没有侮辱人的意思,毕竟他认识的医术好、自立门户后自己定价的医生,也不在少数,而颜昭的医术,在他心里,比那些前辈、同僚可还要好上许多。
颜昭的方案还没能写完;
门外来了人来找颜方,说是颜爷爷在村长家,和村长媳妇吵起来了,眼看村长媳妇就要动手了。
颜昭方案也不写了,跟着人一路去村长家。
刚进门,就看到禹东妈推了爷爷一把。
颜爷爷的腿经过颜昭的治疗,现在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走路也和正常人差不多;
但他毕竟也都六七十岁了,又没有防备,被推之下,连踉跄都没有,直直地往后仰倒,而后面,就是院子里常年摆放的石碾尖角。
这点石火光的时间,颜昭让系统花积分救人都来不及。
而颜爷爷的后脑快要撞到石碾尖角时,一只手伸过去挡了一下;
颜爷爷的头总算完好,而伸出手的人,手背上的骨头顿时都被撞凹陷了一块。
帮颜爷爷挡了这一下的人是裴沐。
颜昭先是过去看了看颜爷爷有没有外部伤口,又把了脉,算是没有什么大碍;
又直接去看裴沐的手。
他的手已经使不了力,手骨有些错位,还伴随着骨折。
她这会儿连搭理禹东妈的时间都没有,准备先把裴沐骨折的地方正回来,再绑个木板。
禹东妈推那一把也是冲动,推完后立马就后悔了;
这老东西家里一对孙儿孙女都难缠得狠,要是这老头子出点什么事,这家人不得缠上她不可?!
但瞧着有人伸了把手,老头子没什么事,她的神气又回来了。
见颜昭拉着这知青的手包扎,想着女儿刚刚告诉她,她那败家儿子又是给颜昭买麦乳精,又是给人白做工、割稻种地的,她火气又和拉了风箱似的,火苗蹭蹭上涨。
“小小年纪,行医骗钱不说,还要当狐狸精,村里的不够,还勾搭城里的土大款、下乡的知青……”
“这也就罢了,你还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
原本颜爷爷和禹东妈吵起来时,就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过了这一会儿,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人一多,禹东妈没有收敛,反而骂得更起劲;
“你也不想想!你那破落身子,儿子都生不出来一个,双亲都给你克没了,我还能让你进我家……”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完。
底下那个给老头子挡了一下的知青,眼神和豺狼似的,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一般;
哪怕她吴碧莲嫁到禹家这么多年,和哪家对阵,她都没怕过输过。但这会儿对上裴沐的眼神,却叫她心神凉了半截,胆气都灭了不少。
颜爷爷听了她的骂声,气得他差点没闭过气去;
好在颜昭给他按了按穴位,才没出现别的险情。
颜方还没回来,他们爷孙俩一个老一个弱,占不到便宜,更何况这老泼妇骂的话脏得很,他是再舍不得颜昭听到一句;
因此,哪怕颜爷爷他自己再气,这会也只能选择先带颜昭回家。
“囡囡,我们先回去。”
禹东妈见老头子拉着颜昭要走,气势更甚,活像个凶恶的山匪。
颜昭也没准备走。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听到了禹东妈说的话了吗?”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说我治病骗钱,大可以拿出证据;说我是狐狸精,也可以去找找当事人问问,至于我的病、我的父母,这就是纯粹的流氓行为,再加上对一个老人动手,还打伤了下乡的知青……”
“明天我们颜家三口,就去城里上访,再去找律师打官司;”
“你嚣张了这么多年,大可以再多嚣张几天,毕竟要之后吃了牢饭,可没有你再嚣张的时候。”
颜昭的语气平淡,声音也是平日的软软糯糯,但说得却十分坚定,仿佛胸有成竹。
禹东妈初一听心里一惊,却没有被唬到;
她嫁到村里这么多年,还没听过谁因为吵架吃牢饭,更别提什么律师打官司;
怕是有些人都不知道律师是个什么东西。
她轻蔑地看了颜昭一眼,搭了搭手里的一叠零碎钞票。
这是颜老头子之前拿给她的,说是抵禹东给颜家干活,已经给颜昭买的那两罐麦乳精的钱。
钱她要收,但气她也得出;
这才出现了颜昭刚刚来看到的画面。
“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你也不想想,这禹家村姓什么,村长又是谁!”
她嫁过来二十来年,不管占不占理,看在她对象的份上,也得让她三分;
像颜昭这样威胁她的,她还真没见过,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给她放狠话。
“我还不知道,一个村长,就有这么大的官威。”一道冷厉的声音回复了吴碧莲。
说这话的是裴沐。
“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青都是城里来的,按道理吴碧莲得忌惮几分;
但知青年年来来去去的,那么多人,她要真忌惮,那还忌惮得过来吗?
“他的意思是,你连他都敢骂?难道是嫌你家男人村长当得太稳当?”
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院子里的人顿时都往声音来处看。
来的人吴碧莲瞧着有些面熟;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那天开着小汽车进村,找她问路的年轻人。
不管怎样,开着小汽车这一点,就足以让吴碧莲收收心。
“这是我们村里的事,外人别掺和!”
她的语气终于谨慎起来。
那人却看也不看她,走向颜昭;
“颜医生想去上访,我安排人接待,至于律师,我也有认识的,要是需要,明天我让人来禹家村。”
说完,他又去拍了拍裴沐的肩膀;
“原来你来了这个山旮旮!”
一旁的吴碧莲听着,顿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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