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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赤绯


  “且说那赤绯一身红衣如血,好似那地狱中盛开的曼珠沙华,他从天而降停在那天启城帝君面前,紧接着就这样呼出一口气,整个天启城被夷为平地,连帝君都炸开成了无数碎肉,那是神行俱灭。”
  “你们就说这凶人赤绯他厉不厉害吧,可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魔头却被天雷劈的渣子都不剩!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
  “所以在座的啊,我奉劝各一位一句可千万不要作恶。尔等抬头把天望,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呔!”
  酒馆里坐满了人,说书先生站在搭建的高台上咿咿呀呀手舞脚蹈说的是绘声绘色,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看台下的人一个个拍手叫好,听得那是聚精会神。
  酒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粗衣少女。
  少女面容清秀,目光沉寂,不过才十七八岁出头。
  说书先生敲了一声惊堂木,把走神的人注意唤回来,趁着这个空隙少女转头朝自己左边的男人微微挑眉,玩笑着道:“绯,你瞧这老头像不像在说你?”
  “不像。”男人微微一笑面露无奈。
  他名唤绛绯,名虽与赤绯只有一字之差,且不说赤绯只是话本里的人物是否存在,更何况天启城是什么的他都不知道,也没有赤绯那么恐怖的力量。
  和少女的普通不一样,绛绯的长相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他酷爱穿白衣,三千青丝用玉簪简单的固定着,左眼带着突兀的黑色眼罩,右眼下有一颗血红的泪痣。
  “阿夜,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阿夜唤的是少女。池夜是少女的名讳,乍一听还以为是在叫一个男人。
  池夜因为出生在子夜之时,所以父母取名池夜。
  “想再听一会儿。”池夜摇摇头视线重新放到高台上,眼中隐隐露出了向往,“绯,你说青山城外是什么样?”
  “不知道。”抬手揉揉池夜的头,绛绯脸上有些心疼和宠溺,“走吧,回家我讲给你听,晚了今天老板得扣工钱。”
  轻叹一下,池夜慢吞吞起身在桌上放了三文铜钱后离去。
  池夜走出酒馆,坐在她前方的两个中年妇女回头满脸鄙夷和诡异的低声交谈。
  “她刚才在和谁说话?见鬼了吧?”
  “见什么鬼?你不知那女娃这里有点问题吗?她每隔几天都会来这里听书,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
  “真的吗?年纪轻轻就傻了,太可惜了。”
  青山城只是长洲一个普通的小城池,生活着最普通的百姓。
  在青山城外有一座山神庙,庙里供奉着一位名叫木玄的山神。青山城对山神向来虔诚,但最近出了点意外。
  出了酒馆往城南走,在城南一条萧索的小巷子有一处浣衣坊,这里就是池夜就工的地方。每天给浣衣坊洗衣晒布就可以得到三十文铜钱。
  偏僻的巷子因为照不进光石墙上布满霉斑,地上的青苔一层一层稍不留神就能摔个仰面朝天。
  穿梭在阴暗的巷子中,鼻息间流淌草木腐烂熟悉的腥臭味。
  池夜走到浣衣坊红色的大门前就看到门口围着一群人,大部分是浣衣坊的女工,还有几个是住在这附近的。
  不等池夜多想,一个与池夜年纪相仿的女孩挤出人群跑了过来。到了池夜跟前,她一把握住池夜的手往巷子外走。
  出了巷子女孩喘着粗气平复呼吸,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女孩往池夜身边看了看,问:“你那个什么绯在不在?”
  “在。”池夜往左边瞥了一眼,接着反问,“出什么事了?”
  池夜一问女孩的表情立马变得惊恐起来,说话语无伦次:“老板娘杀了老板!不是,老板娘和老板被人杀了!脑袋被割下来挂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上,我们推开门就看到了,太可怕了!是最近传闻的那个断头魔!”
  断头魔对整个青山城的百姓而言都不是陌生的词汇。断头魔是从这两个月才出现在青山城的,他已经连续杀了青山城不下于十人。
  “阿夜,你说这个断头魔到底为什么出现在青山城啊?城主他们为什么到现在都抓不住杀人凶手?”
  “茶茶你先平静下。”池夜皱起眉展开双臂将女孩轻轻抱进怀中安抚,“你要不暂时来我家住吧,等这阵子过去了你再回去。”
  女孩叫白茶茶,是池夜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父母早逝,而断头魔残害的绝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孩。
  “嗯。”白茶茶努力放缓呼吸,她突然想起那位她看不到的人就在旁边看着,立马红着脸颊从池夜怀里退出低声道,“阿夜,浣衣坊已经被城主府的人封了,我们还要重新找活计。你怎么办?”
  “没事的。”摇摇头,池夜抬脚重新走进巷子,“茶茶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会儿我和绯去接你。”
  “嗯,那好。”望着池夜的背影白茶茶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揪了揪衣袖,“阿夜,里面很恐怖的,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没事,我就在外面看看。”
  再走到浣衣坊门口,人群往后退了三四步,给门口留出足够的空间,空出的位置停放着白布盖着的两具尸体,城主府的侍卫严密的围在尸体周围。
  池夜没有靠近人群,她站在浣衣坊墙外的大柳树下皱起眉,朝着那些侍卫打量了一会儿伸手戳向身旁的男人:“绯,你说这个断头魔是何方来路?他为什么专门挑女人下手?目的是什么?”
  “浣衣坊老板不是男人吗?”绛绯笑了一下,“阿夜,走吧,这些城主府都会处理的。”
  “城主府要是可以处理早就处理了。”少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随即转头用意味深长的视线打量绛绯,“绯,我觉得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看到封赏了吗?只要抓到断头魔赏银三千两,到时候我们就有钱离开青山城。”
  “所以是为了钱?”对上池夜漆黑的眸子绛绯总是无法直视,稍微移开目光他道,“太危险了,我不允许你插手。”
  男人的语气就这样突然沉下去,池夜被吓了一跳:“成,我还没说什么呢,都听你的。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行。”
  “一下。”
  “阿夜!”
  “好吧。”对上绛绯眉宇间的怒气池夜莫名怂了,她讨好的握住对方的左手,“我的好绛绯,都听你的,我这就去找新的活计。”说着拉着绛绯往回走。
  绛绯皱起的眉缓缓松开,他回头朝着浣衣坊高高的围墙看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青山城的夜是静谧寒冷的。
  月光像打碎的玉盘斑斓的掉落到人间,藏匿在树木杂草之中。
  走在青山城郊外的树林中,耳边时不时响起几声蝉叫,白茶茶紧张的抓紧了怀中的包袱,她往池夜身边跨了一步拽紧池夜的手。
  “阿夜,你每天下工回去的时候都是这么晚吗?我听人说城外有吃人的妖怪。”
  “什么妖怪,就是一些吃人的小畜生,打死就好。”池夜有些无奈,“马上就到了,再说有我在,你怕啥。”
  “嗯嗯,池夜我感觉你好帅。”池夜镇定而平静的语气让白茶茶安心,心中生出一股崇拜。
  帅吗?池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浓浓的月色下绛绯照不出影子映不出身形,他看着身边的池夜眼中同样带着笑。
  池夜家在城西郊外,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比池夜小三岁的弟弟池迟。母亲在家照顾弟弟,父亲以打猎为生每个月收入还是不错。
  池家虽算不上穷苦,但并不富足,所以一直住在青山城外。
  出了树林入目的是低矮的茅屋,从茅屋中透出橘黄色的火,传来笑声。
  望着从茅屋透射过来的温暖火光,池夜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池夜松开握着白茶茶的手抬脚朝着茅屋走去,刚走几步就被白茶茶拦下,她慌慌张张的从包裹中掏出几十文钱,没有数直接塞进池夜手中。
  “阿夜,你拿着这个给伯母,就当是我来打搅几天的费用。”
  “不用。”将铜钱还给白茶茶,池夜快步往前推开了老旧的木门。
  木门嘎吱声让屋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三双眼睛从木桌的位置齐齐看来。
  空气瞬间凝固,片刻后一个土瓷茶杯稳稳砸中池夜额头。茶杯落地应声摔成四五片,少女被砸中的额头青紫鼓起个大包。
  睫毛颤了颤,池夜抬眼冷冷的看着坐着的三人。
  “怎么不躲啊,明明可以躲开的。”绛绯赶到池夜身边,他心疼的看着池夜额头的青紫,“要破相了,傻瓜。”
  绛绯是没有温度的,可大手落到头顶充满了温暖。池夜用口型安抚了绛绯又将视线投向三人。
  “翅膀长硬了啊,赔钱货,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知道回来?今天的工钱呢?”
  这样的话很难想象是从亲生母亲口中说出来的,但池夜神色平平早已经习以为常,她一如既往的用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母亲。
  池母被看的渐渐息了声,后背泛起凉意往儿子身后躲了躲。她这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是阴气森森令人犯怵。
  池母怕池夜,池父却不怕。
  中年男人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抖了抖好似要散开,中年男人慌乱的扶了一把,又再次瞪视池夜。
  “放肆!她是你娘,你这样看着她是想做什么!”
  说完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打人,站在门外的白茶茶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箭步挡在池夜跟前。
  她对上一脸凶相的池父,忙掏出方才放进锦囊还没有捂热乎的铜钱:“池叔叔您别生气,气大伤身,这是阿夜今天的工钱。”
  白茶茶知道,池父池母的愤怒无外乎都是为了钱,只要见到钱,什么都好说。白茶茶曾劝过池夜搬出去和她住,但池夜像是有什么顾忌一直没同意。
  看到铜钱,池父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下来,也不多问,一把拿过白茶茶手里的铜板回到池母身边坐下。他不再看池夜,厌烦的摆摆手:“滚滚滚,看到你就让我心烦,别在我眼前晃悠。”
  池夜站着不动,仿佛被人定在哪里。白茶茶怕她再把池父激怒,连忙拽着人从右侧的门进了里间狭小的房间。
  四五平方米的空间,最里面放了一张小榻,剩下的位置也就仅够三个人下脚。
  白茶茶并不是第一次来池家,她熟练的放下包袱拉着池夜在榻边坐下,正打算找金疮药,一回头就看到药瓶浮在半空中缓缓飘来。
  白茶茶瞪大眼睛,满是惊讶和忌惮:“阿夜,他、他可以碰东西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五天前,绯发现自己可以接触周围东西了。”
  “是、是吗?”池夜习以为常的态度让白茶茶心生担忧,望着半空中越来越近的药瓶,白茶茶往后挪了一下屁股。
  池夜口中绯的存在,白茶茶是畏惧害怕的,她不觉得这样一个存在潜伏在池夜身边能安什么好心。但她不敢对池夜说心里的话。
  绯是池夜七岁的时候出现的,一直到现在已经九年。
  白茶茶清楚的明白,和自己相比,池夜一定更信任绯。她只能希望这个绯对池夜来说是友好的,否则她一定会找个道士让他消失!
  往池夜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不到绯的存在,白茶茶也能想象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给池夜上药的画面。
  抬手摸了一把脸,白茶茶仰头倒在榻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池夜。
  月光莹莹,从小木窗倾泻而下,落在男人身后。
  屋里没有掌灯,全靠月光微弱的亮度。
  绛绯动作轻柔,指尖落在额头像羽毛拂过,他抿着唇,目光沉沉。
  “怎么又生气了?”
  “还问我?又伤害自己。”俊美如斯的男人狠狠睇了池夜一眼,“你什么时候能照顾好自己?”
  “我要是能照顾好自己还要你干什么?”
  绛绯被问的一噎,紧闭着嘴不再说话。
  见真的惹到这小气的男人,池夜握住绛绯的手柔声道:“好了,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每次都是这样,绛绯可不是傻子,今日他就不打算吃这一套。正要挣开池夜的手,他耳朵一动,立马将人压到榻上蒙住眼睛。
  “嘘,别说话。”
  池夜不疑有他配合的闭上眼。
  屋子里的光线暗了又明。
  池夜调整呼吸伪装成睡着的样子,耳朵仔细搜寻着屋内的动静。
  绛绯仗着自己存在特殊,放开捂着池夜眼睛的手坐直身体冷眼看着不速之客。
  木窗只有脸盆大小,不速之客裹着一身黑袍以一种扭曲的形状从窗户钻进屋,出现在屋子中间。
  黑袍人的脸深深藏在巨大的兜帽之下,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看不见长相。他朝着木榻上两个熟睡的少女细细打量,接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兜帽下血红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池夜。
  绛绯蹙眉,来不及思考就看到那邪祟朝着池夜伸出锋利漆黑的爪子,直攻池夜心脏去。
  绛绯心中一紧,毫不犹豫扣住黑袍人的手腕用力一折,屋里回荡一声咔嚓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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