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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大闹断头台


三日一晃而过,亓官苒想尽了法子也没能通知姬景瑜,心里万分焦躁。

        也不知道姬景时究竟是怎么想的,竟决定带着她一起去刑场监督行刑,明知道皇上答应了自己不会真的杀掉姬景瑜,亓官苒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娘娘,该出发了。”门外传来太监催促的声音,打断了亓官苒的思绪,出了门发现皇帝正站在门外等自己。

        若不是知道今日是要去往刑场,他们两个这幅盛装打扮的样子,倒像是要出席什么盛会似的。

        马车往刑场驶去,沿街的百姓见到天子全都恭敬的跪地不起,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长相。

        车内,姬景时握住亓官苒的手,发现她手心冒出了细汗,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一边擦一边问道:“爱妃这是紧张了?”

        亓官苒不小心看到了姬景时的眼神,有她看不懂的深意,总让她觉得今日的事情恐怕不会简单了。

        “臣妾胆小,让皇上见笑了。”亓官苒转头看着姬景时,嫣然一笑,如此解释道。

        姬景时没急着回答,将手帕扔到一旁,抬起亓官苒的手背,轻轻咬了咬,“别怕,过了今日也就不会胆小了。”

        这边是无比风光的天子出行,那边却是伴着谩骂声与细小的石子、破烂的菜叶囚车,而站在囚车中央默默忍受这一切的便是姬景瑜。

        姬景时与亓官苒坐在高台之上,看着官兵将衣着褴褛,垂头丧气的姬景瑜送上断头台,那人脖子上脚上手上全都带着厚重的镣铐,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亓官苒看着完全没了以往那副风流潇洒剑眉星眸模样的姬景瑜,心里有些难受。

        双手紧紧的握着手帕,眼底似有泪光闪烁,连忙转过头去,既是不敢再看姬景瑜,也是不愿皇上发现她这般伤心的模样。

        但姬景时还是发现了亓官苒的不对劲,早在姬景瑜刚出现,他除了欣赏那人的狼狈,余光也没错过亓官苒的所有反应。#@$&

        “爱妃这是怎么了?舍不得吗?”伸手勾住侧转头的亓官苒下巴,迫使她的目光重新投回刑场上。

        亓官苒很想回答皇上,他这话只不过是一句明知故问的话。可是亓官苒心中明白,若是自己再多说些什么,只怕会激怒他,从而害得姬景瑜性命不保。

        这样想着,亓官苒强行压抑住自己想要落泪的情绪,反而看着姬景时回答道:“让皇上见笑了,臣妾只是心里害怕才会不敢看的,并不是因为什么舍不得。”

        “别怕,朕在这陪着你。”话音刚落,姬景时竟侧过身来,吻了她,这吻却有些凶狠,亓官苒的下嘴唇被咬破了一小块,鲜血与胭脂混在一起,显出一丝别样的美来。

        亓官苒默默忍受着姬景时突来的狠意,一吻过后,只是看着他笑了笑,余光却不由自主的扫到了姬景瑜身上。%&(&

        此时的姬景瑜已经跪在大砍刀之下,手上与脚上的镣铐并未卸下,但脖子上限制他转动的木板已经取了下来。

        对于刚刚在高台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看着姬景时突然吻了亓官苒,也看到了亓官苒嘴上的那一抹艳色,心里的怒火一下去就烧了起来。

        即便是跪在砍刀下,即便是满身狼藉,他仍旧是不管不顾的大声怒骂起来:“姬景时你这个无能的孬种,简直是千古以来最无能最没用的皇帝……”

        围在刑场周围的百姓以及各位大臣听到姬景瑜口无遮拦的谩骂,本是一片肃然的刑场顿时热闹起来,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不断有打量的眼神投到姬景时身上。

        姬景时本想着看在亓官苒的面子上,放姬景瑜一条生路,可这人自己找死,所说的话简直句句扎心,那便怪不得他了。眼神一暗,姬景时挥手叫来了太监。

        亓官苒听到台下传来的阵阵骚动,她心中明了,姬景瑜在这样的场合怒骂当今天子,既是丢了皇室的脸面,更让皇帝颜面扫地。

        转头小心打量姬景时的脸色,很快亓官苒就发现,本已答应放姬景瑜一条生路的皇上,经过这一闹剧,竟是动了杀心了。

        “皇上,您答应臣妾不杀姬景瑜的。”亓官苒一脸认真的看着姬景时,希望他能够遵守曾经的承诺。

        但此时的姬景时已在气头上,他心里想的只是要杀了还在那大吼大叫、丢人现眼的姬景瑜,让他闭嘴。

        转过头来,姬景时看着亓官苒回答道:“朕是答应过不杀他,可前提是他能够给朕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引出余党。”

        指着跪在大刀下的姬景瑜,姬景时语气越发冰冷,“可是你看他,他现在在干什么?”

        听到这话,亓官苒一时语塞,她明白姬景瑜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但无论他做了什么,对待自己却是真心实意,不曾有任何亏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姬景瑜被杀而什么都不做。

        亓官苒明白,自己一定要劝阻住皇帝,“皇上,难道您要一辈子背上兄弟相残的恶名吗?要知道无论您有多圣明,往后《史书》里定是会记下这一笔的。”

        听到亓官苒又提及此事,姬景时心中已没有当时在御书房听到这话时的那股触动,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亓官苒回答道:“人死如灯灭,千年后朕早已化作一捧黄土,朕为何要去理会后人如何评说朕。”

        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亓官苒脸颊,姬景时继续说道:“更何况,自古成王败寇,《史书》要如何写,该是由朕说了算。”

        亓官苒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住姬景时,全身好似没有一丝力气,软了下来,瘫坐到椅子上。

        姬景时狠下心来,不看亓官苒那般无助的模样,一意孤行的要杀姬景瑜。

        而时刻关注这高台之上两人情态的姬景瑜,看到亓官苒因为自己的死难过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一种满足感,看着亓官苒竟深情的表白起来。

        “苒苒,能因为你而死是我的荣幸,余生无法陪伴,但我即便是做了鬼,也是会护着你的鬼,我爱你,亓官苒。”说完这些,也不管在场的众人如何看待,他已是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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