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舍不得

“卿姐儿说的哪里话？”云霆此刻心里正乱作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被苏卿这么一噎，难得有些怨气。

        “怎么着？我家小妹面子薄，命也薄。享受不了你们天家的待遇，回来也好，免得受气。”苏卿一开口也满是怒气，“恭王爷且去下聘，迎娶那娇媚的庄小姐吧。”

        “孤从未想过令娶他人。”云霆认真的说，可苏卿却不吃他这套：“我怎得听说，那庄小姐曾直接跟我家小妹说，让我家小妹让出王妃之位？你且当我家小妹有成人之美，承了我家小妹的情便是。”

        “虽是和离，但也有损女子名节，卿姐儿莫要陪着菱儿胡闹！”云霆咬牙切齿地说，可心里却是心虚的狠。虽说那时的自己没了记忆，但到底是做了混账事，惹了菱儿不开心。

        就在刚才居然还在想着另一个女人，简直是……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了。

        “我家小妹胡闹，庄小姐便不胡闹了？这和离书我家小妹都写了，自然是作数的。我家菱儿一向说到做到，王爷无事就不要到苏府来了。免得我家小妹见到你闹心！”

        云霆被她一句一个的“我家”，砸的头昏眼花：“卿姐儿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你听孤说。”

        “好啊，你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舌灿莲花！”苏卿的脾气也上来了，自打成了纪夫人，自己确实没怎么去看过小妹，可也不至于就被欺负成这样了吧？

        云霆这才好一通解释，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突然间觉得自己和纪衡泽，还有宁景琰都没有什么区别？到底是被他们传染了，还是怎么着？

        听着他这么一同解释，苏卿才勉强放下心来，这说明云霆心里还有自己家的妹妹。一向不爱解释的他，能对着自己——菱儿的姐姐，解释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这些话，你本该自己说给菱儿听，你为何不进去？”苏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孤，心中有愧。自从恢复记忆以来，每每回忆起菱儿痛苦的眼神，孤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云霆皱着眉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就在刚才孤脑海里，居然跳出的不是她的身影。孤，孤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苏卿看着他许久，也不知道该不该责备他，若是他与其他男子一样，擅长油嘴滑舌讨女孩子欢喜，也就不会在这门口犹豫了吧？

        “菱儿很关心你的，你应该去看看她。”苏卿忍不住别过头去，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王爷，还是交给菱儿吧。

        他却依旧不动，苏卿叹了一口气，便要带着他进去：“这件事情，你还需亲口说与她听，她要的也不过是你的解释而已。你恢复记忆这件事情，菱儿她早就猜到了。可还是写了和离书给你，其中缘由还是希望你能够懂的。”

        云霆虽然犹豫，却还是跟了过去。苏卿帮他敲了房门，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房门应声而开，苏菱就那样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虽只是一件便服，却还是那般的耐看。不施粉黛，却叫那满园春色都失了颜色。

        那一刻，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人。两个人就那样对视着，像是度过了数十年一样长久。终归还是苏菱第一个开口：“我已经写了和离书，你便安心去娶她吧。”

        “不是的，孤，孤不要和离。”这是这一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态。

        苏菱弯了弯眉眼：“你不必觉得亏欠，我有两个孩子就够了。”

        他终是没有忍住，一把将人揽入了怀中：“不，孤的心里只有你，孤不要和离，你不要离开孤。”

        “你说过不论过去如何，你现在心里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庄蓁蓁。你不能够因为她不在，就这么跟我说，殿下这样，只会让我轻视你。”苏菱的鼻子忍不住发痒，“我的殿下，是不会轻易的毁了自己的诺言的。可是，我的殿下已经不在了，他不属于我。”

        她深吸一口气，憋回要出来的眼泪：“他的眼睛不属于我，他的怀抱不属于我，他的心也更加不属于我。所以，我打算，打算成全他和他的心上人。有机会我也想祝福他，祝福他能够像他许给庄小姐的诺言那样，两个人白头偕老。”

        “别说了，菱儿，你别说了。”云霆只觉得锥心的痛，送庄蓁蓁走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的心到底属于谁，显而易见。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不许离开孤！孤不是有意隐瞒你恢复记忆的事，只是想等到处理好庄蓁蓁的事，再把你接回去。孤不想你不开心，也不想你心疼。”

        “你太懂事了，菱儿！孤宁愿你和孤耍耍小性子，大闹一番，也不想你一个人置气。”

        “怎么耍小性子？怎么大闹？原来，殿下依旧喜欢那样的女子，喜欢庄小姐那样的。”苏菱只觉得心头一窒，云霆大概是忘不掉那个姑娘了，他的所有都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她的想法很消极，却也在理。云霆就算与人家撇清了关系，可毕竟此时的京都，也是流言四起。可能会说，云霆最终还是辜负了一个叫做庄蓁蓁的女子，虽是失忆，可爱上了便是爱上了。

        她看的出来，和庄蓁蓁生活才是他最想要的，可是自己却给不了。

        “我相信，就算我没有恢复记忆，我还会再爱上你一次。我见不得你难受，瞧见你就心痛，淡淡的一个对视，都感觉心尖儿再打颤。”云霆这话真的是一点假都没有掺，说的是句句属实。

        “我，和离书已经下了。我不后悔。”苏菱退后一步，挣脱云霆的怀抱，“爱上你不后悔，嫁与你不后悔，为你孕子不悔，写和离书亦是不悔。”

        她的目光很是坚定，坚定到令云霆绝望。就像上辈子她对他说，嫁给谢景是她所愿一般。他只觉得这早春一点儿也不暖和，还特别冷，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他舍不得她，可她……真的舍得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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