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瓜叔家的院子，格外的静，静的出奇。我在门外看不到一点院子里边的情况。瓜叔家是刚刚盖的三间出厦的大堂屋，灶屋是两间小屋。院墙是用玉米秸临时圈起来的。几块薄木板钉的大门紧闭。

        人都去哪了？我的心头暗想。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大天白日，这门咋关的那么严呢？既然来了不喊他两嗓子就走岂不对不起我一连串的撒谎。

        “瓜叔，瓜婶。家里有人吗？”我在门外扯着喉咙喊。

        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就在我心灰意冷了，准备拔腿走人时。门里的一声回应喜得我差一点没有跳起来。

        “谁啊？有啥事？”是瓜叔的声音。“别慌，我这就去给你开门。”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说瓜叔啊真的好瓜啊，刚才还一口一个林娃子，叫的比亲儿子还亲，一转眼就不认识了。你的变化是不是变得也忑快了吧。”我也给他开起了玩笑。

        “娘哎！（nia这是我们那里的长辈骂晚辈的口头语）是你这孩子，我还当是谁呢。快进来，快进来。小雨不是说你让你五婶抓了官差吗？当了逃兵了。”一开门瓜叔看是我，他就一脸茫然的问。可能因为刚才我说他的原因，一张嘴就骂了我一句。

        “我是谁啊？我干了一会没浇一沟我就撂挑子回来了。咋回事啊，平常你家也不是这样啊？咋了，就是为了你拿回来的那俩肉夹馍也不值当关门落锁吧？”我看见瓜叔的脸色不对故意开玩笑的说。

        “林娃子，我们家天塌了，我们家的天塌了。之所以关着门，我是怕让外人看见了笑话。”瓜叔说；“小雨和她娘都在屋里床上挺尸怄气嘞。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说我们家该咋过啊。你就帮帮我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也别把我想的太伟大了，瓜叔毕竟我还是一个没有成家的大孩子啊。”

        其实我今天一看见瓜叔，就觉得他有什么在瞒着我，只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好意思问。现在该发生还是发生了。

        我没有说话，看也没看这个不爱说话的中年汉子。瓜叔在后面掩上那简易门，

        我在堂屋当门找个板凳坐下，我在绞尽脑汁的想。我下一步该怎样做，毕竟人家不愿让我知道内幕的事情，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也没必要当这个傻屌。坐一会就走是明智的选择，可是我也得走的名正言顺，不能那么鬼鬼祟祟。

        “林娃子，你来了。”瓜婶从东间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正角落里圪蹴着的瓜叔；“我说你这人啊，弄啥啥不成，一点材料也没有，孩子来了也不知道给孩子找点吃的。喝的。亏你还说疼林娃子呢。”

        “别，别。婶你也别忙了。我是过来看看小雨啥时候走，我不等他了，我想今天赶回去。”

        “你这就赶回去，瓜婶我也不拦你，我知道你的难处。小雨可能得两天。”瓜婶说；“你先坐着，我这就给你打碗荷包蛋，都是小鸡新下的。”

        “不啦，不啦。不啦婶。鸡蛋你们攒着吧，小鸡蛋可贵了，拿到集上能换几个钱。小雨小雪她们都在上学，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走了。”我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好多。我想让小雨知道我来了。

        “你走吧，瞧你这孩子，还给婶显外啊。听你婶的坐那等着。”瓜婶发飙了。

        西间的夹山门吱扭一声开了。小雨从里边走了出来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刚哭过。

        “娘，你也别走，俺大也在。同着俺哥。你们说说。我都二十二啦，谈个恋爱咋了。值得你们大动干戈吗。你们咋就那么老封建呢，人家大刘哪一点不好。照片我也给你看了。”小雨哭着说。

        哎吆我的娘哟，原来船在这里弯着嘞。我突然明白了是咋回事。看样子这可是一件关于着小雨的幸福未来的事，我可不能，嘴贱胡说八道啊。我自己提醒自己。

        “哥，那小孩今天你也见了，叫你说人长得咋滴，”小雨气势逼人的问我。

        “小孩吗，怎么说呢？总体来说吧面目清秀，个头我看比我还高。说话利落，还有魄力。给我的第一印象还可以。”我说；“不过呢，作为你的哥哥，我也要劝你，一句走的时候干什么事情都不要意气用事，要沉下来做一段仔细观察更好。有的时候善于伪装的东西，没有火眼金睛是看不穿的。”

        “哥，现在主要的问题不在于这些，而是我妈。他们把我的生活和未来另有安排。”小雨说；“妈，你也把你们的想法给俺哥说说。让他评评理。”小雨一股脑把她的委屈都说出来了。

        我这个时候再推聋装哑也不可能了。可是我也真的没有想好合适话语来化解他们的矛盾，我只好把这个难题照旧推了过去。虽说这一招来的不怎么高明，但是用来糊弄糊弄也是恰恰好。

        “叔，婶你们也都在这呢，你们说说对这件事怎么看。不过话又说过来了，小雨也真的不小了，下个月也就毕业了。半年的实习期一满就能参加工作了。还是铁饭碗。你说咋不好。也是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她自己也有能力识别一个人好与坏了，”

        “林娃子“你是不知道的，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说实话别说你，就是这件事我和你瓜叔谁都没有说过，你还小有些事情你想的真的很天真，在你们眼里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其实则不然。假若你要沉下来用心观察一段，你就会发现这个社会他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瓜婶叹了一声开始她的长篇大论，

        听了她的话。我在心里一个劲的打鼓，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决定要重新认识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

        瓜叔一个劲的圪蹴在那里，一代接一代的啪嗒着他的旱烟袋。他的这个紫铜镶的黄黄蒿烟袋还是我初中毕业去口子镇参加中考时给他买的，当时我觉得这个东西既好看又实用就花了两块钱买了四个。

        “我说雨他娘，你也别给林娃子说那些没有用的，跟自家的孩子也不用绕圈子，”老汉听不下去了终于开了口，他边说边用力地在自己的鞋上磕着烟袋锅。

        “那你说，你在淮庙和孩子喝酒时，你咋不趁着酒劲给孩子说呢，你把这一个烂摊子撂给我，还有理了。这下你倒做一个好人，老娘，还真的不管了。你们把我气死算了。瓜婶说着说着放声大哭起来。而且是边吼边说道那种。”

        “你就会哭，哭能解决问题吗？”小雪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这个局面。“你既然相信俺哥，你何不试着把你的想法给俺哥说说，让俺哥看看这个想法可中。”

        【小雨家的这场风暴该怎样才能解决呢？鱼与熊掌又能怎样安排呢？歇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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