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无伤
郑卫之战结束,纳降、救治等一干事宜安排妥当,已是三日之后。
尤其是双方中箭士卒,双方更是出尽军医,为其救治。
古代战争,弓箭伤人,一箭毙命者甚少,而中箭死亡者却数之不尽。
根源在于中箭后,士兵容易患上破伤风,一旦患上破伤风,几乎等同于绝症。
而左穆从花巾处得知此中讲究,不由得担心起哪些受伤兵卒。
于是让井牛和祝聃回到昌邑,尽快把和先生接过来,研究出一个救治破伤风的医术来。
左穆对于医道,仅限于邱月月的有限传授。
却不知,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极为高明的手术之道,后世总是说中医主内,不擅于外。
却不认真想想,华夏从商开始便有了阉人,那是男人命根子的地方,开一刀。
就算今天你试试?
看看你能不能活下来?
而且活的还很好?
古代阉人不认为是一种残忍无道的刑罚,要知道明朝好多不得志的落第秀才都想挨一刀,混个功名利禄出来。
那个臭名昭著的刘瑾便是其中之一!
阉人在汉以后便成了固定的职业群体。
哪些挨一刀的人,都是自愿去的。
如果心怀仇恨,你说那个皇帝还敢用?
万一来个心理变态,皇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些事实说明华夏很早就已经动用刀石对发炎、化脓的伤口进行原始手术了。
还有华夏医学很早就提出了五行对应五脏之说。
肝、心、脾、肺、肾的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汉代已经很成熟。
古代若无解剖学,又是如何知道人有五脏器官的?
所以华夏之文明,后世知之甚少。
甚至很少思考过自己的文化为何全世界都曾风靡,而到了自己的手里,变成了愚昧之说?
凡此种种皆因道听途说,或者人云亦云。
而非实证!
故而愚者至晚清不可甚数,落得四处挨打,还师夷长技呢!最后掌握了西方的技术了,怎么还是败的那么惨?
很少人想到,其实清本身就是一个无道的存在,所以必亡!
一应妥当后,临时政堂之中,九儿跪坐中央。
诸位大夫依次席地跪坐两侧,这时再也无人觉得左穆坐于左侧上位,有何不妥。
人家能文能武到这个水平,你还要在乎人家出身?
这些人,虽然贪图小利,但终究是能明辨是非的。
所以在左穆推辞再三的情况下,子都强行拉着左穆坐到卿席。
并扬言,谁要不服,自己带着兵去和卫国讲理去。
左穆之前坐于卿位,实在是出于来自于超级未来无知缘故,就算花巾本人,也不见得知道多少礼节。
所以坐在那个位置,此时推脱再三,尤其是看着子都拉着自己的样子,颇为好笑!
心说,你这兄弟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众人在欢快中落座。
九儿先开口说道:众僚卿,此战郑国大胜;卫国不久便会知晓,诸位有何良策?
这时四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看向了左穆。
心说,这次说什么也不表态了。
打仗前,说自己什么都不懂。
结果打的比谁都欢实,一巴掌一巴掌的甩在自己的脸上。
如今,还是先听听这位年轻公子的看法吧。
不然说不好,自己说错了话,出错了主意,以后在这君殿一点话语权都没了。
九儿看着这些人,心中发笑,看着祭足开口说道:仲卿,汝先畅论一番,为诸僚明思!
祭足心中暗叹,若是平常,自己的言论还是很有分量的,如今有这位妖怪一样的公子,自己的言论似乎总是落得下乘。
但是老大说了,我怎么也得说说不是?
于是把检收投降物资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从物资的数量和准备上看,卫国确实铁了心要和郑国大战一场,而且有持久的想法。
如果从地理位置上说,卫氏姬完若占了廪延等于在郑国背后插了一把尖刀。
廪延城后十余里处有一野水,就是后世的卫河;此河水正好也是一个天然屏障。
所以九儿也知道其中厉害关系,这才如此兴师动众讨回廪延。
祭足把这些想法说了出来,九儿点了点头又问到:如此说来,吾等欲待如何?
祭足其实也早想过其中厉害,接着说道:若此次乘胜而击,可迅速渡河,占领南鄙之地,以图长远。
上军大夫高渠弥点头称赞道:祭卿大夫所言甚是,吾深以为然。
一群人基本都同意,九儿也点头赞同。
平日话多的子都,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不停的看着左穆,心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那种崇拜之情跃然眉宇之间。
看着众人不由好笑!
九儿这才询问左穆的意见。
左穆沉思片刻,想到花巾梦言:“马上入秋要收割庄稼,千万记住不要贪功冒进,忘了这一条!其他的无所谓,反正这个时代你就算占了人家的地盘,等理论完了,只要不是灭国还是要还给人家的。更何况卫国活了九百多年,就别想着灭国的事了。”
于是开口说道:祭卿所言,吾亦认同,如今兵败一事尚未知晓卫国,倒是可乘此机会占领南鄙,倒也算良策。但只需上军渠弥大夫领兵即可,剩余兵卒需还郑以待秋收。
九儿微笑着说道:先生所想之事,总是周全!如此顾全,亦是吾之所思,就如先生所言,吾等三日后班军回师。渠弥汝可领四师之兵,于明日渡河行军,切记勿贪功冒进,占的南鄙后,坚守不出。守城可备足半年粮草,以待明春!都、吕随行,太叔考策军。
三日后,左穆带着自己的一千多降兵降将,九儿带着大军班师回京。
再说虢国统帅,见此次郑国兵武强壮之能,心中存满忧虑,见战事已毕,便马不停蹄的归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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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殿内,周平王布满沟壑而白净的脸上,愁容不展的说道:虢公所言属实?
虢公忌父是西虢国君,位列公爵;所以天子此时与他私下会面,便称呼其虢公。
忌父点了点头说道:吾之大夫随军郑氏寤生,一路所见,其志其能实乃诸国之雄尔,公子美尤甚于先贤。祭足大夫更是数次称赞其为周之尚父,简直大逆不道矣。故而,吾心甚忧,急见于大王。
周天子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神情有些淡漠的说道:寤生乃孤之良助,郑之昌盛亦是周之昌盛也,汝不可生了嫌隙之心。
天子说完沉吟片刻又说道:然,此次伐卫虢之功劳亦是显著,孤就准汝入殿主政,与寤生各执左右,以为天下苍生!
虢公忌父心中明白,天子装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其实心中比谁都忌惮郑君寤生。
只是不好明说!
但是进入天子殿堂,也正是自己所求。
二人闲言几句,虢公忌父退出周殿,一脸得意之色的看了看天空,喃喃道:郑乃一流浪氏族,也想位于诸国首列?哼!
这虢公清楚,当年姬友郑氏,得了个保护天子东迁的名声。
如今才几年?便国富民强。
如此下去,各国还能有何话语权?
还是提前做好准备,保持和天子良好关系,才是治国之道啊!
小臣代天子送送上君。
一个嘶哑的声音打断了,虢公忌父的思绪。
忌父一看是天子近宦司宫,脸上立即谦和一笑说道:有劳司宫!孤自行离去,不必劳足!
待走出殿外之后,虢公忌父,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漆器盒子递到那个司宫面前说道:此次仓促,也未备良器,些许事物,还请司宫笑纳!
司宫哪双老鼠眼,精光四射,假意推诿片刻,便纳入怀中。
那种贪婪的神色让虢公忌父心中一阵烦恶,心中不由替天子发愁。
正应了:
财帛动,
人心腐,
坟丘烟起添新土。
故人泪,
新人熟,
夕阳没时无尽途!
时光早,少年好,勿作自贱如泥土。
上者冷旁观,下者蛾扑扑。
待得晨晓光明曙,
却失良生一命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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