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欢醉酒
晚宴散场。
林清欢走出唐门。
月华如水,草木飘摇。蜀地繁华如梦,然秋风萧瑟,在夜里会刮得更大。夕阳西下,一切掩入了夜幕中,脂粉流香的河畔,变得明艳动人。河水上大大小小的花船画舫,悬起了红色的灯笼,分为诱人。
夜风轻吹,清欢独自听着风,看一片湖水,听着丝竹声,姑娘们的笑声,内心十分寂静。来来往往许多人,各有心事,望一眼喝闷酒的红衣女子,谁也不曾上前阻止,匆匆离去。
突然,有人夺去酒坛,林清欢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坐着的身子倒在草地上。
“是谁抢我酒坛,还给我。”林清欢很想撑着坐起,酒意上头,使不起力气,平躺在草皮上不动,望着一片星空,嘴里还在碎碎念。她细眉微蹙,原本圆润的双颊带几分瘦削感,平添几分憔悴感。
来人与她同躺在草皮上,望着星空,朗声笑道:“酒坛就在旁边,你来抢。”
那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刹那间想到了他的名字。
林清欢转过头,正好对上的是宁陌,淡青色衣衫,吓得酒醒,“你跟踪我?”
“我担心你。”
“我没事。”躺在地上,林清欢放松自在,嘴里絮絮叨叨。宁陌拉起清欢,无奈说道:“你在说反话。”
清欢还念念叨叨不止。
宁陌望着夜空,似是对她说,又似在自言自语,“你肯定在羡慕唐浩,有一家子的人,簇拥的热闹……”
再往后的话,宁陌没有说,清欢也没有问,唯有头上一览无遗的夜空。
宁陌帮她唐浩的事,如果想报答话,她解决唐莉的事,这是不拖欠最好的做法。
隔日,晨雾弥漫,清风徐来,廊下有鸟鸣啾啾。宁陌拜访唐莉,清欢同去。
“啊?”貌美绝伦的唐莉,说话死似三岁稚子样,脸部只会抿嘴,轱辘一双大眼睛。
“我叫宁陌,她叫林清欢。”
唐莉喃喃自语,“嗯。”
宁陌耐心的哄唐莉说话。
清欢去后花园散心。早晨湿气甚重。脚下的露水渗透鞋底,洇入麻袜。脚步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作响,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陈秋泉面容俊逸非凡,一身蓝衣如蔚,腰束玉带,朝她走来。昨日,唐隐许他住进唐门。今早,他去见唐莉。
“陈兄,早。”林清欢道。
陈秋泉笑意朗朗,“早,你从唐姑娘那边过来?”
“是。宁陌现在在陪唐姑娘。”
陈秋泉脸色微变。
清欢又说:“唐姑娘突然痴傻,唐门主希望宁陌能治好她的病。”
陈秋泉神色清冷:“怪不得他会故意输给我……”
清欢张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局面如何解?陈秋泉,她,宁陌,唐莉,都在各自的牢笼莉挣扎。
一只白鸽落在清欢窗前。清欢拆开纸条,上面写着:清欢,我病重。落笔:木。
写信给清欢的人,是木婆婆。清欢是孤儿,在城隍庙长大。木婆婆心善,常常塞给她大白馒头。三年前,清欢得知木婆婆的女儿木采华,遭人抛弃。即使彤云覆树,雪意满天。清欢带木采华和她的女儿张彩去明月山庄。
如今,木婆婆病重。清欢也不愿坐视不管。
“清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莉一直在装疯。”宁陌兴冲冲找到她。
“我们马上告诉唐隐这个好消息,大功告成。”
宁陌为难:“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唐莉还是没有得到幸福。”
实际上,唐莉即将嫁给陈秋泉,谢倾遇也将下月初八大婚。清欢哑然失笑,眼前人,还真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唐姑娘,我跟你讲个小故事吧。”
唐莉咧开嘴,轻笑,“好。”
“三年前,我在雪地里中看到一个姑娘,她站在人群中,雪地苍茫,那姑娘犹如仙子般,绛红色衣服裹在她身上,宛若梅花。”说到此,宁陌微微一笑,表情神往。
唐莉似懂非懂点点头。
“嗯。”
“她穿着那身绛红色衣服,站在屋檐上对着众人微笑,一动一静都各有特色,时间一长,我渐渐忘记了一切。当时我下定决心,如果能再次相逢,我希望她能看到我。”
唐莉兴致缺缺,瘪瘪嘴,“嗯。”
“谢家神医二子将在下月上旬成亲。”宁陌和盘托出,不在拖延。
“砰”唐莉像只小孩一样,到处摸着花瓶器物,此时手上的花瓶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她没有去关注那花瓶碎成什么样,只是一脸无助看着宁陌。
她的脸色苍白,殷红的嘴唇也变得苍白,像是花朵忽然要凋零似的,失去了生机。
“你说怎么办?我该如何是好?”
宁陌:“唐姑娘,梦终会醒的,能被把握的幸福才是幸福。”
唐莉抬头定定望向宁陌,“你很聪明。”
清欢给白鸽喂食,白鸽在地上蹦蹦跳跳。
“清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莉一直在装疯。”宁陌从远处走来,穿着华丽,头上还有一根白玉簪子,更添几分温润如玉感,兴冲冲找到她。
“我们马上告诉唐隐这个好消息,大功告成。”
宁陌为难:“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唐莉还是没有得到幸福。”
实际上,唐莉即将嫁给陈秋泉,谢倾遇也将下月初八大婚。清欢哑然失笑,眼前人,还真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仪表堂堂,儒雅不凡,当他看着你时,目光好似承接天上所有星辰,熠熠生辉。他总是挂着浅笑,待人温雅关怀。刻意压低的嗓音,话语亲昵,而他看她的目光,也比平日深邃。
林清欢沉默片刻,露出笑容:“我有个大胆的主意。”
宁陌一脸好奇。
林清欢跟他细说来龙去脉。
宁陌:“这法子很危险。”
“有法子比没法子好。我偏要试一试。”林清欢认真说道。
清欢一身衣裳绯红,上头绣着的白鹤织纹,栩栩灵动,绯红罗裙随着她不停的穿梭走动,翩跹如画。她宛如琼花般带有清柔灵气的脸庞,有令人惊叹的执着。
宁陌陷入沉思。
当夜,柔和的月光倾洒在池塘里,泛起阵阵柔光,朦朦胧胧间,让人有萧瑟之意。
毒术唐门,神医谢家。谢家与唐门行事不同,在国都南开设家药馆,广收徒弟,名声甚好,能治就会治,拿不出医药费在那里打杂。馆内所有人等出门在外,严禁提到自己身份。神医谢家崛起不到十年,声名越来越大,几乎有赶超唐门的意图。
清欢勾了勾唇,淡然一笑。
别了,唐门。她要去会一会谢家谢倾遇,治好唐莉的心病。
风正水顺,天高日丽。这一路行船没遇上风浪雨水,走的甚是顺利。
天庆国都城南。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热闹异常。宽阔的街道,高耸的建筑,随处可见的酒楼客栈,还有商铺医馆。
谢家医馆,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午后的阳光照在屋檐上,在地上留下了斑驳光影。微风穿过门与窗,吹拂在身上,惬意悠闲。
清欢搀扶着木婆婆来到医馆,身影一颤颤。老婆婆白发微黑,衣衫陈旧,甚至沾上了一些泥土,是从外地赶来求医的人。
未走到半路,木婆婆身子差点栽倒在地上:“木婆婆,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
清欢色紧张,拉住木婆婆的手,满脸担忧,似有哭的意。
“我还好,孩子,”她笑容惨淡,让人心疼,”来到这儿,就不要担心了,真是难为你了。”
一圈人围过来,伸出援手,为其引路。
木婆婆躺在病床上,一个热心大夫前来诊治。
木婆婆病情诡异,他捉摸不透,劝慰着少女与老婆婆会治好。老婆婆千恩万谢,少女一派天真的笑容。
“这病诡异,如何是好?”对方叹了口气。他离开病床,如实相告下人,请来医馆的主人谢倾遇。
谢倾遇医术出众,对疑难杂症很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清欢盼来谢倾遇。
谢倾遇直挺的鼻梁,静默冷峻如冰。浅淡灰青色的衣袍像烟,衬托得他的人缥缈又模糊,虽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清逸,可他的衣服上又有着细腻繁琐且十分华贵的金色绣纹,将他缠缠绕绕,光是那衣服用料以及绣工便足以得知是富贵人家。
木老婆婆呼吸困难,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快要没有鼻息。
他认真诊脉查看病情,眉头微皱,不解问道,”这位老人家身体病的不亲,不知道怎么染上这个怪病?”
他的嗓音温润清亮,像一壶最醇最润的酒。
“我们打边陲的乡镇而来,自少未曾出过远门,老婆婆拉扯我长大到今天,身体本来挺健朗,然而生性极喜欢吃辣椒,估计辣椒吃多了,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说谢家医术高明,特来此求医问药。”她用衣角拭了拭眼泪,眼角微红,楚楚可怜。
老婆婆脸色潮红,嘴角白青,看着要殒命。
谢家最近要办婚事,不宜再接纳多的病人入住。这老人家与这姑娘让人同情。
谢倾遇一番思量,”你们先住下,这病说难也不难,病得怪异,缺一个重要的药引,这些谢家可以想办法,姑娘不要太操心。”
“有劳谢大夫,医药费我们会想办法。”对方弯弯嘴角,两只酒窝若隐若现,怯生生的答道。
“这个不妨碍,我们会安排一些差事给你们做,工钱支撑诊费,你们既治好了病,我们也得到了你们的报答。”听了他的劝慰后,她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五百两银票递给谢倾遇,敛眉弯腰柔声道,”那就有劳各位了。”
谢倾遇大吃一惊,此人家境殷实。他不动声色的让人接下银票,出门吩咐他人好好安排这两人住处。不日后谢家将大婚,他现下不要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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