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往昔似锦书，写着悲欢离合
阔别多年，姐妹相见，你会如何？
喜极而泣？
感叹时光变迁，追忆当年？
这是旁人姐妹重逢的场景。在林美华与白葭之间流动的只有双方对于彼此的怨恨。
事关两个孩子；
事关一场从小长大的姐妹情深。
林美华唤来服务员，给白葭点了一杯柠檬水。
白葭淡然开口：“想不到你还记得？”
“记得。有关你的所有，我都记得。”林美华关上饮品单，有些用力，发出了声响。
“这么多年了，你脾气还是没有变。”
“你倒是变化不小。”林美华打量着白葭，看着她耳鬓的白发。
白葭看着自己一双手，又看了看林美华那双保养得当，泛着光泽的手：“我自是比不上江太太。”
林美华笑了笑：“白葭，你也不希望唐锦瑟与江寻在一起吧？”
她对锦瑟称呼已经从锦瑟变为了唐锦瑟。一字之差，道出的却是她心底的不可调和。
“何以见得？锦瑟成为江寻的妻子，你的儿媳妇，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却觉得你更喜欢看见我儿子伤心欲绝的模样。”
白葭喝着柠檬水，对于林美华的说法，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最了解我的还是你。”
“三天。带着唐锦瑟滚出江寻的世界，离开T市，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跟江寻联系。”
“我还以为你会让他们好好告别一下呢？”
“不需要。”
“我若是不按照你说的做呢？”
“白葭，你现在可是知名的心理咨询师。你说，假如大家知道这些年来为他们诊治的医生，自己都患有心理疾病，他们会怎么做？”
“江太太果然还是一如当年，不给人留任何活路。”
“白葭，你错了。当年，是你先断了我的活路。”
只是，没有等到三日，白葭便带着锦瑟离开了T市，穿洋过海，漂泊异乡而去。
……
锦瑟这两日有点闲，因为即将毕业。她特意从医院请了两日的假，盘算着与同学拍毕业照，盘算着与同学去哪里来一场各奔东西前的欢聚。可所有的想法，在看见江寻的那刻，她都有些兴致乏乏了。
她坐在江寻的对面，单手支着脑袋看着认真工作的江寻：“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江寻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锦瑟的满脸笑容。昨日，林美华的话在耳边回想，他伸手扣住锦瑟的手掌：“锦瑟，你说，你会不会有天就不要我了？”
锦瑟嘿嘿地笑了两声，顽皮地应声道：“会。”
江寻放开锦瑟的手，闷声看着手中的资料。
锦瑟趴在桌上，观摩着江寻的表情：“美人，你生气了？”
“没有。”江寻手中的资料翻了页。他知道这是锦瑟的玩笑话，可还是不免有点失落。
锦瑟起身走到江寻的身后，双手向前揉着他的脸：“美人，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舍得把你让你别人？”
江寻将椅子转过来，拉着锦瑟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锦瑟，等你读完书，我们就结婚好吗？”
听着结婚两个字，锦瑟一个劲地傻笑着，不停地点头，俨然没有女子该有的娇羞样。
……
这日，白葭陪着锦瑟到了学校。她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锦瑟与同学打闹嬉笑。一张张笑脸被定格，一幕幕青葱被镌刻。
江寻抱着一束鲜花，从校外走来。只是一眼，他便在人群之中发现了锦瑟的身影。他走过去，将鲜花递给锦瑟：“恭喜小朋友顺利毕业。”
锦瑟接过花，将头上的学士帽脱下来戴在了江寻的头上。自己则跳到了江寻的背上，叫喊着其他同学给他们拍照。
白葭看着江寻疼宠锦瑟的样子，脸上不是女儿找到好归宿，母亲该有的欣慰。
那是深深地怨。
林美华的儿子如此快乐，好的家世，好的样貌，好的未来，还有一份如此完美的爱情。而她的儿子却躺在冰冷的底下，那里没有未来，没有欢乐，没有爱情，有的只是独自飘零的苍凉。
她的儿子本可以像江寻一样，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顺利毕业，前途可期。而他也会遇见一个很美好的女孩，与他携手共赴未来。
可这一切的幻想都终止在了唐小白离世的那年。她无法不恨，也无法看着江寻拥有如此完美的人生，拥有如此美好的锦瑟。
锦瑟是很好的姑娘。白葭一直都知道，唐凯的教育，配合着她自己的成长脚步。她完成了父母对于子女的所有期盼。她想，要是唐小白没去，她应该会很喜欢锦瑟。
她还想：“唐小白应该也会很喜欢。”
白葭看了下时间，走上前去，止了锦瑟的欢闹：“锦瑟，该走了。”
江寻看着她：“要去哪里？”
锦瑟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发：“我妈昨晚上告诉我，说是国外有位医生能治好她的病。让我陪她去看看。”
“要去多久？”白葭的病，锦瑟曾给江寻提过。
“也就半个多月的样子吧。”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明显，江寻有些不高兴。
白葭抢了话：“这事怪我。我也是昨晚上才告诉锦瑟的。”
因为白葭赶时间，江寻便带着两人在路边的餐馆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将她们送到了机场。甚至，锦瑟都没有时间去跟云舒、唐潇告别。
白葭办理着登机手续。
锦瑟与江寻在话别。
在即将分别之际，他也没有了顾忌。直接将锦瑟拥在怀里，叮嘱道：“在外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嗯。我还等着回来，你带我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呢！”
办理好了一切手续，白葭拉着锦瑟朝着安检处而去。
她的一步三回头，他的驻足原地，都将这场分别的相思拉到了极致。
江寻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锦瑟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缓缓转身，刚刚抬脚准备离开，却听见了锦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亦如那次，她站在江氏百货的大楼面前，同样的笑容，同样的声嘶力竭：“美人，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还有，我会很想很想你的。”其实，锦瑟已经跟着白葭快要走到登机口了。她却挣脱开白葭的手掌，又跑了回来。
锦瑟这一吼，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员。
江寻看着她，笑容似大海星辰，将锦瑟拉进了一场此生都无法走出的迷宫。
……
白葭回到清云市很快便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三天后她们便踏上了开往D国的航班。而当两人在到了住处的第一件事，白葭便收缴了锦瑟的手机，将她关了起来。
锦瑟在里面努力地拍打着房门，让白葭放自己出去。
“除非你答应我不会回去找江寻。”
“你为什么骗我？”
“我不骗你，你会跟我一起走吗？其实，我当时骗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你从小，我便对你不好。可是，没想到你还是答应了我。”
“白葭，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是我要这么对你？而是林美华不让你跟江寻在一起。让我一定要带你离开。”
“你胡说。林阿姨才不会这样对我。”
“会不会你以后就知道了。”
……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在这半个月内，江寻跟锦瑟打过许多次电话，一开始没人接，后来索性就是关机，到最后成为了空号。
他的这场等待，从满怀希望变成一场虚妄的无望。
有次，醉酒后，回到家中。他看着林美华，双眸布满血丝，大声质问：“是不是你？”
林美华直接将头撇向一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锦瑟的离开，是不是因为你？”
“江寻，你喝醉了。”说完，林美华直接起身离开了客厅。
江寻因为醉酒，坐在地上，看着林美华上楼的身影，话语失了往常的稳重有力：“妈，最好与你无关。”
林美华的脚步停在楼梯间，短暂数秒之后，才又抬脚上楼。
……
白葭控制了锦瑟，不止是将她锁在屋内，必要时还会在她不经意间，对她进行强制性催眠，让她如同自己的傀儡娃娃，那般乖巧听话。多次之后，锦瑟有些失了正常。
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再闹着要找江寻，开始认真准备起了考试。甚至不需要白葭的催眠，她也能做一个乖巧的孩子。
直到有一次，锦瑟想要趁着白葭离家，悄悄逃回国内。可她翻遍了屋内所有的角落，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证件。
此时，她到D国已有一年，学业进展顺利。如果可以，她是情愿放弃一切，奔回江寻身边。
她站在屋内，看着花园里面那两位时常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子，第一次体验到了何为无力之感。
……
锦瑟的杳无音信，牵动的不止是江寻，还有唐潇与云舒。
云舒了解锦瑟，知道白葭。在确认锦瑟完全联系不上之后，她喝着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寻，颇为肯定地说道：“锦瑟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一定是白葭控制了她。”
秦淮分析：“可是你们不是说唐锦瑟跟她母亲关系不好吗？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跟着白葭走了？”
“正因为不好，才格外渴望。”云舒手中的啤酒已经过半。
而坐在云舒旁边的唐潇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酒。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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