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昔不追，因来日方长

　　杨宁看出了锦瑟心底的不畅快，直接唤来服务员重新开了两瓶酒，给自己斟满大半杯：“我陪你。”

　　唐锦瑟拦下：“不行。明天你还要上班。”

　　“旷工。”杨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寻将车停在锦瑟的大门口，他径直走进锦瑟，餐厅经理立马迎了上来：“江总，今晚上陈助理没打电话过来说您要来用餐。”

　　“我不用餐。你忙你的。”江寻直接上了二楼，询问了下杨宁在那个包间。得到回答之后，他推开了半竿落日的包房。

　　其他清醒的人看着江寻到来，基本上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只有唐锦瑟与杨宁两人，坐在位置上，不停地喝着。

　　江寻走过去，直接夺下唐锦瑟手中的杯子。此时，锦瑟已是七分醉意，醉眼朦胧的模样，眉宇间因酒而牵引出来的愁丝，落在江寻眼中，是弥漫开来的心疼。

　　她从江寻手中夺过酒杯：“你干嘛抢我酒？”

　　随后，又拉过杨宁，想要继续喝。

　　江寻再次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走，直接弯身将她抱起，也不管锦瑟的挣扎：“麻烦你们将杨宁送回家。另外这餐，免单。”

　　江寻抱着唐锦瑟下楼，刚才接待过唐锦瑟的服务员，脸上是惊讶到呆滞的表情。

　　坐到车上的唐锦瑟还在不停地说：“我的酒，你还我酒。”

　　江寻给她系好安全带，自己走到驾驶室，启动汽车朝锦苑而去。

　　到家，江寻抱着唐锦瑟回到房间，将她放在床上，起身准备去给她兑点蜂蜜水。

　　此时的唐锦瑟因为在路上睡了会，隐约有了几分清醒。她伸手拉住他：“江寻，你为什么不问我？你不问我，我要怎么告诉你？”

　　泪水顺着唐锦瑟的眼角落下：“你不问我，是不是在怪我？”

　　江寻退回到床边，蹲下来：“乖，我先去给你倒点水喝。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说。”

　　唐锦瑟坐起身来，伸手抱住他：“你知道的，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抛下你？怎么舍得将你让给别人？”

　　“那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

　　唐锦瑟的头靠在江寻的肩上，不停地摇头：“她不会允许我带你走的。”

　　“你母亲吗？”江寻拥着她。

　　唐锦瑟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小时候，我总是喜欢问我爸，为什么人们喜欢追忆往昔？我爸爸告诉我，因为往昔不可追，才会让人如此念念不忘。”

　　江寻将唐锦瑟拉进，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锦瑟，地球之所以是圆的。是为了让这世间的分别有重逢的机会。七年的分别，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我们。但过去的在我们的心底，就已经足够了。我不想再回到往昔，这意味我们将再次经历七年的分别。我想要的是，与你共同展望以后的岁月。”

　　“当年的你，滴酒不沾，如今也会借酒消愁，酩酊大醉。这是改变，也是我们无法回到过去的证明。锦瑟，七年来，我们都历经风霜，尝遍人情世故。然而，未变得是，我们依旧拥有彼此。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眼中你都是我所爱所念的锦瑟。”

　　唐锦瑟看着他。那夜的浩劫在心底泛滥成灾，不断地涌上来，不断地撕扯着她的情绪，让她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言语启口。

　　而她每落下的一滴泪，都滴进了江寻的心间，犹如一把利刃刺在他身上，寸寸凌剐。

　　喝过酒的唐锦瑟入睡倒是很快，江寻拿着毛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我不想问，并不是因为怪你，而是我害怕听到有关你与他人的点滴。我可以不介意，但我会嫉妒，我会嫉妒到发疯。但是我更怕自己会因为嫉妒，而作出伤害你的举动。”

　　江寻将毛巾拿回盥洗室洗干净凉好，回到床边坐着。修长的手指落在唐锦瑟的脸上，轻轻地捏了捏她如今清瘦的脸颊，泪水汹涌而出。

　　害怕惊醒唐锦瑟，他暂时抑制住泪水，极速地离开了房间。他的身体顺着房门慢慢向下滑落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面孔。

　　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就似往昔开出的一朵朵花。那是水中月，镜中花，若你伸手去触碰，想要将它们重新牢牢抓在手里，只会换来一地荒凉，连空欢喜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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