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是少了烟火气的凉

　　杨宁也是今日才听说唐淳给他们外科新招一名医生，据说还是医科大的医学天才。

　　当时，杨宁正坐在位置上写着病案报告，她抬头问道：“是不是叫唐锦瑟？”

　　“杨大夫，你认识？”实习生小周在杨宁身边坐下。

　　“我同学。”杨宁将手中的报告合上，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当年在学校，要属杨宁与唐锦瑟关系最好。

　　杨宁看着唐锦瑟，笑容时藏不住的欢喜：“怎么样？晚上聚聚，叫上悠然她们。”

　　唐锦瑟点点头：“好。”

　　两人从唐淳办公室出来，杨宁直接带着她朝外走去，刚出电梯，唐锦瑟拉住她：“杨宁，我今天还有点其他事情。入职那天我再去。”

　　“你和唐院说的什么时候入职？”

　　“半个月后。”

　　杨宁表情失落，随后又想到唐锦瑟刚回国，休息休息也是好事：“行吧。待会我订好了吃饭的地方，给你打电话。”

　　“好。”

　　早上她从江寻家出来，乘坐地铁，算计了下上班的时间，算上走路，等车的时间，大概花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左右，这样的时间未免长了点。而对于医生来说，上下班时间的不确定，买辆车终归是要方便一些。

　　她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了奔驰4S店，随意的选了一辆白色的。从进店到完成交易没有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她开车着，走在T市的路上，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的，看来这T市的交通是越来越堵。

　　她开着车直接到了江氏百货，走进了负一楼的超市。昨晚因为找酒，她见证了江寻家的冰冷。冰箱仅有几个鸡蛋，与焉黄的几个水果，橱柜上的调料基本上都是崭新如初。早上煮的面条应该是江寻一大早下楼去买的，因为昨晚她不曾见过。

　　那位曾对他说过因为有你，我愿意热爱生活的男孩。在这几年，将自己包裹在一座冰窖里。那里装修清雅高贵，却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她熟练的挑选着蔬菜，水果，担心家里的调料过期了，又重新买了一些调料。当她结账时，已是满满的两大袋。

　　当然提着东西回到家，将买来的东西一一归置好。便接到了杨宁打来的电话，挂了电话，加了杨宁的微信，收到她发过来的地址之后。看了下时间还早，便着手做了几个简单的饭菜。想着，自己不吃，江寻终归要吃的。

　　待她做好以后，拨通江寻的电话，却依旧是无人接听。

　　这几年来，江寻加班是常事，唐锦瑟打电话来时，他正在与投资部的总监讨论一件并购案。谈的正浓时，自然没有注意到电话的振动声。

　　唐锦瑟做好饭菜之后，给江寻留了话便驱车前往晚上吃饭的地方。

　　江寻从公司出来，已经是七点过，华灯初上。以往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应酬的桌上，或者随便找一间书店消磨时光。

　　今日，他从车库出来，开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前面缓慢前行的车辆，他从未如此厌恶过堵车。

　　他推门进屋，饭香味扑面而来。此时，他就如同长时间身处在冰天雪地的人，他整个骨子里都是透着冰雪的冷。

　　突然，一团火苗从天而降，一点点的朝他靠近。他感受着火的炙热，自己心底积累已久的冰雪在渐渐融化。它们化成温热的雪水，从那双深邃湛黑的丹凤眼种缓慢流出。

　　他走到餐桌边，看了一眼唐锦瑟留下的便利贴，拉开椅子坐下。

　　他看着面前的鱼香肉丝，炝炒藕片，番茄鸡蛋汤，简简单单的两餐一汤。双手捂着面孔，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那双曾经只会拿手术刀的手，如今也会走进厨房，与柴米油盐为伴。他先前心底所涌起来的所有责怪，在这刻都沉淀在这些饭菜里面。

　　他有些后悔自己昨晚为什么没有好好问问唐锦瑟，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那双曾惊艳过他时光的眼眸，为何如今会写满怅惘？

　　如果可以，他愿意细细聆听这些年她所经历过的所有的沧桑，予她倾城温软。

　　可转念一想，还是告诉自己不要问。不问，便不会生出噬心噬人的嫉妒。

　　当年自己拿到照片时，他自然不信，一遍遍的欺骗自己那是有心之人PS出来的。可是韩斯年就那么自告奋勇的终结了他的自欺欺人。

　　当韩斯年拿着照片的鉴定结果，出现在他家时。他直接将照片及鉴定结果撕的粉碎，抛洒在韩斯年身上，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阴冷：“滚。”

　　他将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一周不见人。电话关机，不跟任何人联系。自然，因为担忧前来看望他的人，也被拒之门外。不管他人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诫，他只是在那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面醉生梦死。

　　在一场场的宿醉之中，一遍遍深入着对唐锦瑟的走火入魔。

　　事后，韩斯年曾带着他出入酒色场所。他淡漠地坐在角落，看着那些在自己面前穿插走来的女子，眉宇间是未有任何隐藏的厌恶。

　　韩斯年靠近他身边，单手搭在他的肩上，指着旁边的几位魅惑万千的女子：“江寻，世间女子万千。不值得为了唐锦瑟，而让自己过着这般清心寡欲的生活。”

　　江寻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酒杯用力地放在面前的桌上：“跟锦瑟比，她们也配？”

　　因为照片的事情，韩斯年已经惹怒了江寻。自然不敢再对于唐锦瑟恶语相加，他顺着江寻的话语启口：“江寻，唐锦瑟自然比她们都好。可是她已经走了三年了。何况，她现在已然与另外的男子在一起了。你何必再为她守身如玉？”

　　江寻看着他，目光恍若能在瞬间冰冻他手中那杯烈酒：“韩斯年，这是最后一次。”

　　自此，韩斯年再无在江寻面前提起过唐锦瑟。

　　他忘不了自己当时的心境，此时也无法坦然面对唐锦瑟与他人有过的任何纠葛。

　　他承认，这是胆怯，亦是嫉妒。

　　江寻端着米饭，慢慢地吃着。尽管菜已经凉了，但还是可以品尝出它的美味。

　　他想起了第一次为自己下厨的唐锦瑟，切到了手，还差点将厨房烧了起来。如今，却在自己曾经不擅长的天地，如此游刃有余。

　　如果这是成长，他只希望在这场没有他参与的蜕变中，不会太过疼痛。

　　江寻吃完饭，将一切收拾好，想要给唐锦瑟打电话，才发现自己晨间忘记了询问她的号码。

　　他翻看着自己通讯记录，试着拨通了刚才给自己来过电话的陌生号码：“是锦瑟吗？”

　　“是我。”

　　“你们在哪里吃饭？”

　　“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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