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君为上，臣为下
崔梦溪的动作势如破竹，不要命了的往外冲。
她真心觉得太可怕。纪青夜居然……问她这么暧昧的问题。
“回来，话还没说完呢。”纪青夜摁住她的脚踝，“我听闻有种病，叫‘相思病’，是不是也跟我这症状一样？”
崔梦溪龇牙：“那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试试。”保准你天灵盖冒气。
“那倒不必。”
两人终于重新做好，在崔梦溪的要求下，纪青夜总算不拿这事说事，没想到她脸皮这么薄。
以前不是挺能折腾吗。
“所以这次皇上给你派了多少兵？”崔梦溪打岔问一句，慢慢悠悠的揉着自己肩膀，眼神四处在飘。
纪青夜比了三根手指出来。
“那还不算抠门。”
“三千。”
“噗。”崔梦溪一口好茶喷出来，擦拭后震惊道：“三千？守个城门口都不够。铁了心不要那块地了是吧？我想问个问题，法律里，有明确写出可以弹劾皇帝吗？”
纪青夜甚是诧异，“哪个国家都没这种律法。况且，只有皇室血脉的人，才有资格竞争皇位。”
崔梦溪换了个豪放的坐姿，“那你现在站哪边啊？哦不是，站哪个皇子啊？”
皇子们的年纪尚小，还在读书练剑阶段。他，独善其身。况且……现在是他被打压。
“依我说，别说什么皇室血脉了，治不好家国天下，要血脉有什么用？有句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万一扶持个不学无术的上去，怎么治理天下？权利还不是会被朝中党臣分割，最终变成傀儡。”
说到这，崔梦溪拧眉道：“到时候大乱，是必定的事。”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就可以，千万别往外面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个女子要谋朝篡位。”
闲坐喝茶，说的却都是惊心动魄的话题。
崔梦溪很不服，但又没办法。
三千兵力，打什么？真是个笑话。
不过依照纪青夜的性子，怎么也会自己暗中调兵过去。
“我知道了，就是……替你不值。拼死拼活，在边关熬那么久，一想到是为这种人卖命，我就觉得可悲。”
纪青夜端于茶杯上的眼神顿时定格住，有一瞬间的空洞。
“君为上，臣为下。”
他仿佛，是在提醒崔梦溪什么。
做臣子的，终究是为人卖命，一步走错，就沦为他方手下的棋子。这个大局，永远都会有人走，也不断有人来，像源源不断的轮回。
“我自己手下还有兵，面前凑个五六千出来，够了。”纪青夜作战经验丰富，擅长各种地形对敌人全方位打击。
崔梦溪不在说话，只是撑着脸颊，一脸很苦恼的样子。
哪够啊，哪怕是十万人，她都觉得不够。
翌日。纪母带人来兴师问罪，不过没有纪青夜的命令，守卫不敢开门。
里面静悄悄的，外面闹哄哄，崔梦溪趴在桌子上，头发散乱，被光照得不适应。
纪夫人的声音跟催命符似的，吓得她精神一震，直接撞翻了桌子起来，膝盖磕得直疼。
正从屏风后出来的纪青夜看到这一幕：“……”果然还是个蠢货。
墨水和砚台打翻一地，在木质地板上滑开。
她昨晚是怎么睡着来着？好像是谈着谈着，她困了，然后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外面的守卫听见动静，请纪青夜指使。
“我现在不能见人，我去后面躲着。”
纪青夜：“你怕什么？”
崔梦溪的脸上被墨水沾得跟花猫一样。让她顿时想起之前养的那只山猫，不过伤好后就被放归山林里。
“纪夫人不喜欢我。”
纪青夜差点脱口而出那句话，伸手擦她脸上墨汁，已经干了，擦不掉。
她的脸颊嫩如鸡蛋，让纪青夜忍不住掐了一把，会掐出水来似的。
“喂，痛。”
崔梦溪还没发现自己脸上异样，以为一大早纪青夜寻自己开心，肚子里的火顿时熊熊燃起。
“脾气被我惯成这样了。昨晚跟你说的话，可记清楚了？”
崔梦溪脑子是空白的，眼神出卖了他。
颇为无奈的叹气，竟然从纪青夜眼神中看出一丝宠溺的意味。
他以前跟秦小姐要好时，都未曾露出这种眼神。
崔梦溪拍着脑袋，“你说明天厨房会做烤鸭。”
“……你就记着这个了？”
崔梦溪颤颤点头，又道：“快开门吧，纪夫人在外面等很久了。”她自动躲进屏风后。
在镂空花纹格子下，看见纪青夜的黑靴，连脚都带着魅力，鞋尖对着她的方向，似乎有点气，迟疑了几秒才喊守卫开门。
昨晚迷迷糊糊要入梦时，纪青夜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依稀知道，他说害怕现在的状况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其实无所谓的，她习惯在危险中穿梭，太安定，反而容易放松警惕，受到更大的创伤。
母子两进行了一场正常又别有深意的对话。
总之，就是纪夫人叫儿子别靠近崔梦溪，多关心关心秦月若。孰轻孰重，要拎得清，不要在崔梦溪身上着了道。
纪青夜口头答应着，却丝毫没有任何行动。谈起朝中的事，透露自己这个月或许要南下。
“怎么又要去了？”
“南下战乱，镇压不住，官家有意指派我去。”
“我听你爹两个月前提过，没想到这么严重了？这事能不能推掉？你好不容易回来，又要远去，娘舍不得你。”
天底下哪有人不想一家子团聚的。只不过，牺牲一个，幸福千万个，值得了。
纪青夜对母亲说话时，面色依旧不变，不过纪夫人也习惯自己儿子这样。
“我若不去，恐怕下个月，那里的城池就会全部失掉。国若不在，哪有如今的安稳。所以母亲不必担心。至于月若，我会跟她说清楚。”
纪青夜顿了顿，直言道：“放火的事，我知道跟母亲有关，跟月若也有关。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不过问。此事我只当是无意走水，若有下次，我直接把秦月若送进地牢。”
屏风后的崔梦溪：好刚一男的。就这么大白话怼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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