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射箭的模样真好看
薛惟视线往旁边稍移,池越身边还有几个男生跟着。
薛惟说:“现在就有空。”他抬起弓,瞄准面前的箭靶子,“看好了。”
离池越最近的那个男生偷偷和自己旁边的那位咬耳朵:“池哥不是学过吗?”
“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就刚才啊,路过这儿的时候不是说过自己学过要给我们露一手的吗?”
“那他怎么说让这人有空教他?”
“谁知道啊。”
池越盯着薛惟看,见他眼眸迸射出光芒,将身体给彻底舒展开来。他那两条又长又笔直的腿将宽松的裤管给拉出一道优美的线条来,池越看得出他正把力量聚着一个出力点上。这一瞬的薛惟看上去是那么自信、耀眼、光芒迸射。这与池越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感觉不一样,这不得不让池越慌张地别开视线,从下往上看,落在薛惟那扬起的削瘦下巴上。
薛惟下颌骨的线条其实是十分顺畅且不具攻击性的,此刻他人又微微抿嘴,透着十二分的认真,更添了几分泵张的胜负欲。而薛惟白皙的脖颈是那么的细长,当时赵铭用力地掐过,那淤青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
这喷薄而出的生机与一潭死水的颓丧感交织在一起,让池越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来。他心想薛惟怎么有这样复杂的矛盾感?正面翻过来不是背面,背面翻过去不是正面。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被雕塑成如今这副模样?
池越禁不住地往前踏了一小步。
薛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接收到池越这番不加掩饰的目光。他微微挑了下右眉,觉得箭台上的箭塔得稍微有点偏,便再稳了稳。随后才凝神看靶,松弓。
箭咻的一声正中靶心,他在心底呼了一口气,还好没在一个大学生面前出丑。只见他把弓垂下去,瞥了眼池越,高冷地问道:“看清楚了?”
池越光顾着看薛惟本人了,哪里注意到薛惟刚才那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他愣了一下,回了两个字:“什么?”
薛惟不客气地丢下五个字:“我刚才教了。”他把箭搁回原位,“会不会,就是你的事了。”
池越被他这番话给气笑:“哪有哥哥你这样教人的啊。”他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薛惟根本就不想教他,他不过是敷衍一下而已。再说,池越那句开场白也只是寒暄,并不认真,他也没必要当真。
“你随便说说,我随便教教。”
“我哪里随便了?”池越盯着薛惟的眼睛,认真地问。
“问你自己。”薛惟站到冯光身边,“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冯光注意到薛惟在轻轻地按着自己的胳膊,便问:“你是不舒服吗?”
“没事。”薛惟安慰道。
其实他的手臂这几天一直在隐隐作痛,赵铭那群人围殴他的时候,踢了他好几下的胳膊。拉弓时胳膊要用力,所以刚才冯光叫他一起玩的时候,他才没有动作。
现在过了两次瘾,胳膊更不舒服了。
冯光还没开口,池越已经大步向前,担忧地说道:“你不舒服为什么还拉弓啊?不知道要好好养伤吗?你早上擦药了吗?现在痛的话可能是有炎症了,我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药店,我带你过去吧。”
他说着先往前走了两步,手指向前面,“这个方向,哥哥,我带你过去。”
广场附近的药店不就是锁芯大药房?薛惟才不想过去。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就是药店,不是工作他绝不踏进去一步。只见他推着冯光往右手边走过去,越过池越时,蹙眉回道:“不用麻烦你这尊菩萨。老实说,没残没废,我还挺失望的。”
冯光用惊讶的神情看了一眼薛惟,心想他什么时候说话变得那么难听了?
难道薛惟和眼前这个大学生有过节?
池越不知道自己触到了薛惟的雷池,只为薛惟这自暴自弃的模样感到心酸。他急忙反驳道:“说什么?不知道要多说点吉利话?”
薛惟的嘴角扯出一个笑来:“是,你这位大学生教训得是。所以现在可以让开一点吗?我和我朋友还有事。”说着他看向冯光,“我们快走吧。”
冯光收回打量池越的目光,点点头:“嗯。”
薛惟这种态度池越也不是第一回领教到了,他觉得薛惟有心理疾病,便没多加计较。见薛惟和身边的人并排地往旋转门的方向过去,他也不好再有什么动作。何况他来广场是为了帮同学调研一下市场,事情还没有干完,没多余的时间去拉扯这些。
“我们走吧。”池越对他的几个同学说道。
·
第二天薛惟起了个大早,锁芯大药房的早班时间是七点半到下午三点半,他简单梳洗下就出了门往地铁方向走过去。
到地之后锁芯大药房门前有个人在开门,薛惟走过去。那人见过薛惟的照片,他边拉上卷闸门,边说:“薛惟是吧?欢迎,我是这儿的店长李元。”
薛惟点点头,他记得姜欢愉说这家药店是单体店,那么李元其实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李元刚将店里的灯打开,门口就停了两辆电动车,下来了两个人。薛惟扫了一眼,是两个女人。一个瘦一个胖。
李元将展示牌搬到台阶上放好,便给薛惟介绍起来。他指着那个瘦小得没多少斤肉的女人说道:“这是谭燕,是这儿的副班长,你初来乍到,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找她。”
薛惟看向谭燕,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谭燕是个三十多岁,已经结婚生了子的女人。她朝薛惟憨厚一笑,友好地说:“有什么不适应的,都可以跟我说说,来在这里工作,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薛惟心想,这有什么不适应。药店的工作不都是差不多样子,点点货搞搞卫生,给人推一些毛利高的药品。
枯燥无味,干得久了,这一潭死水的工作总让他生出拿火箭炮轰炸掉全世界药店的想法。
虽然对药店的工作毫无好感,甚至厌恶到极致,但薛惟却没表现出来,毕竟他还得靠这份工作拿工资,然后把借用冯光的钱给还清。见谭燕态度温和,他便说:“多谢副班长,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应。”
“这是刘西。跟你一样是营业员。”李元朝那个胖女人扬起下巴,“欸,马西,过来认识下新同事。”
刘西正从矮柜底下掏工衣出来换上,闻言抬起头。一双三角眼冷漠地扫了一眼薛惟,浮肿多肉的一张脸上面无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
薛惟蹙起眉头,他只不过是扫了刘西一眼,心里就没来由地感觉到不舒服。他直觉这个刘西未来会给自己惹出不少麻烦的事情来,或许会在工作上给自己难堪。总之两人之间的相处不会太愉快,如果一直在一个班上班的话,恐怕会弄得鸡飞狗跳。鉴于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他便没打招呼,只对李元和谭燕说道:“那我先去熟悉一下这些货架上的药。”
见刘西扫了一眼薛惟就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情,谭燕便将一件崭新的工衣递给薛惟,解释道:“这个给你,工牌要过几天才有。”她朝刘西进去的那扇门努努嘴,“刘西这人就是这样的,对不熟的人会比较冷漠。熟了就好,她其实蛮会说笑的。”
薛惟只点点头,没接话茬。
李元收到的那份属于薛惟的简历上清楚地写着薛惟曾是某连锁大药房的店长,所以对薛惟这个人持有看好的表态。但他毕竟没亲眼见过,对薛惟的销售能力还是持有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此刻见薛惟不用吩咐就知道要主动去熟悉一下药品拜放的位置,便满意地点点头,心想或许薛惟是有几分真本事,便自个儿去电脑前忙其他工作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李元将开门的钥匙给了谭燕就回去了。谭燕对薛惟解释道:“一般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早班和晚班就是一样的,都是三个人上班。今天你是第一天上班,所以老板才过来看看。他平时很少待在店里的。”
薛惟点点头,谭燕见他脸有些肿,脖子上有淤青,便关心了一句:“刚才老板在,不好跟你多话,他不喜欢员工上班凑一起聊天。你这些伤怎么弄的?搽药了吧,店员的形象很重要的。”
她说着从收银台里拿出一瓶黄道益:“看你腿脚也有些不利索,拿回去擦一擦吧,这是上次刘西卖给一个老人家,老人家擦了皮肤过敏拿回来退的,放着也没用。”
薛惟只说自己摔了一下,医院开了药,多谢谭燕的关心。
刘西始终在电脑面前面无表情地入着来货单。她见薛惟接过谭燕手里那瓶黄道益,又随手给放了回去,便垂下眼皮继续输单。
薛惟觉得一早上的气氛都有些压抑,中间也没几个客人进来买东西。他这看看那看看,思绪神游天外。一直到了饭点,他才回过神来。
刘西入完单之后就一直找机会跟谭燕说笑,谭燕随意应两句,时不时指着头顶的监控,暗示老板可能在看监控,让刘西别那么多废话,吃完午饭就赶紧干活。
“知道啦,谭姐姐。我那货架也擦得差不多了,你呢,还剩多少层?要不我帮你擦吧。”刘西朝谭燕笑眯眯说道。
谭燕:“不用,你做好你自己的就成。”
谭燕自己带了中午饭,正放微波炉里热,刘西的肯德基外卖就到了。她喊谭燕过来吃,谭燕让她自己吃。
想起薛惟还没叫饭,谭燕便拉开收银台下的抽屉,从里面翻出好几张外卖单递给薛惟:“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直接点就是,这些都是附近的,很快就送过来了。”
刘西这才开了金口,对薛惟说:“我看你身上有伤?吃不了肯德基这些煎炸的东西,所以就没喊你,你别介意啊。”
薛惟在心里直翻白眼,心道这可真够假惺惺的,一上午一句话都没说,开口就是别介意。比起以前碰到过那些让他恶心的同事真的是有过之而不及。
心中这样想,但他面上的表情自然,没有流露出厌恶的神情:“不劳烦你,我自己点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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