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竟是小翠

屋内的老婆子吓得手一抖，扔掉了手中的菜刀，这动静吵醒了贾老头和隔壁屋子的贾大柱。

        贾老头被吵醒十分不满：“吵什么吵，大半夜的。”

        云香看着贾大柱也一脸怒气的冲过来，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拽进屋内，故作委屈。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见老太太她，她拿着刀，准备，准备”

        云香装作说不下去，像害怕什么似的，看看老婆子，又看看贾老头。

        贾大柱见她吞吞吐吐，满脸不耐：“准备什么，你倒是说清楚。”

        老婆子却不让云香说了，连忙上前将贾大柱拉倒一边低声说了她的想法。

        贾大柱眼中闪过精光，这死老头，拖累他娘俩二十几年，里里外外全靠他娘操持，他倒好，从未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却想要让他养老送终，害得家里一贫如洗，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贾老头看见贾大柱的眼神，还有老太婆的举动，心中顿感不妙。

        “大柱，我可是你爹啊。”

        贾大柱此时才不管爹不爹的，他恨不得死老头早点死，要不是他，他怎么可能被抓去当兵。

        “你还知道你是我爹，要真为我这个儿子好，你应该早就去死了，现在又连累我去当兵，你若不想让你儿子去战场送死，就该立即自裁，用你那半死不活的命换我的命，我还能替你收尸为你守孝。”

        贾大柱这样说，只是因为云香在此，他若动手，就会背上弑父的名声，若死老头自尽，就可以撇清自己和娘了。

        云香也没指望贾大柱对贾老头有多少孝心，她只希望刚刚的动静能有人过来，但现在看来这村里人都不想惹祸上身，没人前来。

        贾老头却没想到贾大柱能说出这样的混装话，他动弹不得，只得破口大骂。

        “你个不孝的东西，老子生了你，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想让我死，你休想，休想。”

        贾老头如此贪生怕死是云香没想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贾老头若不是贪生怕死，又怎么会瘫在床上二十几年还毫无尊严的苟活着。

        云香暗暗一笑，呵~倒是帮了她，她也就不急了。

        若是贾老头今日没死，贾大柱就去从军，若是贾老头今日死了，无论是不是自尽，她都会做证，送贾大柱去大牢。

        贾大柱没想打贾老头冥顽不灵，用他那半截身子入土的贱命，换他一条好命，竟然不愿意。

        看来是根本不关心他这个儿子的死活啊！

        “哼~看来在你眼里，你儿子的命抵不过你这条残命，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舍不得去死。你不想死由不得你，以后我和娘都不会再管你，吃喝拉撒你自己看着办，我看你能撑到几时，娘你也别背上弑夫的罪名，让他自身自灭。”

        老婆子却着急：“不行啊，你后日就得跟着走了，老头子怎么也能撑个五六日，你走了娘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儿子~”

        贾大柱安慰：“娘别担心，死老头一走，你就找人去寻我报丧，几日而已，我就可以回来守孝三年。”

        云香嗤笑，这贾大柱还真是蠢，现在征兵这么急，就知前方战事激烈，正是缺人之际，上面一句“以忠替孝”就可回绝他回乡守孝。

        更何况谁会在意一个小兵守不守孝，一个将领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而已。

        当然，这些云香是不会说的。

        老婆子倒是觉得贾大柱说得有理，就同意了贾大柱的说法。

        贾老头恨恨的看着这对母子，却没有什么办法。

        两日后，安悦随着征兵的队伍出发了，贾大柱自然也在队伍中。

        同村的人看见小翠都很错愕，刚刚出发点名时明明是贾石头，如今贾石头不见了，竟变成了小翠，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在休息间歇，小山村村民派了几位代表找到安悦，几人将安悦挤到一边，无其他村村民的地方，蹲在一起假装说闲话。

        贾大林四十多岁，辈分偏大，在村里算是说得上话的，于是作为代表低声询问安悦。

        “这贾生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是你在这里，贾石头呢？”

        安悦被这几人突然围住，心头一慌，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按着贾石头的辈分叫道：“叔爷爷，你们都知道我在贾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强迫我必须替贾石头去军营，否则就要打死我，我没有办法。”安悦说着还不忘挤出几点泪来了。

        “岂有此理，这贾生家的胆子也太大了，我这就去上报，将贾石头抓回来。”说罢，贾大林就要起身。

        安悦连忙阻止：“叔爷爷，你先别去，听我说，刘氏说若是你们去告密，他们就要赖上你们，说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们记不记得昨晚刘氏给你们每家都送了一些鸡蛋和菜，说是让你们在军中照顾照顾贾石头，你们都收了，实际是想当作你们收过好处的证据。只要你们高密，他们家就要攀咬你们一口，而且刘氏还说你们是一个村的，都是实在亲戚，沾亲带故的，若是他家出事，你们也必定要被牵连进去。”

        村里人听安悦说完，个个咬牙切齿，捏紧拳头。

        “这刘氏着实可恶，这是想要逼得我们替他家隐瞒啊。”

        有人问贾大林：“贾四叔，这可如何是好，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贾大林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若是他们告密，果真被刘氏攀咬一口，连累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说说，你们能有什么好想法？”

        众人与贾大林想法差不多，只得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既然没别的办法，我们就假装不认识小翠，若她自己被发现也与我们无关，我们要守口如瓶，别到时候连累我们，都记住了吗？”

        众人也觉得此法可行，点头表示同意：“四叔（叔公），我们都听您的。”

        “好，那就散了吧，一会都给没过来的人说说，别露馅了，都统一口径，从现在开始，不管谁问起，我们都不认识她。”

        村民们答应后，像躲瘟疫似的，纷纷远离安悦。

        安悦见众人离去，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怕死，若是真因她连累这群人，她会良心难安，所以想要尽力劝住他们，古代连坐刑法确实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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