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本心大师身亡
【跳！】
听到系统的指示，陈岁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原地蹦跃了一次。
待她稳住身形后，与同样一脸诧异的萧百策，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着小眼，茫然相对。
萧百策：“你哪里受伤了？”
陈岁：“不是我的血。”
诡异的寂静过后，两人都知道对方误会了。
陈岁把找来的长棍分给萧百策一根，解释着：“我看到血迹后，心想不能莽冲，又想你在原点见不到我，定会往我这边寻过来，便先去找了两个趁手的家伙，等你到了，再一起去探探。”
“我以为你……”萧百策揉着眉心松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却又惊叹陈岁的临危不乱，垂眸看了眼走廊上的艳红斑点，“小心点，这血迹还是新鲜的，人应该没跑远。”
两人背对着背，萧百策前面开道，陈岁留意他身后的动静。
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两人，寻着血迹来到一扇未关紧的窗户边上。
血迹也在窗柩上留下了痕迹，贼人明显是逃进了大雄宝殿中。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如此一来，我们进去也算有正当理由了。”陈岁眯着眼，从窗户缝中往内看去，低声嫌弃，“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萧百策示意陈岁蹲下身来，随后自己也蹲了下来，然后，用找来的长棍慢慢推开窗户。
还好，窗户轴没发出“吱哑”的声响，可殿内也没有任何声响。
窗户大开后，殿内的光线亮堂了几分，借此两人看清了殿中就近的摆设，以及地砖上愈发凌乱的血痕。
“没有人？”
“进去看看？”
两人□□头，又一前一后翻过窗户。
殿内异常的阴凉，陈岁摩挲着手臂，缓解着身上的不适。
萧百策眸色微闪，护在她身前，指了指石砖上消失在角落暗处的血痕，用口语表示：小心！
陈岁举起手中的长棍，示意他放心。
萧百策也握紧了手中的长棍，一步一趋，向角落中走去，同时，鼻尖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蓦然，身后的陈岁拉着他的腰带，示意他停下脚步。
昏暗的殿内，萧百策只能看到陈岁大致的身影轮廓，她的胳膊好像抬起来指向了一侧。
他转头望去，竟发现在硕大的佛像背后，瘫坐着一个人影。
萧百策看不清他的面貌，却认出了他身上所披的袈裟。
袈裟的纹络由金线所制，在黯淡的光线下，也能闪闪发光。
此情此景下，只可能是一人，前主持——本心。
萧百策想用口语告诉陈岁，却想起昏暗的殿内，她根本不看清自己说的是什么。
想罢，他便低头靠近陈岁，倏忽，陈岁一昂头，他的唇边突然与一温热柔嫩之物短暂擦过，那触感，瞬间让他联想到了是什么。
陈岁：【统娘，我刚才是不是……】
系统：【嘁！】
萧百策抿着嘴，胸腔里的心脏激动不止，可眼下正事要紧，缓了缓心神，低声道：“那位就是本心大师。”
“我们能看见大师的身影，那个贼人……是不是也能看见？”
陈岁轻轻吸了口气，望向黑暗中的角落，萧百策眸中也是一片凝重担忧之色。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比起角落中躲藏的贼人，眼前的本心大师对他们而言更重要。
“我去确认一下……”
“我帮你看着！”
如此默契，萧百策眯着桃花眼抿嘴一笑，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向本心大师踱去。
陈岁紧绷着神经，放轻呼吸，戒备着角落暗处随时会出现的威胁。
许久，前去确认的萧百策失了声响，人也愣在了那里。
陈岁蹙着眉头，面朝墙踱着步子，慢慢移动到他的身边，低声询问，“怎么了？”
两人依旧是背对背的防御姿势，萧百策僵硬着身子，依旧没应声。
陈岁打算转过身来快速瞥一眼，谁料这一眼，令她也愣在了原地——
就见本心大师闭目垂首，已然死去多时。
怎么会这样！
两人还没从本心大师已死亡多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忽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
“哒、哒、哒……”
由远而近，踩在心魄上的渗人脚步，停留在他们的身后。
来不及细想，萧百策第一时间，手持长棍挥舞过去。
但是，却挥了个空。
不是那人身法有多灵活地躲了过去，而是那人太矮，萧百策的长棍，从他的头顶上空堪堪掠过。
圆安摸了下险些开瓢的天灵盖，凉飕飕的，有着从未体验过的清凉，但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出声发问，“你们怎么在这？”
紧随其声的还有一声“咩”叫。
两人这才注意到圆安身后还跟着一只、一头梅花小鹿。
梅花小鹿的前腿，包裹着纱布，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危机解除，两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心中隆冬乱跳的心脏却还需要时间恢复平稳。
不仅是因为把圆安小鹿误会成暗中的威胁，更是因为殿中的本心大师。
任谁毫无准备地看到本以为还健在的本心大师成了一具尸体，还是具干尸，都会骇破心胆吧。
原来悟观说的不能搅扰是这种不能搅扰啊，他在大雄宝殿前所念的经文，怕也是往生咒之类的……
本心大师已圆寂，自然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三人一鹿也没什么好叙旧的，直接从窗户翻了出来。
出来前，圆安还不忘提醒他们把长棍带出来，并送回原位。
因为那是他师侄们所执禅的一部分。
沐浴着阳光之下的陈岁不敢相信，他们在大殿中才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萧百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垂眸致歉，“对不起……”
他也是被本心大师坐化的遗体惊愕住了，才没注意陈岁走了过来，以致于她也被吓到。
“这次怨不得你。”陈岁摇头说得隐晦。
往前掰扯掰扯，萧百策对不起她的地方，多了去了。
不知道肉偿够不够……
系统：【嘁！】
一直侍弄小鹿的圆安，听到萧百策的道歉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好像不能明白他为何要道歉？
陈岁注意到圆安，尤其是圆溜溜的小脑袋，忍着想要抚摸一把的冲动，问道：“小师傅，请问本心大师是何时圆寂的？”
圆安眨了眨眼，目光直接略过陈岁重新落在小鹿的身上，用头顶的戒疤对着陈岁。
拒绝得显而易见。
“他是不是没见过女子，有些害怕？”陈岁凑在萧百策耳边，轻声猜测着。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萧百策又想起了在殿内的旖旎。
他眸光闪烁着，长长吁出一口气，蹲下身来，与圆安的视线齐平，“小师傅，你知道本心大师是何时圆寂的吗？”
同样的问话，圆安显然更愿意回答萧百策，“闭寺第七年秋末。”
萧百策回头望了眼陈岁，既然继续问道：“本心大师是因何圆寂？”
圆安：“身老病逝。”
两人对视一眼：身老病逝？这属于正常死亡。
陈岁此时也满心疑惑，蹲下身来，问道：“小师傅，你可知大师坐化时，为何背对着佛像？”
闻言，圆安安抚小鹿的动作一顿，萧百策也意识到这其中定有什么缘由。
只是，圆安依旧故意当做没听到陈岁的问话，继续安抚着怀中的小鹿。
无奈，陈岁眼神示意萧百策——上！
萧百策轻叹一口气，把陈岁刚才问题又重复问了一遍。
“师父说他无颜面对佛祖，所以，才背对佛祖坐化。”
陈岁很快想到了悟观的话，“我为何听说的是本心大师在面壁思过？”
圆安还是当没听到。
这次，不用陈岁再提醒，萧百策认命地当起传话筒，“小师傅，你知道吗？”
圆安点了点头，十分配合地回答道：“师傅临终前说他有罪，他法号本心，却一辈子未做过从心之举。”
“那本心大师说过他犯了什么罪吗？”
陈岁的第六感认为本心大师应该知道有关睿王妃发疯的内情。
萧百策原话传达后，圆安先摇了摇头，然后反问起萧百策，“我听可恶师侄提起，你是上山来求子的？你身体不好吗？还是她身体不好？”
最后半句话的语气，明显更冷漠了。
萧百策夹着小人和女子中间，终于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煎熬。
为了能问出更多的事情，萧百策便说起自己幼年生病的事情，又顺带说了本心大师还未来得及给他们号脉。
“是药三分毒，我担心影响以后的子嗣，先不说能不能有，万一在胎中就带有毒素，我可就真的罪过了。”萧百策说得情真意切，他心中是真的担忧此事。
听此，圆安抬眸细细端看起萧百策的脸色，的确是常年抱恙的痕迹，而且他的身上还有药的苦味。
这株桃花精，是修行时被天雷劈了吗？
圆安自幼被桎梏在金鸣寺中，如今一十有一，在经书与檀香中长大的他，心智和常人不同。
比如说，明知萧百策是个“人”，但在他心里，萧百策就是株桃花精。
但又和戏文中的不一样，这株桃花精，他不会找人报恩。
而且，观他神色，桃花精还和这里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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