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不会贼喊捉贼
只听“哐啷”一声,骨碟削到了男人手臂上后掉了下去。
他手上的菜也掉到了自己的衬衣、裤子上。
“锦豪!”
“哥哥!”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周美琳飞奔进来,卷起儿子的衣袖,想查看他的伤势。
江锦冉:“哥哥,你怎么样?”
江锦豪:“报警,秋姨,赶紧报警把她抓起来!”
“诶呀,都青紫了!江七月,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狠毒!你看看你,自从到了桐城,都犯了多少事了!你真是个扫把星!”周美琳咆哮。
但与这几人的鸡飞狗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的骆霆和七月,两人还在不慌不忙地执筷吃着饭。
周美琳气的胸脯起伏,用眼神制止了正哆哆嗦嗦要拿手机出来打报警电话的秋嫂,走到七月面前:“给你500万,你回黔山去吧!”
七月停下夹菜的筷子,抬起头,咽下口中的食物,才问:“那要不,给你2000万,你们一家搬出去住?哦,不,连带着这些佣人一起带走。”
骆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幸好他嘴巴里没东西,不然喷出来就不雅了。
七月总是擅长对别人的侮辱言语选择性无视,这样对方的全力出击,倒像是打到了一团棉花上,不仅达不到攻击她的效果,反而还会被反噬,无语到内伤!
而当对手绞尽脑汁对她进行道德绑架时,七月又会打个直拳,把球给原路抛回去了。
果然,周美琳喘了半天的气,才说:“你都未必是公公的亲女儿,他把你带回来亲自教养你6年,你好意思让他的亲孙子、亲孙女离开?哪怕你后来去黔山,我也是给你师傅打了钱的!不然他一个穷酸道士,能养活你?”
骆霆吃得不多,倒一直再给七月夹菜。
他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把嘴,说:“你们的意思是,老爷子亲自抱回来、亲自教养、亲自立遗嘱愿意多分财产的七月不是老爷子的种?你们要枉顾老爷子的遗嘱,帮他清理门户?”
江锦豪也不顾手臂的疼痛,“切”了一声,“如果这女人不是我爷爷的孩子,那当然要滚蛋!”
周美琳看了儿子一眼,不做声。
“怎么鉴定?跟谁的基因去做比对?还是你们保留了老爷子的毛发样本?”骆霆发出三连问。
他气定神闲,七月看着他。
这男人挺好看的,特别是在维护自己、给这母子三人设下捕兽夹的时候。
江锦豪一看,有戏!如果七月真不是爷爷的女儿,那她名下的股权,就又会被自己母子三人转继承过来,那在江天集团还不是可以横着走!
“自然是跟我、或者冉冉的基因做比对啦。我们是爷爷的嫡亲子嗣,这点毋庸置疑的!而她,顶多算个庶出的。在古代,就是没有继承权的。”
骆霆笑了下,轻蔑地瞥了几人一眼,说:“做基因鉴定根本就没办法证实七月是不是江老所生。原因有二。”
他咪了口黄叔递给他的红酒,“第一,侄子与姑姑本身就属于非遗传亲属,鉴定难度很大,更何况七月与你们父亲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简单来说,你们父亲,继承的是江老的y染色体;而七月,继承了江老的x染色体。性别不同,源基因完全不同,怎么鉴定?”
周美琳和江锦冉都看向江锦豪,矬子里拔将军,他是唯一有可能判断骆霆这番言论正确与否的人。
“高中生物学知识,文理科班生都必学的。”骆霆补充。
江锦豪尴尬地瞪了一眼骆霆,摸了摸鼻子对周美琳说:“好像是这个道理!不过,他说的还有个理由呢?”
七月看着几人,知道骆霆要关门打狗了。
“第二个原因,是我为你们着想。世人都知道桂实生桂,桐实生桐。江老爷子和大哥,都是强闻博识,温文儒雅的商界精英,但小公子么如果真去做了鉴定,出来的结果排除了七月跟你们的亲属关系——”
骆霆故意停顿了下,看了眼周美琳,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又继续说道,“那会不会说明,是贼喊捉贼、鸠占鹊巢呢?”
安静、死寂,没人想到,骆霆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他怎么敢!
十几秒,或者几十秒后,周美琳才哆哆嗦嗦得伸出手指,指着说出那番话的男人:
“你你什么东西,在这里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她想冲上去撕了骆霆的嘴巴,却被江锦豪拉住了。
开玩笑,那骆霆个子比自己高,身形也像是经常练的,后面还站着个老当益壮的男人,自己这还受了伤,要真动手起来肯定吃亏。
骆霆瞥了几人一眼,见七月也用完了餐,拉起她的手,边往外走,边云淡风轻地说:
“大嫂,我只是说说,你就受不了了。七月可是被编排了十几年了!哦,对了,她这些年的股权分红算上利息,在一个月内打回到她银行卡上,不然要报警的话,就真让别人看我们江家的笑话了!”
周美琳这些年顺风顺水,哪受过这种气。
眼看着造谣生事的两人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出餐厅,她再也忍耐不住脾气,一扫桌上的杯盘,全乒乒乓乓狼藉掉地。
两人自是听到了身后的一切,相视一笑,走上三楼房间。
七月选的,本就是原先自己的房间。
本来对这里的一切,她都记不得了。但走到这个房间,看见窗外的梧桐树,还有远处邀月湖的鸽子起起落落,记忆犹如阳光洒入树林的点点光斑,给了她几帧被刻意遗忘的画面。
隔壁的房间,是爸爸之前的小书房,也是为了陪伴自己,在一楼的会议室兼书房外,另外安置的。
但十几年过去了,所有房间都换了新的墙纸、地板和窗帘,一切都变得陌生又旧影难觅。
骆霆说:“晚上先在这张床上将就下,过几天让黄叔去重新购置些家具。”
七月摸着这张已经掉漆严重的白色铁架床,苦笑了下,“这是我小时候睡过的床,没想到还在。难为黄叔能把它找到。”
骆霆蹙眉,他对七月的情绪很灵敏,“怎么了?”
七月定定的看向窗外,桐城的秋天并不萧瑟,树木还是葱葱郁郁,被风一吹,簌簌作响,像是在讲述见证的每一个故事。
但此刻夜幕降临,那左右摇晃的影子,倒是有些可怖。
“小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公主,这白色铁架床,是有粉红色帷幔的,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很梦幻。”
女孩抚摸着每一处锈迹,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双眼空洞、表情麻木:
“我父亲和大哥死的那天,我被大嫂绑在这床上很久很久,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也不开灯,哭了、叫了也没人理我,大小便都在这床上,那些帷幔,就被我扯来清洁卫生了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晕倒的,醒来时,我已经到了黔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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