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悍匪
林府说小也不小,在这偏远的小镇上比之一般人家也算得上富丽堂皇,可要是与城里那些官老爷家相比,却又显得寒酸了一些,林府除了正堂后面的内院与库房外,正堂西边西厢房乃是仆人居所,东边便是客人的居所,虽说加起来有二十来间屋子,可都不算宽敞,排布也都较为紧密,也就没有占太大的地方。
何管家安顿好了镖局一行人便要去给林海复命,穿过院子正好见着林海出来,便直接迎了上去。
“老爷,兴义镖局的人已经安顿好了,若没有什么事,我便回去歇息了。”
“好”林海环顾了一下院子,面带疑惑的问道“镖局的马车呢?”林家院子不大,虽说天黑,但是府里也已经挂上了灯笼倒也能看的清楚,
“马车?与他们的马匹一起都在府里的马棚里,我亲自看着阿福带着镖局的人去的,有什么问题吗老爷?”面对林海的疑惑,何管家回道。
“马棚里?镖局的人亲自去放的。”听到何管家的话,林海心中隐约间感到一丝不安“我问你,你方才是不是与我说过镖局的人喝了很多酒?”林海面色突然凝重起来,声音也随之变得有些低沉。
“是啊,方才在后堂我也与您说过,您让我不必在意。”林海表情和语气的变化何管家自然能够察觉,不过何管家却是想不明白林海为何会突然紧张起来。
看了一眼不远处镖局的人住的屋子,屋中烛火通明,显然还未睡去“你去把阿福叫来,去后院找我,我有事找他,何管家,你去通知家丁,今晚都别睡,都警惕些,就说是我说的,不要有什么动静,不要惊动的兴义镖局的人。”林海面色越发凝重。
何管家发现林海愈发紧张,也就不再多问,悄悄照着林海的吩咐向着家丁的房间走去。
看着何管家去通知家丁,林海快步回到后院,进了房间,拿出纸笔,迅速的写下了一封信,面对妻子的询问,林海只是说有些生意上的急事。
信件刚写好,门外便响起了阿福的敲门声,林海让妻子早些睡下便将信件拿起出了门去。
门外,林海将信件交于阿福“去挑一匹好点的马,连夜将这封信送去城里的丁家武馆,武馆的丁武师与我有旧,信送到了丁武师自由安排,动静小些。”
“是,老爷”阿福收了信件,低头回了林海便转身离去。
靠在门口,做了许多安排的林海心中仍是觉得不安,这不安的来源自然是那伙兴义镖局的镖师。
初始林海倒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傍晚何管家说他们喝了不少酒,林海便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刚才何管家说他们将押的镖与马匹统统安置在府外的马棚里林海才警上心头,操劳半生,虽说做的都是些药材生意,但林海眼界还是有些。
兴义镖局在宣武国南郡诺大的名声,局里的镖师怎么可能在押镖之时喝酒,这可是犯了镖师的大忌,更是将镖车放在了府外,即便是普通镖局的镖师也不会在一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将镖车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这些疑点让林海觉得那些人可能不是镖师而另有身份,可到底是好是坏林海却是说不上来,让阿福送往城里的信只是让丁武师去城里的兴义镖局打听打听是否有这么一队镖师,丁家武馆在幡阳城也是小有名气,与城里兴义镖局分局的人也有些交情,若是没有便带些人来以防万一,事后自然少不了一些好处。
可毕竟幡阳城离镇子有些距离,即便顺利也要明日才能等到武馆的人,眼下即便不安也没有太多办法,镇子里青壮倒是不少,可林海也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测便将镇上的人叫来林府,若那些人真是镖局的人到时闹了乌龙可就不好交代。现在也就只能盼望那些人并无歹意。
思量一番林海也只能无奈的回屋,屋内妻子依然有了轻微的呼声,向来是今日照料孩子也有些累了,床旁婴儿床内的婴儿也已经熟睡,到底是个刚出生的孩子,整日里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现在的林海却是心中忧心忡忡,一点睡意也无,独自在桌旁坐下看着跳动的烛火,此时的林府上下分外的安静,家丁们也都静静的坐在屋中,虽说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毕竟何管家打过招呼,也都不敢违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海也有了一些困意,眼看前半夜就要过去也并无什么事情发生,林海正要出去吩咐家丁不用再等,毕竟今日林府上下都忙了一天,仅是自己的猜测便让下人整夜不睡林海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啊”
一声惨叫在林府中响起,在寂静的夜幕中显得格外刺耳。随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呼喊声与惨叫声。
林海被惨叫声一惊,顿时睡意全无,脸色瞬间苍白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浮现“还是出事了”
“老爷,怎么回事?”睡梦中的林夫人也被吵醒。
顾不得和妻子解释,林海急忙将墙边的书柜挪开,取下一道暗格,暗格不大,里面放着一叠银票以及一个小方盒子。
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随意的放在一旁,林海又小心翼翼的将婴孩抱起,此时的林家幼子手中还抱着林海放在他身上的玉佩,睡得正香,林海看了一眼孩子,满是不舍的将孩子放进了暗格之中,格子虽小,但放下一个婴孩倒也可以。
一旁的林夫人本就是聪慧之人,见着自家老爷的举动,再加上刚才外面的吵闹之声,也就明白府里恐怕出了事情,只是在一旁站着,留着眼泪看着林海做完这一切后将书柜搬回原位。
“夫人,你先在屋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做了这些年老爷,虽说只是个贩卖药材的商人,可林海胆气还是有些,虽说害怕,可也没有慌乱到不知所措,不管外面的人为了什么,只要不害了自己夫妻二人和孩子的性命便尽量满足他们,只是可怜了府里的家丁,刚才传来的惨叫声让林海明白,府里的十多号家丁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推开房门,林海一只脚刚迈出门槛,便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柄在月光下明晃晃的钢刀便架在了脖子上。
“啊,是你,阿福......”
终归是个妇道人家,屋内的林夫人被突然出现的变故吓得失声惊呼,看着从门口露出的那张面孔林夫人也叫出了他的名字。
“林老爷,林夫人,走吧,跟我一块儿出去。”阿福一改往日憨厚的模样,此时脸上露出的凶悍狠辣之意让林海心中一紧。
“阿福,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何故如此?”
“别他妈叫我阿福,老子叫常槐”自称为常槐的阿福狠狠往地上猝了一口口水,似乎十分厌恶阿福这个名字。
“若不是跟当家的走散了,老子也不用在你这儿受这当下人的气,别废话,跟我走。”常槐一手扣在林海肩上,一手持钢刀抵在林海脖子上,压着林海便往院中走去,林夫人也战战兢兢的跟在二人身后。
一进院子,林海便看见院中有着几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正是自己府中的家丁,而那群假冒镖局的贼人个个手持利器散布在院子之中,更有几人守在林家大门口,看样子都是些做惯了杀人越货勾当的悍匪。
见着常槐压着林海二人过来,王奎擦了擦刀上的血迹,一脸狠笑道“林老爷,原本也不想搞这些事情,怪只怪你太聪明,非得让人去城里送信,我也不废话,听说你得了一只通灵的老参,拿出来吧。”
“老参”听着王奎的话,林海心中愁苦交加,原本以为是天大的喜事的老参想不到竟是成了索命的无常。
这事还得从二十多日前说起,喜得贵子的林海本想找些药材暗着自家祖传的药方做一锅药汤替儿子洗浴,虽说自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不过却有那么几种偏门的药草正好没了,所以林海便亲自带着府里一些家丁进了山里。
事情倒也顺利,没多久便找齐了药草,不仅药草齐了,更是有了额外的收获,那便是那株老参,一开始倒也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刚将老参挖了出来那老参竟是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自己就要往土里钻,林海急忙招呼家丁将其抓住,这才没让其跑脱。
此事林海也让家丁莫要外传,而那些家丁的其中一人正是常槐。
“人参就在我房里的柜子上。”眼下这般情况林海也只能乖乖将人人参交出。
“常槐,你去拿”王奎看了一眼常槐吩咐道。
“林老爷,我可不叫王奎,我叫姓崔名罗,不知林老爷听说过没有。”崔罗一脸玩味的看着林海,说出了一个名字。
一听崔罗二字,林海心中宛若被一柄大锤砸中。
兴义镖局在宣武国南郡诸城不可谓名声不大,四年前南郡钰城之中另一股势力青门委托兴义镖局压了一趟镖,青门虽说只在钰城一带发展,不如兴义镖局在南郡的名声响亮,但在整个南郡也是数得上号江湖势力,这趟镖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谁曾想竟然被一股匪徒给劫了,此事在南郡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青门与兴义镖局自然不能善罢甘休,两大势力联手围剿,居然还是让其头领带着十余人逃了,后来青门与兴义镖局一路追杀,这伙人也是滑如泥鳅,不仅数次逃脱,更是逃到哪里杀到哪里,据说好些偏远的村镇皆是遭其毒手,这伙人的头领便是崔罗,前些时候听说这伙人逃出了南郡,谁曾想今日却出现在了这北林镇。
林海面若死灰,踉跄着退了几步,心知自己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当家的,找到了,还有好些银票,够咱们用些日子了。”不多时,常槐去而复返,怀中抱着林海从暗格中取出的盒子与银票,盒子中装的便是那株老参。
崔罗接过木盒打开看了看,眼中露出一抹喜色,将木盒交与常槐,看了一眼林海夫妇二人,用手抹了一下脖子道“该走了,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那家伙估计天一亮就能追上来了。”
崔罗说完便起身向着大门处走去,身旁的两名匪徒各自提刀走向林海二人。
清晨,北林镇的居民如同往常一般起床吃饭,年老些的吃完饭便在家中做些家务,照看孩子,青年则是上山打猎采药,被林府雇佣的人则会去林府听从管家何中的安排,往日里林府早早的便会将大门打开,佣工们去了也就在林府的院子等上一会儿何管家就会出来安排今日的活计。
可今天确是不同,二十多人都在林府门外等了一炷香了林府大门依旧紧闭,佣工们便在门前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直到有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去敲了敲门才发现大门只是闭着并没有上锁,推开林府大门,眼前的一幕让佣工们皆是心中一跳。
林家院子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血液早已凝固,林家的老爷夫人还有何管家赫然在列。
事情不多时便传遍了小镇,镇上的人们们纷纷聚在林家门口,有胆大的便进去查看情况,出来后皆是面色难看,林家上下十多口子人无一人生还,唯有刚满月的小少爷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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