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屈辱
晚上七点的飞机。
等飞到香谭已经是九点多了。
下了飞机，徐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高凌的电话。
今天晚上，他准备好好谋划一下，看看该怎么说服高凌，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找个酒店，徐川好好的洗了个澡，便取出笔记本放在桌上。
却只能坐在电脑前静静的发着呆。
在人前，他风光无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背负着多么重的压力在前行。
这一夜，他一直沉思到深夜才勉强沉沉的睡去。
转眼到了次日。
一大早起来，徐川刚洗了脸，准备吃个早饭，便收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又有两个职员受不到精神压力，和家里的压力，选择了走人。
对此，徐川没说什么，只能让张铁生努力稳定军心。
他知道，自己说服高凌的事，迫在眉睫。
只要能够让高凌能够暂时缓和，他就有能力在一年之内，赚回二十亿，把钱还给高凌还有那些投资商。
而到时，公司也将会全面迎来一场腾飞。
另一边，许梦雯一早也来到了办公室。
不过不是她在广瑞的办公室，而是许博延的办公室。
她的脸色很冷漠，也没有敲门，而是冷冷的推门而入，直接将一封辞职信丢在了桌上。
许博延看着桌上的那份辞职信，面无表情。
“徐川说，这是最后一次忍受你，这也是我的态度！”
“许博延，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许梦雯转过身，流露出失望的目光，转身离去。
在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头，看向许博延。
“许博延，你是不是总以为，你受过高等教育，有着傲人的天赋，有着强大的心机，你就看不起徐川？认为他什么都比不上你？”
许博延依然还是那幅面无表情的模样。
许梦雯冷笑道：“不好意思，就这段时间以来，拿你们两个比较，徐川比你强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你除了会玩些阴险的阴谋手段之外，你说你还有什么？”
“你这破金融公司吗？要不要我帮你捅出你一口气输掉投资商那近一个亿金融的事？”
“你让肖文丽做假账，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冷冷的盯着自己这位哥哥，许梦雯眼中尽是戏谑与讥讽。
“许博延，真不是我看不起你，比起徐川，你差飞了！”
“人家现在被刘长鸣坑成这个样子，依然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你呢？却净在背后玩些阴谋诡计拖后腿。”
“就你这幅狗样子，你觉得你这辈子真能光复许家？”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许博延我告诉你，你那些所谓的高傲，所谓的自尊，根本就是狗屁！”
说到怒处，许梦雯抄起边上一盆吊兰砸在了地上，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最开始时，她的情绪确实还控制得住。
她想听徐川的，不要与许博延多闹，就这么和平离职，平平静静的离去。
可是她越想越不公平，越想越为徐川感觉不值。
明明没做错什么，明明一直都这么优秀，而且比许博延还要优秀。
却依然要被许博延多次的背后捅刀子。
所以，她心中的情绪压不住了，当场爆发出来。
许博延想张口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许梦雯冷漠的望她一眼，转身离去。
这一刻，许博延感觉胸口很痛。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没有了意义。
他一直保持着他的自尊，保持着他的自傲。
可是，现在却连妹妹都与他绝裂。
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是徐川吗？徐川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么……”
望着穿外，许博延陷入沉思。
另一边，徐川已经吃过了早饭。
他直接打了高凌的电话。
很久以后，高凌才接过电话。
“高凌，有时间吗？老地方见！”
“好，结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徐川在星巴克，老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
他的眼睛有些通红，神态非常疲惫。
一夜几乎没睡，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差。
高凌一来，见到徐川时，他无比沉默。
既然徐川会在这时候跑来，那就说明那十三亿或许会打水漂了。
“钱还不上了吧？”
高凌还主动开了口。
说着，他低头品了一口咖啡。
徐川沉默片刻，道：“你能给我多少时间？”
高凌皱起眉，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
这一刻，他真的想抓狂，想发飙，想狠狠的打徐川两大嘴巴。
因为那是十三亿！是足足十三个亿，他拿自己后半辈子借来的。
这次输了赌注，等于是当着他爸的面输了尊严！
从此以后，很可能以后一辈子的命运都要接受父亲的安排。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是三日之后，拿不回十三亿，提头见我是吧？”
高凌的声音冷漠下来。
“是！”徐川点头。
“好，那你说说吧，为什么拿不回钱了？”
徐川如实相告。
听后，高凌一阵沉默。
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突然，高凌喝道：“你跪下吧！”
“什么？”
徐川一惊。
“如果你肯跪下，向我磕头道歉，我可以再给你宽恕一段时间。”
徐川脸色有些阴沉。
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可内心也才是十八岁。
正是最青春叛逆，正是最在乎尊严与面子的时候。
这时候让他跪下，无疑是在往他胸口捅刀子。
“怎么，十多亿的钱都被你亏走了，我让你跪一下，很过份吗？”高凌冷冷道。
徐川死死的捏着拳，拳关节咔咔作响。
他知道，今天这一跪，自己必须跪下去。
他当然也可以无赖，为了男人的尊严，为了面子，他可以赖。
但他不想这么做，赖了，尊严同样也是被践踏，而这与他的性格与人格不符。
可真的跪下，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过去的屈辱。
“怎么，真的不肯跪么？”高凌晃了晃自己的咖啡杯，目光淡漠的看着杯里的咖啡，渐渐的开口。
犹豫了片刻，徐川声音嘶哑了些许。
“你会给我多久的时间？”
“一年！”
“好，我可以跪！”徐川冷声道，“高凌，但你听好了，今天我跪下，是你逼的。这个仇我会记下，他日，我一定会让我跪回来！”
“高凌，我也知道这十三亿，你也肯定还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你还有缓和的余地。”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非要逼我跪吗？”
高凌哈哈大笑：“你让我跪回来？你凭什么？徐川，你特么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看向徐川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
扑通。
徐川屈辱的跪在了地上。
赖不是他的性格，人格被辱他不愿意接受，但这一刻，他必须接受。
四周，一道道惊讶的目光投了过来，不少人甚至还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徐川羞怒的脸色涨红，拳头死死的紧握着。
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告戒自己，此仇一定要报。
高凌冷笑着拍了拍徐川的脸：“就你这幅狗样子，这辈子都只能给我当狗的命。”
“行了，你起来吧，可以滚了！”
“记住，你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如果还还不了钱，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说着，他一杯将咖啡直接浇在徐川脸上。
咖啡汁洒了一身。
徐川一低头，高凌已经站了起来，却一脚狠狠的跺在徐川的皮鞋上。
这猛的一用力，痛得徐川几乎痛呼出声，但他生生忍住了，面无表情。
他甚至都没有用怨毒的目光看着高凌离去。
“十三亿，受这等屈辱，不过份！”
他咬着牙喃喃。
“现在，屈辱受完了，后面就该我了！高凌，此仇不报，我徐川誓不为人！”
心中怒吼着，徐川的脸色却越发平静与冷静。
经历的越多，他越沉着。
今天承受的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代价。
无论怎么说，十三亿都是他丢的。
这是血淋淋的现实，不是小说，没有谁会因为十三个亿被丢了，还会拍拍肩膀说不在意。
没被高凌砍下一只手，都算不错的了。
虽然跪过，但徐川站起身时，不顾身上黏黏糊糊的咖啡汁，理了理西装领带，依然昂首挺胸，气度桌然。
他昂首阔步的走出星巴克，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下午三点多。
徐川回到了公司。
“立即招集所有员工，我要招开大会！”
很快，所有人都被招集了回来，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徐川。
虽然之前被打了鸡血，但终究现实是现实，不少人的家人在听说这件事后，都纷纷劝说。
看着这些人，徐川哈哈大笑。
他身上的污渍都还没洗干净，他脚上的鞋印都没被擦掉，就这么狼狈的站在每一个人面前。
“兄弟们，到现在，你们都还没走，说明，你们是有血性的。”
“各位，我第二次招开大会，就是向你们公布一个好消息！”
徐川一拍桌子，大喝道：“通过我的努力，我为公司争取了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时间内，我们可以凭着手上的这近六个亿，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投资商来烦我们了，不会再有麻烦找我们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就是拼命！”
“为我们广瑞，闯出一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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