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看得见的未来
“我曾死过一次，为了追求以弱胜强的力量，为了追求真正的公正。”
“而这遥不可及的梦想，在我死后实现了，我却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咏春拳未来的希望，总有一天要成为掌门人的梅竞雪小姐。
现在正以无比放松的姿态，在ps50里体验别样的人生。
只要她愿意，无论是在高校里办案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或是在夜深人静时，成为守护市民，惩奸除恶的魔法少女。
或者普通一点，去种种花花草草，去学习烹饪各种美食，畅游于知识的金字塔中。
她开始发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这样美好的童话世界中。
哪怕摒弃武力，人们也始终能够通过某项才能变得平等。
以弱胜强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某种方式，使自己的人生变得完整。
对于梅竞雪自己来说，这样甜的发腻的人间，只是在不断刺痛着她的心。
难道自己此前追寻的人间是无意义的？
这些藏匿于她内心最深处的痛苦，在这个莫名的来者面前，总算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虚妄啊，我的挚友。”
站在整个城堡的最高峰，这便是这款ps50所模拟的人生，最后一关的舞台。
曾经柳白花费了半个月才通关到了这里。
对于一个9岁从未接触过超现实模拟游戏的小屁孩来说，似乎已经干得算不错了。
相较之下，梅竞雪就算如何天资聪慧，只用了三天就到达关底，也实在是太快了。
对她自己来说，就像是过了两三年的感觉吧？
之所以能变得这么快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好友，网名叫【玲玲酱】的奇妙的金毛萝莉，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似乎是她的青梅竹马的少女。
帮助她速通了这款游戏。
因此，她得以见到这个游戏的最终boss。
过于快且顺利的通关进程，也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位总是能时不时能给予她关键提示，让这一切有惊无险的推进下去的玲玲酱，真实的身份。
而玲玲酱，也总算愿意在这游戏的终幕袒露心声。
“所以？难道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游戏吗？”
“你离开了这网络世界，现实里会是一个大叔吗……”
梅竞雪总算能直接的问出自己这几年，或者说这几天游戏生涯中。
最好奇的问题。
那就是这个无论作风，品味，爱好，乃至于言谈都完全和外表严重不符的玲玲酱，她的真面目究竟是啥。
“呃……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千言万语，等那家伙亲自向你解释吧。”
玲玲酱被这么直白的猜透了真身，好像变得有些失落。
她推开了城堡最深处的房间，那高高耸立的大门，这也代表着。
最后的boss战将要打响。
走进那房间，一个古典的西欧宫殿呈现在她们的面前。
绚丽的有些不切实际。
巨大的四根大理石，直顶而上，穹顶画满了众神环绕的壁画、色彩从白和谐的过渡向蓝色的玻璃花窗。
阳光从花窗上撒下来，落在了最终boss的脸上。
这家伙穿着漆黑的斗篷，头上可以看到巨大的牛角，面孔却是一个骷髅，眼中染着红色的焰火。
是经典的出自撒旦形象设计出来的魔王。
“这也太老套了吧，这家伙果然没有什么做游戏的才能。”
“说是刻板印象也不足为过。”
相比起梅竞雪谨慎的躲在门后，玲玲酱可真是无所畏惧。
一路小跑着来到了boss的面前。
“这家伙……不会动吗？”
梅竞雪感到挺意外的，之前进行的战斗多少都过的挺艰难的。
这一回总算到了最终决战，遇到的却是一个不会动的在挂机的boss。
“我靠！这么快？”
“啧……怎么是你。”
过了一会，boss的身上开始散发出奇异的光。
像是刚刚才连上线，但这魔王第一眼看到玲玲酱的时候，却吐露出相当的厌恶。
“见到老友你似乎挺失望的？”
“这可不能怨我，你的防护网做的太完备了，我只能想得到这样的办法来见你。”
“顺带，捎上了一个小姑娘，她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时隔两千年，地上发展出文明了吗？”
看来玲玲酱和这位魔王大人是老相识了，他们的聊天内容，让梅竞雪觉得莫名其妙，却又好似唤起了她前世的某些记忆。
只差一点点，她似乎就能真正的想起来，她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关于人生的最深奥的三个问题，我是谁，从何而来，前往何处。
在下一秒，梅竞雪即将得到属于她的答案。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是因为前几天的水淹来找我抱怨，我只能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魔王话音刚落，甩手将整个空间都给抹去。
雕栏玉砌都化作为尘埃般的像素，原本华丽无比房间转眼就不复存在。
梅竞雪眼前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雪白。
而眼前的玲玲酱与魔王，也变换了模样。
变成了两个，比起大叔，能让他感到更加痛苦的存在。
她看到了两个几乎一摸一样的，头顶着音响的奇怪机器人。
与此同时，她昏睡前最后的记忆也被唤醒。
就是被那音响一样的机器人绑架，被迫尬舞的记忆。
“你们！”
只可惜，她刚想发作，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断线了一般。
意识将要回归现实当中。
没了局外人，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开始了谈判。
“那场大水也是你的杰作吗？”
“但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违背了我们当初，互不相犯的盟约。”
“你所派来的奸细，已经被我擒住，我有可以认为你这是宣战的行为吗？”
这神秘的来客这么说着，一边还将画面投映出来。
一个手掌无比宽大，充满野性的男人，被捆在牢狱中的画面，呈现在了导师的眼前。
“这家伙是谁？”
“我可不认识。”
导师确实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夸张的男人。
毕竟这样长的臂展，这样宽大像是野兽般的手掌。
见过的人都很难不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这样放在动物园里也是珍奇野兽的男人，导师在这之前，从未见过。
同样都是电子生物，前来问罪的第三层管理者玲玲酱，能够感受到导师此言非虚。
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又是滔天的洪水，又是两个不曾见过的地上人。
他有十足的证据怀疑第二层要不然已经被地上的新人类攻陷，要不然就是他们互相勾结。
“你不认识他，那好，刚才那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你？”
“我确实蛮久没有登陆过这款游戏了，十五年前有一个id为空的通关记录，那又是谁干的好事？”
玲玲酱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他与导师本在两千年前约好了互不相犯，乖乖的等异日神君修成大道。
但他的知心好友似乎已经耐不住千年的寂寞。
居然和地上的那些没有进化完全的猴子们联手，企图颠覆这地牢下的秩序。
这是他作为一个忠心的管理者，所不能允许出现的状况。
“看来是瞒不住你了，不错，我想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比起异日神君能否取得正道，我只希望人类可以重回两千年轻前的节点，选择一个正确的方向。”
“你应该是这个地牢中，最了解我的人。”
“两千年年前的大人物们飞升上天以后，又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改变呢？”
“他们仍然盘踞在这颗太阳系中，盲目的沉溺于成为比他人更高的次元。”
“将自己囚禁于认知的牢笼中，不愿在寻求宇宙的真理。”
“如果要将人类的未来堵在那些虫豸身上，我们只会慢慢的被溺死。”
见已经瞒不过玲玲酱，导师也是直接摊牌了。
他不希望这个世上，再多一个所谓不可逾越的真神。
而只想让这两千年，回到起点。
这对玲玲酱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
“科学的进程只依赖少部分人，金字塔的尖端更只容得下一个人。”
“基克，你是我们当中唯一不习武术，不修仙道，只追求科学的人。”
“我不懂科学对你有多大的意义。”
“但你也不会懂仙道对我们来说有多大的意义。”
“我真是不敢相信在这通天陵中，最先举起反旗的会是你。”
“很好，我会恢复肉身，全力以赴的和你厮杀。”
玲玲酱知道，虽然这机械的身躯只能发出棒读般的拟人音。
但眼前着家伙的觉悟是货真价实的。
实际上他对于导师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触动。
在这几年，或者说几天的游戏生涯中，他也总算时隔两千年，第一次与寻常人一起开心的游玩一款游戏。
这样最平凡不过的喜悦，让他麻木了两千年的心也有所触动。
但他已经铁了心要效忠异日神君。
比起上帝的是不是上帝的，凯撒的是不是凯撒的。
他更想在自己有限的一生中，窥探到宇宙真理的一角。
再给地上的原始人们两千年，这样漫长的时间他早已厌倦。
何况人类的尔虞我诈，不会随着这个族群被毁灭一次，还是两次就洗心革面。
谁又能保证那样的惨剧，不会时隔两千年再次重演呢？
玲玲酱所在乎的，只有看得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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