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亲力亲为的演唱
“我说典狱长大人，怎么自我救你出来，你就一直闷闷不乐。”
龙绶玉很是郁闷，那漫天的洪水涌进来的时候，可就只有他一个人想起来。
要去搭救还在宠物店里锁着的典狱长。
可把他救出来以后，他却一直挎着个批脸。
是因为朝廷派来的救兵全军覆没的，让他闷闷不乐？
还是未曾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典狱长角色中脱离出来？
“我不叫典狱长，也没有资格被你称作大人。”
“你叫我颜嵩就好。”
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满门抄斩都算是轻的了。
他已经来的了人生的最低点，无论是在外头，还是在这地下二层的世界里。
他无疑都是被人放弃，被人鄙夷的老人。
有句难听的话叫做老而不死是为贼，他落马前便已被人视为老贼，现在大家伙当然明里暗里都瞧不起他，他心里还是冷暖自知。
“那……我叫你老嵩吧？”
“我和你很熟？”
“但你毕竟是长辈，直呼其名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那随你高兴吧。”
还真是软硬不吃呢，但也不能怪这老爷子。
毕竟眼前有这样奇妙的古文明，自己却直接趴在宠物店的橱窗里，看着这些犯人们暴殄天物。
他所在的宠物店里会定时投喂狗粮，也有水喝。
除了每天都有不少的人隔着玻璃围观他，进行嘲讽和咒骂。
其他倒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让他更气愤的是，自己总算离开牢笼的那一刻，城市已经被洪水冲得不复以往。
街上那四轮车他还连摸都没摸过，现在就已灭绝了。
这让只摸过扶手拖拉轿子的他怎么能不生气？
现在他们只能用临时找来的材料做船来摆渡。
用塑料板和木板混搭成差不多的样子。
而龙绶玉正奉命，把老嵩送去电视塔。
现在大部分人都住在城市中地势较高的边缘地区，那儿还没有被水淹，但多是些工厂的生产车间与宿舍之类的。
商业区已经被淹的差不多，大家伙的生活质量一下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更多的人只能跟着僵尸们去从事生产工作，不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经此一战，现在所有人都围绕着甄吾仇建起了一支团结的军队，见识到2000年前的工艺品制成的各种武器和神奇的道具。
他们也更加心甘情愿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若要找出唯一令人感到不和谐的弦外之音。
便是这一次取得头筹，击溃了对方首领还生擒了梅竞雪的二人。
在凌壬凨的煽风点火下，一个是原本在地牢中略显疏离，手握特权的沈望。
一个是装作病痨鬼戏弄了他们，这地下大战引起的罪魁祸首柳白。
居然站在了这支队伍的最前列，大有和甄吾仇与一心斩争锋的气势。
会有人对此感到不满，或是不安也是情有可原。
但更多人还是乐于享受胜利后的片刻喜悦。
相比起第一次下地牢的乱来与漫无目的。
现在的他们何尝不是真正的重获新生呢？
人一旦有了目标，就能够逐渐感到充实和安心。
所有的问题都能暂时被搁置。
龙绶玉到没有多想什么，对于他来说不论是自己的好友沈望，还是甄吾仇能够笑到最后。
他都只能被裹挟其中。
他们在舞台的前端大展身手，自己稍稍做些像是这样的后勤工作就足够了。
现在送死里逃生的典狱长大人去电视塔，也是受好友沈望所托。
从一开始便看得出来，他的好友并不想让这老爷子难堪。
把他救下来，或许能够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龙绶玉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出于这样的念头才救下了他。
不过他已经能在电视塔的底层，看到自己的好友在冲他招手。
“好久不见，龙兄。”
“你这身打扮……是两千年前的蹴鞠手的打扮吗？”
黄色上面印有9号的球衣，配上蓝色的短裤。
看着似乎还清爽的，根据沈望从图书馆中的杂志所了解，两千年前的人似乎就是穿着这样的打扮踢在地上滚的鞠球。
水淹的位置恰到好处，电视塔一般会有一个像是埃菲尔铁塔一样拱起的塔底。
在大概三层楼高的地方才能够到达第一个展厅，然后坐电梯来到最高处的圆型塔顶。
现在坐船过来的龙绶玉与老嵩，正好能够直接从船上轻轻一跳来到展厅。
“喂，小鬼，这次又打算怎么折腾我？”
看来上一次揪着他的耳朵给他吃下钻心蜈蚣的事情，老嵩还怀恨在心，并不给沈望好脸色看。
“哈哈，那种情况下可不能怪我吧？”
“他心情不好吗今天？”
见到一脸不悦的典狱长，沈望也冒出了同样的疑问。
“看着你们肆意的破坏这伟大的古文明，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那玻璃上。”
“我真是高看你们了，原本以为你们只是些倒霉蛋，现在看来你们就是猴子！”
“该被关在笼子里的是你们野蛮的猴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本应该因为一落千丈而变得收敛些的脾气，反而变本加厉。
“所以，这不是请您老过来做学问了吗，跟我来吧。”
“这上头，有远远足够弥补您的神迹”
也是直到刚才，沈望等人才想起来这地下二层中还有典狱长这号人物。
以现在人才紧缺的程度，当然要不计前嫌的把他引荐过来。
成为重塑古文明科学的一把手。
按照那位导师的说辞，昨天的大战把这里闹的天翻地覆，这座通天陵原本的主人不可能不警觉。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将军队的武器和防具都给升级到2000年前的水平。
才能称得上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前往第三层的世界。
乘坐电梯直达塔顶的圆型建筑。
迎面走来的，是昨天才刚刚抓获的特务【云】。
“寻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呵呵，真没想到天下一绝的舞姬，也是东厂的特务之一。”
“能来掺和这档事，你至少已经是个役长了吧？”
“我当初偷说皇上坏话的实话，若是您在场恐怕我就完蛋了吧……”
东厂作为直属于皇帝的监察机构，里头的人分工也是形形色色。
像是鸩这样出来干脏活累活还可能搭上性命的，充其量就是个番役。
而役长则是这些番役的头头，负责研判与侦查的重要角色。
往往充当着像是侦探一样的角色，因此未必需要武功，更需要文治。
“您多虑了，我不喜欢腥风血雨，很多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我已受降，前尘往事已无关紧要。”
见到老熟人，寻音小姐也忍不住叙旧起来。
寻音表面上是王室中备受推崇的舞姬，她舞姿曼妙，演奏乐器的手法更是一绝。
这样能够密切接触到王爷和臣子们的角色，东厂自然也会不拘一格的提拔过来作为役长驱使。
这也导致了寻音小姐其实并没有什么做特务的决心，她最大的作用不过是作为一个监听的雷达，和像队友传播情报的无线电。
“是吗，那我也算是受您庇护了。”
“要是做役长的人人都能像姑娘你一样菩萨心肠，我也就不会沦落至此。”
“哼，想到那该死的【青】我就来气，他现在就在这里是吧，让我进去！”
“我非骂死他不可！”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己还在朝野的时候，就已经不堪其扰，没想到都躲到地下了，他还要追过来闹个鸡犬不宁。
如果不是自己只能骂死他，真想打死他。
“啊，说起来，他的手术刚刚结束，我就是想告诉您这件事。”
一提起柳白，她才想起正事来。
她就是为了通知沈望这件事，才急匆匆的来到电梯门口。
“劳烦寻音姑娘了，但您的笛音不是能……”
沈望有些不解，有这样便利的能力为何还要亲自下去一趟呢？
“沈公子，我这么说您应该多少能谅解。”
“我虽然很仰仗这份力量，但这份力量也为我带来了不幸。”
“音乐本该是抚慰人心，使人得到安宁的高雅学问。”
“但我的声音，却被人用来传播恐惧。”
“这对我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
的确，如果能够掌握这样的能力，那么通过笛音威胁那些做贼心虚的人，自然是最好的用法，事实上这位姑娘的笛声，曾让满朝文武惴惴不安，草木皆兵。
而她，成日被困在一个小房间中，只在演出的时候会前往各个宫邸。
所以如果不是必须要这么做，像是这样的小事，她更喜欢亲力亲为。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要躲在幕后，不停的传播恶意，传播恐慌。
对她这样力求通过音乐来让受众达成和解的歌姬，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确实，你的才华不应该被这样滥用。”
“但你也不必在怀揣着这样的不安，没有人会再强迫你做那种事了。”
“只要离开了这里，你一定能如心中所愿，自由自在的发出你的心声。”
拍拍寻音小姐的肩膀作为安慰，沈望领着众人朝里头走去。
而寻音则久久的立在窗前，那机器人所向她展示的世界过于震撼。
她仍感到恍惚。
一个乐户不再是下九流，每一个普通人都能尽情拥抱音乐与曲谱的世界。
真的存在吗？
如果存在，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站在窗前，她想象着这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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