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提桶跑路
自那地宫遭了水淹,沈望的日子倒变得滋润起来。
隔天,他睁开惺忪的双眼起床所看见的,已不再是那电子垃圾与钢筋构成的水泥丛林。
而是一副富丽堂皇,不亚于高档酒店的寝室。
或许本就是,因为这典狱长所起居的官邸,在这地牢还未得见天日之初,本就是古人类生活起居之场所。
典狱长只需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加改造,这的起居环境便已相当宜人。
那钢筋加布条做的躺椅是完全没得比了,在这儿的床上睡觉比在沈府的床榻上都要舒服得多。
沈望感到相当的满意,活动了一下昨日因为战斗而骨折的手臂,在典狱长的上等草药加上狱中老中医精湛的正骨手法的加持下。
或两天,或三天,自己的手伤就可以自愈。
能获得这般优待,沈望或许该感谢柳白捅出这么个大篓子。
如今也没机会了,因为柳白已经潜下那水淹的地宫,前往那令人向往的新世界。
而作为另一位当事者的沈望,现在则喜提升级版豪华套房,他被典狱长软禁了起来,沈望所知晓的事实是决不能外泄的,事实却也逼得现在的典狱长进退两难。
事实上不只是沈望好过了,如今他站在窗前,向下俯瞰整个地牢。
昔日永不停息的那“叮叮咚咚”的打铁声,不再响起。
所有的矿点里都被拉起了警戒线禁止入内,原本在里面累死累活遭剥削的犯人们,如今在空地上或吹牛,或在和看守打牌,甚至还有这么一帮人在踢蹴鞠,为首踢的最欢的那位是龙绶玉吗?
沈望看得心痒痒,但也没机会能够加入他们。
至少在典狱长拿定主意之前,他是出不来这座房间了。
会变成这样也想当然,如果这座地牢不是一个半成品,而是一个尚未启动的通天陵。
那这些用来供能的矿石继续埋在这千尺之下就是很有意义的事了,典狱长还得要担惊受怕,若是因为他所主持的开采而导致这座宝贵的通天陵无法使用。
可就不是杀头这般简单的事情了,自己怕是要遗臭万年。
对狱友们来说可真是要乐坏了,原本以为将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剥削到死。
一转眼就突然可以提桶跑路了,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但身为这座监狱的典狱长,却不能坐以待毙,放任柳白继续在那所有修仙人都垂涎的殿堂中遨游,要是他真的启动通天陵飞升得道了,自己的立场又该置于何地?
只要允许这座可能性的存在,这份足以让他被砍头,被遗臭万年的失职的罪责就始终会将他压垮。
“咚咚”
随着一声敲门声,软禁着沈望的房间门被打开,一名士官走了进来。
“沈公子,典狱长请你过去一趟。”
他望着站在窗前的沈望,语气似乎已经不把沈望当成受劳役的犯人。
典狱长终究是坐不住了,自打沈望给他看了那玩意以后,他每一秒的心急如焚,如今他终于鼓足勇气,要下达那破天荒的旨意。
沈望跟着那名士官走出了房间,他也感到非常忧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将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但别无他选。
沈望已经决定了要和柳白达成这桩交易。
把那纸折的青白相间的鸟脸面具交给典狱长,也是这桩交易的伏笔之一。
来到典狱长办公的厅堂,这也是沈望第一次进入到这位典狱长为自己准备的完全私密的空间。
比起外面那些堂皇的装饰有所不同,让沈望感到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是。
这里比自己昨晚所睡的房间来说都略显朴素,除了一个垒满了公务文件的桌子,满房间都是典狱长在这地牢中捡的电子破烂。
从微波炉,电脑机箱,机车骨架,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锣机钻头一应俱全。
尽管典狱长并不知道这些电子垃圾的原理和用途,但还是把这些垃圾搬进自己的办公室。
没日没夜的研究这些已经生锈破损的像是出土文物一样的玩意。
难怪他会让沈望分担他的一部分的文职,这老爷子看来一门心思就只想研究这堆破烂了。
只是今天的典狱长比平常看来都要老上十来岁,他的面容憔悴,脸上那两搓像是出自书法家之笔轻佻的胡子此刻看起来也像焉了似得。
比起从未睡的如此舒爽的沈望,典狱长现在这幅模样像是一宿未眠。
“沈望,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他像是快精神崩溃了似得,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一上来便对着沈望单刀直入的开始了话题。
带路的士官看到这架势愣了一愣,赶紧退了出去关上了厅堂的门、
整个厅堂就只剩下了憔悴的典狱长和沈望的沉默。
“放心吧,我的典狱长大人,我会照您的指示,昨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现。”
“您可不要一脸焦虑的看着我,这不正是您所想要的,一座再完美不过的泳池吗?”
想了良久,沈望学着柳白的语气,开始装起傻来。
“你!……”
“到这份上你却还要消遣老夫么!要不是你那蠢蛋般的大哥!!!”
“嗨呀,我为何要掺和进这倒霉事啊?都已经躲到这阴曹地府隔壁了。”
典狱长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看起来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与我的兄长有何关系?即便那柳白逃下了水,到那通天的陵室去了。”
“古遗迹的机关玄之又玄,他又能如何施展?”
“只需典狱长您一声令下,士官们擒他不比得探囊取物?”
“您在这儿研究古遗迹的玄机已有数载,尚不能参透,柳白那病痨鬼空有一身武勇,不足惧也。”
把典狱长逼到话说这份上,沈望依旧继续装傻。
他当然知晓自己遇刺与典狱长脱不了干系,而知晓地牢中有地下水的典狱长,也一定早已看破这座通天陵的本质。
只是他并不知晓阀门的玄机何在,不然在鸩还活在的时候,他断然会抢先一步。
合理的怀疑一下,这样积极的研究古遗迹中的电子破烂的典狱长,恐怕早就怀有自己解开阀门独享通天陵的打算了。
让鸩去那样的地方行刺,也正是为了借沈望的死封锁现场,从而大张旗鼓的开始攻略地下的阀门。
只可惜被柳白和他背后的势力截了胡。
想到这里沈望实在是佩服的自己的大哥,总是能够掺和进这般复杂的事件中给别人当枪使。
这场冲着沈望而来的刺杀,已经被两拨人套成了局中局。
沈望只有答应柳白在这两拨人里当双面间谍,才能寻觅到属于自己的一线生机。
“你不知道,他昨天托你给我的面具有怎么样的含义。”
“何况他连那令人费解的阀门都能打开,我心里真是没底。”
“沈望,你大哥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但我们现在都是站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一笔勾销吧。”
“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一定会保你无罪释放,回到故里。”
典狱长的话听起来无比诚恳,尽管他是个老狐狸,但他也已经被逼到极限了,如今能帮他分担这惊天大秘密所带来的压力的,只有沈望。
沈望昨天是这样向典狱长解释一切,他在阀门前尽心尽力的进行着记录工作,忽然柳白便杀了出来,杀死了陪同他工作的鸩,把沈望打成了骨折。
随后柳白便启动了阀门,这青白色纸折的鸟脸面具,是阀门打开后巨大的水流从柳白的身上冲上水面的。
典狱长当然不会完全相信他这番说辞,但现在他必须拉沈望下水,哪怕沈望是柳白的同伙。
毕竟柳白要是真成神了,自己第一时间入伙保命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也只有给自己绑上一个双面间谍,典狱长才能找到接触柳白的机会。
这一波,可以说是让典狱长无法选择的阳谋。
而为这阳谋加注的,就是那纸折的青白色的鸟脸面具。
“那这鸟嘴面具,到底有什么含义,值得您这样大惊小怪呢?”
沈望也是真不知道其中有怎样的深意,因为柳白没有和他解释,只和他说务必交给典狱长看罢了。
“啊……罢了。”
“确实该告诉你,毕竟我们是同为蚂蚱的伙伴”
光是想到那件事,典狱长这般身经百战的老狐狸心里也只有无尽的惶恐,他招呼沈望来到他的面前坐下。
看来是有很长的故事要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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