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章

“OK！”张旋爽快地答应了，接着挂掉了电话，秦之望听到电话挂掉的声音，整个人还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张旋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而更诡异地是，爷爷还同意了这样的要求，爷爷总不会是想要张旋认祖归宗吧？

        秦之望有些头昏脑涨地回到秦老太爷的房间，秦老太爷还躺在那里，看着秦之望进来就询问：“怎么，他答应了！”

        “对，非常爽快，也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秦之望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和秦老太爷说什么，说完秦之望还是问出来了：“您，总不会想让他认祖归宗吧？”

        认祖归宗？秦老太爷笑出声：“你怎么会想这样的事情，这样荒谬极了的事情。”

        “可是，可是……”除了这个理由，秦之望想不出来秦老太爷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秦老太爷淡淡地说：“我想，阿姣那边，一定是除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有最近的这些变化。如果，如果，他能说服阿姣，那有什么不好呢？”

        “阿姣是谁？”秦之望反问，秦老太爷看着孙子：“你怎么不明白她是谁？”

        原来是爷爷当初的风流债，秦之望不由看着秦老太爷：“爷爷当年是很英俊潇洒吧？这样才会让人念念不忘，几十年后都想要报仇。”

        “当然，我当年的确很英俊，你奶奶也是先看上了我！”秦老太爷唇边现出一抹笑，有的时候，英俊的面容要善加利用。这是秦家人的祖训，当然对秦之望来说，他并没有善加利用这张英俊的脸。

        “当然，我没有先祖那么厉害，你要知道先祖当年，那可是……”秦老太爷又想起那些传闻了，其实有不少并不是传闻，而是事实，只是多年以来，已经有人不记得这些事实了，不记得当年只依靠一张英俊的脸，就能挣到秦家一半家业的事情了。

        当然，一张英俊的脸，要比一张平凡的脸，让人有好感地多，秦老太爷又闭上眼睛：“我累了，想休息休息，阿望，你要记得，你要记得，所有的事情都要想清楚。”

        所有的事情都要想清楚，权衡利弊然后再答应，这是秦老太爷教给秦之望的，秦之望重重点头，看着秦老太爷沉沉睡去，秦之望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出房间。

        钟叔在那等着：“老太爷睡着了？”

        “爷爷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从一天有十几个小时的清醒，再到八个小时，而现在一天只有六个小时能保持清醒，钟医生说，以后秦老太爷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等到每天都陷入昏睡的时候，那时候就可能是大限将至，也许那时候就会，一天只清醒很短时间，甚至既然才清醒一次，此后就会不再清醒，也许等到某一天，在睡梦中就没了呼吸。

        秦之望长叹一声，几个月半年，现在完全是摸着这些在想事情，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把这些事情都了结了。

        “阿望，我会照顾好老爷子的！”钟叔安慰秦之望，秦之望知道，钟叔是全家最值得信赖的人，比自己的妻子还要值得信赖。

        秦之望对钟叔点头，接着就往另一边去。钟叔走进房间，秦老太爷的呼吸还是均匀的，他还活着，这个老人，无论生死，都牵动着不少人的心。而他的生死被关注，却又没有多少是出于感情。

        感情淡薄，在这种家庭中似乎是常见的。钟叔给秦老太爷盖好被子，想起秦老太爷讲的那些往事，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呢？钟叔也不知道，所唯一知道的是，这个老人对钟叔很好，于是钟叔就死心塌地照顾着他。希望他能活的更长一些，希望那些昂贵的药物，能够发挥作用。

        “羽心，收拾行李吧。”张旋接完电话，就和苏羽心笑嘻嘻地说，苏羽心看着他：“收拾行李？”

        “是啊，收拾行李，你搬去别墅住啊！”张旋的语气很平静，苏羽心看着张旋：“你觉得，这个时候，我搬去别墅，老师会怎么想，吉岚会怎么想？还有，你想过和老师怎么说了？”

        “我当然知道奶奶会怎么想，吉岚会怎么想，可是奶奶需要人陪。”张旋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苏羽心觉得张旋是不是脑壳坏掉了，还是说那个养尊处优发号施令的张旋又回来了？

        “阿旋，我想和你说……”苏羽心的话被张旋打断，张旋看着苏羽心认真地说：“羽心，我想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我故意在做什么，什么惹奶奶生气的事情。而是奶奶的确需要人陪。奶奶已经孤单很久了。对，她身边多的是工作人员，甚至还有吉岚这样的人，可是，不一样的。”

        “你说的我都糊涂了。”苏羽心用手按住额头，张旋把吉岚的手拉下来：“你并不糊涂，你只是不愿意，不愿意去解开这重要一环，不愿意，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但是羽心，怎么可能呢？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置身事外，你我，包括诺诺，都没有置身事外的权利。”

        甚至从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还没有苏羽心，没有张旋，连张姣都没有，从苏秦张三家先祖在那相遇，进而命运纠葛在一起的时候，就注定了现在的纠葛。苏羽心放开捂住手的脸：“是的，阿旋，你说的对，可是我，我们，能有能力，解开这缠绕了这么多年的重重纠葛吗？”

        张旋笑了，笑容是苏羽心熟悉的，那样自信的有点自恋的笑容：“羽心，如果我们躲避，不过是把诺诺拖进来，而诺诺她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难道你想让诺诺，在多年以后，会面临我们同样的困境吗？羽心，奶奶已经想不通了，我不愿意你再退缩。”

        苏羽心承认张旋说的对，而且的确是为了诺诺，诺诺不管怎么说，她姓苏，既是苏家的孩子也是秦家的孩子，上几代的恩怨难免会影响到她，而自己只要退缩，那在等诺诺长大之后，面对的或许就是同样的恩怨。

        张旋看着苏羽心的眼神，唇边现出一抹笑：“所以，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吗？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去面对这一切，试图解开那缠绕多年的纠葛。收拾好了行李，坐在出租车上，苏羽心的心还在那狂跳不止，准备好了吗？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不再逃避，不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墅很快就到了，张旋拎下了行李，诺诺已经抬头看着别墅：“啊，好漂亮的玫瑰花！”

        因为气候的关系，这个地方的玫瑰，已经可以常年开放了，尽管没有夏日玫瑰开的那么火热，但这样好的太阳，还是让人产生一股春日的感觉。

        张旋对苏羽心又露出笑容，似乎在问苏羽心，准备好了吗？苏羽心深吸一口气，上前推开了大门。

        面对着大门的，是一棵圣诞树，尽管还没有通电，尽管还没有挂满礼物，但已经让诺诺欢喜不已，她跑到圣诞树跟前：“干爹干爹，这是您给我预备的吗？”

        “对的，诺诺，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张旋抚摸诺诺的头发，管家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苏羽心和诺诺，不由愣在那里，而张旋已经把行李交给管家：“这是苏羽心小姐，这是诺诺，她们母女会在这住上一阵子，把她们的行李放到我隔壁房间。”

        管家要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接过行李：“好的，苏小姐，诺诺，请跟我往这边来！”诺诺已经跟着管家走上楼，苏羽心缓步上前，张旋悄悄地握了下苏羽心的手，苏羽心感觉到张旋在给自己力量，不，现在的苏羽心，不应该再依靠外界力量，而是要靠自己，靠自己面对着一切。

        所有的房间都差不多，苏羽心在管家把行李放到房间后，对管家说了谢谢，而管家已经迟疑地说：“苏小姐，我不知道威廉为什么要把您带回来，可是老太太，老太太……”

        苏羽心知道这位管家在张家也很多年了，一直跟随着张老太太，张老太太几乎是走到哪里都把她带上，于是苏羽心对管家笑了：“我想，这些事情，并不由我一个人做决定。现在既然来了，在这居住的时间里，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不，不，这件事并不能由我做觉得，我只是觉得，觉得……”管家匆匆忙忙并没把话说完，而张旋的脚步声已经响起，管家闭嘴不说，转身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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