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七章 快乐

秦老太爷疲惫地闭上眼，秦之望知道他是想休息了，站起身缓缓退出，门外姚瑶等在那里，看见秦之望走出来，姚瑶轻声说：“我只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你，有些不放心。”

        自从秦老太爷重病，秦之望就搬回了大宅，而姚瑶还是在家里待着孩子看着这一切。

        “这里什么都有，瑶瑶，你不用为我费心。”秦之望说的是实话，这里的设施比起秦之望和姚瑶的那个小家，更舒服，更好，但气氛却没有小家那么温馨。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挂念你！”姚瑶说着又开始觉得委屈，但她不敢哭出来，秦之望如果真的听了秦老太爷的话和自己离婚，那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秦之望给自己很大一笔钱要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又如何，没有了秦之望，姚瑶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好了，别哭了，等这边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回家看看孩子们！”秦之望看着眼眶里瞬间全都是泪的姚瑶，有些无奈地说，姚瑶急忙把眼泪擦掉：“我没有哭，阿望，我给你炖了汤，放在厨房热着，还有你的衣服，我也送过来了。”

        “好的，辛苦你了！”秦之望疲惫地说着，姚瑶急忙给秦之望捶背：“阿望，我……”

        “瑶瑶，你只要好好地把家里面的事都做好，就够了，别的事情你不要操心！”秦之望满是疲惫，姚瑶的突然变化秦之望也知道因为什么，但秦之望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和姚瑶说什么了，但愿姚瑶以后都会这样，这样的话，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姚瑶又感到委屈了，但她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轻声应是，秦之望靠在沙发上，想闭眼休息一会儿，但一闭上眼，所有的事情全都涌到面前，所有的事，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要求秦之望出主意，要求秦之望下结论，什么时候才能安心一些？秦之望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这疲惫不堪，而秦之谦他们，还在想着自己的位置，可他们同样不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坐。

        看着秦之望那疲惫的神情，姚瑶觉得自己也很委屈，那么尽心尽力，可是所换来的是什么呢？是秦之望的不信任，但对秦之望的不信任，姚瑶不敢说一个字，夫妻做到这个份上，阿望，我是不是想要的太多了？还是夫妻之间本来就是这样，感情会慢慢消失，变的平淡？

        钟叔已经来换过了一次茶水，见姚瑶和秦之望夫妻这样，钟叔也悄悄叹气，今年不太平啊，不知道明年开年会不会好一点，算起来也快要开年了，还有多少天来着？

        钟叔在那计算着，似乎一过年，就什么都好了。

        而诺诺牵着苏羽心和张旋的手在街上逛街，圣诞节的气氛渐浓，诺诺已经在那掰着手指头计算了：“干爹，还有几天就到圣诞节了，今年我们难道要在酒店过圣诞节吗？”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张旋在这一天无论多远都会赶回来，赶回来陪诺诺和苏羽心过圣诞节，张老太太是不过圣诞节的，她说觉得洋节没有味道，国人的节日又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而她早就没资格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什么节日，张家都是冷冷清清的，以至于吉岚他们也都不过节。

        现在，诺诺这么在意圣诞节，张旋就笑着说：“那，不如我们就去别墅过节。”

        别墅？诺诺疑惑地看着张旋，苏羽心已经摇头：“别开玩笑了，老太太不喜欢我们过去！”

        “可我喜欢你们过去啊！”张旋毫不在意地说着，诺诺已经抬头看着张旋：“那就是干爹的奶奶，那我要叫什么，也是叫祖祖吗？”

        张旋点头：“对啊，你要叫祖祖，我们诺诺这么可爱，你去和我奶奶说话，我奶奶一定会很高兴的！”

        “妈妈，我们要去过节！”诺诺立即就跟苏羽心喊，苏羽心摇头：“诺诺，我们在酒店过节也没什么不好，我可以给你定圣诞大餐，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冰淇淋，还有，你还可以喝可乐！”

        苏羽心在那做着种种许诺，然而诺诺的头还是摇的很厉害：“妈妈，妈妈，我们还没有去别人家过过节呢！”

        “诺诺！”苏羽心已经有点生气了，诺诺伸手抱住苏羽心：“妈妈，求求你了，我们去吧。”

        还求求你了，苏羽心瞪着张旋：“就是你让诺诺学坏了！”

        “怎么又是我的错？”张旋笑嘻嘻地看着苏羽心，苏羽心看着张旋这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气的瞪圆眼：“你，你……”

        “妈妈，我们去玩吧！”诺诺也去拉苏羽心的手，苏羽心想要把诺诺的手甩开却有些舍不得，只能长长叹气，张旋已经拉着诺诺往前面跑：“我们去买圣诞礼物了！”

        圣诞礼物？苏羽心刚想阻止却又笑了，算了，算了，诺诺和自己不一样，她该拥有更多，多出自己更多，而不是像自己一样，被往事困在原地，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往前走出几步！

        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小东西，张旋足足拖了一车，分了半车给诺诺，剩下的半车，张旋当然是全都拖回别墅，张老太太看到张旋带着这些东西进来脸都拉下了：“你要带这些回来做什么？”

        “奶奶，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过节啊！”张旋语气轻松，张老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过圣诞节，阿旋，你知道我们家的规矩！”

        “我当然知道我们家的规矩，所以我来布置啊！”张旋说着就把那些花花绿绿，象征着欢乐的装饰物，摆满了一桌子。

        “你要摆好了，我就让人把它们给扔出去！”张老太太快要被孙子气的晕过去，张旋已经抱着张老太太的肩：“奶奶，您不要这样，您是我最心爱的奶奶，让您开心，我就开心！”

        “让我开心你摆这些东西，阿旋，你要知道，我……”张老太太话没说完就被张旋打断：“奶奶，我晓得你心中在想什么，可是人呢，是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天天让自己被陷在这里。不过节，一点都不好！”

        “你不理解我！”张老太太这是真的生气了，张旋把一个塑料圣诞树认真地拼起来：“奶奶，我了解您，我就是太了解您了，所以我决定，从此以后，您的生活需要改变。”

        改变？张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头都晕了，为什么孙子可以那么轻松地说出什么改变，说出什么……

        张旋已经把圣诞树接通电，一开关，上面的灯就开始亮起来，张旋笑着对张老太太说：“怎么样，奶奶，我的手艺还在吧？我记得上一次接这样的圣诞树，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张旋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当然过圣诞节，但张老太太是不参加的，张旋父亲也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也从不强迫张老太太参加，而现在看着这棵闪闪发亮的树，张老太太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想起了那个高大英俊才华出众的儿子，想起了母子相依为命的时候，想起了，想起了很多很多！

        “奶奶，不要伤心了，我已经决定开个party！到时候我们快快乐乐的，热热闹闹的！”张旋抱住张老太太，张老太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泪已经落下，张老太太不由叹气：“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奶奶快乐，以我想要的方式，而不是以奶奶自己以为的方式！”张旋的声音如同发誓，张老太太心中有莫名的感动，却有更多的感慨，还有一些，一些张老太太无法说出口的话。

        “奶奶，我爱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您！”张旋抱住张老太太在她耳边轻声说，张老太太拍拍孙子的手：“你既然这样说，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呢？”

        “因为奶奶那样不会快乐！”张旋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张老太太看着孙子，不会快乐吗？自己不会快乐吗？不，自己本会快乐的，如果张旋按住自己的说法去做，而不是自作主张。

        “阿旋，我想，你想错了我！”张老太太的话让张旋笑了：“那奶奶，您是不是也想错了我，您是不是也不理解我呢？”

        “我怎么会想错了你，我怎么会不理解你呢？阿旋？”张老太太反问，张旋握住她的手：“那我们之间，就该更坦陈，以为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阿旋，我对你，一向很坦陈。”张老太太有些不服气地说，张旋已经笑了：“奶奶真的以为，您对我很坦陈吗？”

        不然呢？张老太太有些困惑地看着孙子，如果自己对孙子不坦陈，那孙子怎么会知道过去的事情，张旋低低地笑了：“奶奶，这个世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的。奶奶，您的晚年时光，我希望是能全部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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