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巧合

“爷爷，为什么您不和奶奶葬在一起？”秦之望终于问出秦家人人都想知道的问题，秦老太爷苦笑：“我和你奶奶，生前就不和睦，死后也不要葬在一起，她身边有你爸爸陪就够了，不需要我！”

        “爷爷，对不起，我不该问。”秦之望急忙道歉，秦老太爷摇头：“你不用道歉，你要记住，女人可以宠可以哄，但不能信任，更不能，把大事交给她们。”

        “爷爷！”秦之望终究是从小受平等教育长大的，听到这话忍不住要反对，秦老太爷冷哼一声：“你看看，苏家把大事交到女人手上，现在变得什么乱七八糟。阿望，我这一辈子，就指望秦家繁华，我做到了，你要带着他们继续做下去，而且，你要记住，你要记住……”

        秦老太爷这样仿佛遗嘱似的叮嘱，秦之望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秦之望觉得格外凝重，因为好像，秦老太爷的确已经不行了，他快要走向人生的尽头，而自己将要担起秦家的重任。

        “吉岚，你从今天起，加快步伐。”坐上车后，张老太太只说了这么一句，吉岚当然知道张老太太什么意思，点头应是，张老太太看着墓园大门，唇紧紧抿起，有些人真是一辈子都不会变，当年一口一个大哥的人，到了现在，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变，不会变，他眼中还是没有自己的身影。为什么当初就那么傻，相信了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阿姣阿姣，我真羡慕你，这是秋姐姐说的，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当然是十分骄傲地说，秋姐姐，你也很好啊，你看，你雕的玉雕，那么地好。为什么自己那时候没有发现，秋姐姐眼中一闪而过的，并不是叹息，而是嫉妒。那样深的嫉妒，让秋姐姐头一个来告诉自己，秦家哥哥要结婚了，而对象，并不是自己。

        “秋姐姐，你骗我，你骗我！”那绝望的喊声还在耳边回荡，张老太太闭上眼，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但只换来秋姐姐的一句你冷静点，冷静点，秦家哥哥会为你安排好的，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可是那么多的人，都不是秦家哥哥，都不是。那些痛苦仿佛又漫遍了全身，张老太太睁开眼，看着外面的天色，为什么天色永远这么好，而当时的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雨季，雨下的仿佛不会停，到处都是水，下雨天上山那就是找死，谁也不知道那在风和日丽时候温柔的山，在雨天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有突然出现的瀑布，突然出现的塌方，甚至于一个石头掉下来就没了命。但自己还是跑进了山，拿着父亲给自己留下的东西，翻过了这道山，就是异国。阿姣不要忘记，你在这里过了好几年。

        那是从异国回国的路上，父亲对自己讲的，这一去就是六十年，就是无数艰难险阻，就是什么都无法阻挡自己的路途。张老太太长长地叹气，他不后悔，那就摧毁。只有如此，才能让自己释然。

        张旋在电话里说的话，张老太太不过讽刺一笑，什么叫真正的释然，阿旋他并不明白，他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不知道许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了回头路。

        “你看到我小说的哪部分了？我后面还有，等我发给你看！”今儿车上有第三个人，秦之乔把方向盘交给这人，自己和张旋窝在后座，认真地讨论小说。

        “乔哥，你就不要难为阿旋了，你看他都快哭出来了！”开车的人调皮地说，秦之乔一巴掌打在开车的人脑门上：“胡说八道，什么快哭出来，你看阿旋那么喜欢我的小说，你们啊，都是不懂欣赏。”

        “我看到，他们发现了一条矿脉！”秦之乔听完张旋说的，就开始了：“你知道的，矿脉是非常珍贵的。”

        这一点不用秦之乔提醒，张旋自然清楚一条矿脉，一条优质矿脉是多么珍贵，而要维持住这条矿脉，需要付出多少。果真秦之乔的语气变的沉重：“那时候他们发现了这条矿脉，先是欣喜若狂，接着三个人就在矿脉这里，对天发誓，要终生守住这个秘密，后代彼此结亲。”

        誓言总是会被人破掉，那就用后代彼此结亲来保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血脉成为一块之后，就会更加紧密。

        于是秦老大和苏老二带着采来的原石离开，而张老三就守在矿脉口，不光是看守这条矿脉还要小心翼翼地，担心这条矿脉被别人发现，这种寂寞的日子，一过就是三个月，而这三个月里面，不知道张老三有没有担心过两个哥哥忘记他，这种孤寂无人知道了，但在三个月后，苏秦两人归来，带来的是大笔的银钱，还有秦老大的后期规划。

        “你说啊，我家先祖和他们两家的先祖的确是不一样的，他的确更聪明，更睿智，所以这两人也就习惯了听从他的话。”秦之乔感慨地说。张旋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那要按照后代彼此结亲的说法，他们三家，还真难以算谁是谁的先祖。”

        这话说的是，秦之乔愣了一下才说：“对啊，就是这样，算起来，还真是彼此都是做先祖的，竟然不知道，谁是谁的先祖。不过这就不管了，我们先说秦家吧，毕竟我姓秦。”

        姓秦，就自然会对拥有这个姓氏的秦老大感到亲近一些，这藏秦之乔的小说中也可以看出，秦老大用的笔墨最多，不但多，秦之乔还把最多的好话都给了秦老大，至于张老三，在整个小团体中，他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一个，很少说话，两个哥哥交代他去做什么，他就去做。

        “那张老三后来娶了什么样的姑娘？”张旋对张老三的特别关心让秦之乔呵呵一笑：“就说跟了谁的姓，就会对谁格外关注一些。不是说过后代要彼此结亲的？张老三后来娶的，是曾氏的表妹。和秦老大不同，张老三和妻子非常恩爱，他们后来生了好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里面，就有娶了苏家秦家姑娘的，当然也有嫁到苏家秦家的，那个放火烧了屋子的，是张老三的孙女，那时候张老三还在世，听到这件事后，他就一气之下去世了，他去世之后，才找了人来算，算出来的结果，就是张家女儿和秦家儿子结婚，不和谐。这以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张旋点头，要按时间来算，自己的曾祖父，也就是张老三的孙子，他的原配是秦氏，后来又娶过苏氏，而奶奶的亲生母亲，是另外的姓氏，或许从算命先生得出结论时候开始，张家和苏家秦家就慢慢地分开了，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儿女的婚姻不和谐。而那个算命先生，不知道是迎合了众人的话，还是误打误撞地巧合，就没人知道了。

        “我知道你从美国来，肯定是不迷信的，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后来呢，张家虽然还住在镇上，但和苏家秦家，几乎不来往了，这转眼都六十年了，我听说前年还有个张家的小姑娘，和秦家一个小伙子好上了，哭着喊着要结婚，愣生生被爹妈拆散了。小姑娘说都是迷信，但爹娘怎么会听，这些事情，谁都不愿意，谁都不想。”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张旋也想叹气，司机又笑了：“乔哥，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些，比你写的要好多了，你啊，就该不要去写，就该说说，你看，你说说，我们都觉得好听。”

        “闭上你的嘴，别成天在这说东说西。”秦之乔又骂了一句，才对张旋说：“这些呢，都是那些外面传的闲话，不过有件事我知道是真的。”

        “什么事？”张旋见秦之乔一脸神秘，就靠向他，秦之乔压低了嗓子：“有件事啊，就是秦家的人娶了外面的媳妇，的确会过的不好！”

        “巧合，巧合吧。”张旋只能把这当做一个巧合，况且秦之望不就娶了姚瑶，他们之间不也过的很好？

        “你不要不信，就说大阿公，他的那三个儿子，都没有娶苏家的女儿。你看娶了外面的，都没一个过的好。”秦之乔当然要举例。秦老太爷的身份摆在那里，能配得上他儿子的，也只有苏越这一支，但苏越这一支的女儿年龄都不合适，况且还有秦老太爷的妻子对这个传统的不满，所以秦老太爷三个儿子都是在外面娶的。

        “你看，你又笑了，你肯定想说，阿望现在娶了外面的，还不是过的好好的，这女人过的好不好，不要看外面，要看里面。”秦之乔说着就拍自己的心口：“你看，你乔嫂你是不是觉得她过的不够好，跟着我东跑西颠的，但是乔嫂就说了，跟着我，她才高兴，比住大屋子使唤别人舒服。这话是不会随便说的，一定是你乔嫂知道了些我们男人不知道的事情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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