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自由之身

王氏下去的时候正碰上孙氏和默娘赶了来。孙氏一瞧见冬儿和巧儿俩丫头，那眼睛立马就冒火了，冲上前对着两人就厮打了起来。

        “下贱蹄子，把我孙女弄哪里去了？啊？小小年纪，这心肠怎么如此歹毒，看我不打烂你们的脸！”

        “婶子，婶子，你先消消气，孩子好着呢，就在楼上吃点心。你和娘先到楼上去，娇娇让我喊冬儿上去问话呢。等话问清楚了，你想怎么出气都行！”

        “招娣啊，你是不知道这俩小贱蹄子有多坏，一声不吭啊，就把孩子给带走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可千万不能轻易饶恕了她们才行！我和你娘这吓得啊，心都要跳出来来了！当真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啊，我们杨家是怎么待你的啊，你说你咋能干出这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啊？”

        孙氏说着一只手狠狠的去戳冬儿的脑门，“你说，你自己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冬儿捂着脸只是哭。

        “婶子，婶子，还是先上去吧。娇娇还等着问话呢。”

        王氏先把俩人劝上去，这才推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冬儿上楼去，“哭什么，还把你委屈了咋地？”又狠狠瞪了巧儿一眼，让俩女仆盯着，不许她离开半步。

        冬儿上去的时候，吓得浑身都在哆嗦，一进屋子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娇娇姐……”

        “为什么带走宝儿？”

        “我，我没想着带宝儿走啊。”冬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脸都糊了。

        王氏上去就是一脚，“你这丫头看着老实，没想到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啊！没想带宝儿走，那为什么宝儿会跟着你？啊？”她低下腰，很是粗鲁的把她身上的包袱扯了下来，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有五六个窝头和点心，剩下的便是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卖身契了。

        王氏冷哼一声，包袱一抖，那窝头点心还有卖身契直接甩了冬儿一脸，“还不说实话！那这是什么？”

        冬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不想走的，是，是杨奶奶嫌我笨，说要卖了我，我太害怕了，这才答应了巧儿姐姐跟她一起走的。我，我真的没想带宝儿离开。我是舍不得宝儿哭，我走了之后没人陪着她玩还有睡觉，她会，哭，所以我才带着她往镇子上来，想着把宝儿送到娇娇姐这里，她也就不会哭着喊着要娘亲了！娇娇姐，我真的，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啊！”

        “巧儿不是走了吗，你又是怎么和她在一起的？”唐娇娇问道。

        “巧儿姐姐一直藏在新屋子的后院里头，她没有走。”

        “你说的是实话吗？叫我们怎么相信？”王氏冷笑一声，对唐娇娇道：“要我说，这帮子从牙婆子手里买来的丫头能有什么衷心可言？说穿了就是个伺候人的贱命，你越是拿她当回事，她反倒把自己抬得比你还高了！这样的贱骨头就该日日被鞭子抽着干重活，不能当人看的！”

        冬儿听了这话，吓得跪也跪不住了，一个劲的只是哭。

        “冬儿老实，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冬儿，我给你个机会，你老实告诉我是如何碰见的巧儿，又打算做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便叫人把你们卖了，我再好性，也由不得你们这么糊弄！”唐娇娇道。

        冬儿一个劲的磕头，把这两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倒也听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倒是巧儿嘴里的亲戚很是可疑，若真是在镇子上有亲戚的话，又怎么会沦落到被牙婆子几经倒手而不能自救的地步？可见巧儿是在说谎。

        孙氏和默娘见了孙女，安了心然后便到这屋里来，正巧听见了冬儿的话。

        唐娇娇见两人进来，便直接询问孙氏可是说过要把冬儿卖了的话。

        孙氏一脸懊悔，道：“这两日我心焦火燎的，这丫头又蠢笨，我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罢了，谁知道她还真往心里去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们也在杨家好吃好喝了几个月，再怎么着也不能把孩子私自带走吧？这算什么，这是绑架，是拐骗，报到官府里可是重罪！”

        唐娇娇摆了摆手，示意孙氏不要再说了。她现在一心在救杨耀的事情上头，实在是没有精力再管这些事情了。既然出了这事，让她们留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冬儿，之前我便说过这话，若你们真的想离开我绝对不拦着，你自己已经把卖身契拿着了，那便走吧。”唐娇娇道。

        冬儿一脸震惊，“我不走！娇娇姐，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想带着宝儿来找你，没想走的。我家里人都把我给卖了，再也没有旁人对我这样好，我想跟着你，哪怕吃再多的苦都愿意。只是求你不要嫌我笨，我能学好，能改好的。”

        孙氏也意识到自己吓到了这孩子，心里过意不去，道：“这件事也有我的错，不该成天的骂她吓唬她。她要是想走的话就让她走，别为难就是了。要是不想走，哎，算了，还是走吧。咱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留着也没啥好处了！”

        “我不要好处的！只要有口吃的有住的地方就行，我可以吃苦。娇娇姐，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我也舍不得宝儿啊！”冬儿抹着眼泪，用膝盖一步一步的跪到唐娇娇跟前，“娇娇姐，求你了！”

        王氏叹了口气，道：“这丫头还算是衷心，要不然就留着吧。”

        “你还是走吧，我们现在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养一个人了。你不想回去便在镇子上找个活计干着，不管再苦再难，都不要再委身于任何人了，做好自己比什么都强，是不是？二嫂，劳烦你拿一两碎银子给冬儿，让她好安身。”

        王氏取了块碎银子给她，谁知这冬儿却是不要，只管磕头求唐娇娇让自己留下来。

        “你现在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不用求我。这银子你想要便要，不想要就算了。出去吧。”唐娇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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