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璀璨夺目夜明珠
场面一阵惊呼,奉门众人带着各种骂声又嚷了起来。
季演勃然大怒,眉头一紧,迅速朝向那座“见不得人”的亭子飞身而去,右手如锋利的凶器般直直穿进了帘子里,精准地捏住了鬼师父的脖颈,将他一把提了出来。
“嘭——”
突如其来的戾气将花亭炸得四分五裂。
季演拎着他来到了书楼的至高处。
鬼师父被倒吊在第十二层的高墙上——那个曾吊过季演的地方。
下方再次恐慌起来,好比一大锅正被沸水翻腾的蚂蚁,叽叽喳喳吵得季演心下一狠,又将绳索勒紧了几分。
奉决准备去救鬼师父,飞到半路时看见季演朝自己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并提示自己往下边看。
季演:“二选一——救他,还是救她?”
奉决心里忽然慌乱。
刚才消失了一阵的婴勺突然从下方一处隐蔽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手臂正勒着阿音的脖子。
季演目光轻轻扫过二人,又兴致浓烈地回到了奉决身上。
奉决看都没看阿音一眼,只是稍微停顿了片刻。
随后,面容又再次转为孤勇,继续朝鬼师父的方向飞去。
“大义,大义啊……”季演的话语分不清是夸还是贬。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季演轻蔑发笑,一脚将他狠狠踹了下去。
“门主!”“师尊!”
……
奉决赶在落地前立即稳住身子,毫不犹豫又朝鬼师父飞了上去。
季演立于十二层的房檐上,淡漠的面容中时不时夹杂了点期待——就等着他来。
就连鬼师父都弱弱摇头示意他别过来了,但他依旧坚持不懈,摔倒了就站起来,吐血了就抹干净。
次次去施救,次次被踹落。
“太弱了,真的太弱了。”季演百无聊赖地摆着头,有种斗蛐蛐儿玩输了的失落,“你们奉家从老到幼都是这个水平么?”
话还没说完,眼见那奉决又重新飞了过来。
而另一边,底下的不周眼如苍鹰,在心里盘好了数,趁着婴勺的注意力分散之时,扬起法器就迅速冲了上去。
季演刚把奉决再次踹了回去,下边的婴勺和不周就开始打了起来,然后又接二连三冲过去几十位弟子,欲要将婴勺团团围住。
“婴勺鸟妖!速速将我师妹放了!否则折了你的丑翅膀!”
“丑?”婴勺亮起了自己的赤目,“竟敢说我丑?!”
他不知是施了一道什么诡异的法术,导致不周腾空而起,接着,瘦弱的身子就被他单手举了起来,生硬的掌心紧紧抵在心口,痛得不周面目狰狞青筋凸起,但又一直忍着不叫喊出声。
“怎样?现在是我丑还是他丑?”婴勺一手挟着阿音,另一手托着不周,逗乐般朝大家嘻嘻哈哈了起来,过会儿又将眼睛瞟到上方,对着不周说道,“小子,应该庆幸此时抓着你的不是我们尊主,否则你傀心不保。”
他这话如一张正被揭开伤口的纱布,令不周彻底回忆起了那夜——玄衣人的手狠狠刺进自己胸口,将血淋漓的心脏取了出来。
他突然冷到全身颤抖,异瞳的光逐渐显现,又逐渐熄灭。
“玩够了么?”身在高处的季演淡然传来了一句话,“看到上面那条裂缝了没有?用他补上。”
“是!尊主。”
婴勺开始蓄力,准备将不周的傀体扔上去填补裂缝。
“住手——”一道高亢的女声突然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季演公子,好久不见。”
季演寻了寻来者的方位,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阿树?”
阿树走到婴勺身旁,一边用余光瞟着两个人质,一边对着季演的方向大喊:“公子,季长老危在旦夕,请将她交给我。”
在旁的少年门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窃窃私语道这阿树胆子真大,居然这么称呼季演。
季演轻轻“哦”了一声,施了道屏障在倒吊着的鬼师父身上,随后他重新回到血轿里坐好,将季小晴挡在身后。
“你没死?”
阿树:“阿树有幸得她救了一命,这份恩情说什么也得还啊对吧?”
季演不相信她。
玄季门灭门那日,他是亲眼见到死去的阿树倒在地上,自己也是亲手将她埋了的。所以说如果是季小晴有什么刨土挖尸再救命的兴趣,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过易容之术而已,本座为何信你?”
阿树早就料到了他会说这么一套,所以事先就已经准备好了道具——她将一颗明亮的夜明珠取了出来。
“这是公子二十五岁生辰那天,季长老送给你的礼物。”
季演的身子不经意往前靠了靠。
果然是它,同一颗夜明珠……
当时因为季小晴说这颗夜明珠只是随意找来的,季演就没把它放在心上,且又恰逢她宁死都要保护奉决,季演心灰意冷,才将夜明珠丢回了她的房内。
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能被人找回来
更没想到,阿树竟然活了下来。
“公子将她赠予的东西随意丢弃,真是叫人寒心啊。”
“这颗东西,不也是她随意找来的么?”
“你错了,”阿树虽也是和众人一样抬着头望他,但气势上丝毫不弱,“她不管有什么总会第一个想到你,生怕你病了痛了,可你又为她做过什么?怕是只有恨吧?”
这声“恨”由阿树的嘴里说出来,对季演而言,意味深长。
奉决知道季演“恨”她,大概是因为她抛弃他做了奉家的长老。
弟子们知道季演“恨”她,大概是因为季长老那天在祭神台上最后说的那段话。
而阿树,从头至尾就没参与过那些事,又是怎么揣摩出“恨”的?
季演猜测了很久,但依旧没能寻出个答案。
“也罢。”他轻轻抚了抚季小晴的侧脸,“记得给她梳梳头。”
阿树肆意地歪嘴一笑,飞身而上将季小晴带了下来。
季演的眼神一路追踪,面容是藏不住的失落,不过想着左右他们也逃不出去,就将季小晴交给阿树医治,自己也能安心些。
“我还想跟你讨要一个人。”阿树等不及对方询问,就朝身旁的婴勺指了指,“不周还只是个病人,你手下这么对他,季长老会寒心的。”
台上憋足了气的白夫人突然“哼”了一声,吊着嗓子说道:“这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老女人,敢这么得寸进尺对我们尊主说话?”
阿树回了个白眼,道:“你是什么小人物,也敢对我这么说话?”
“你——”
“住口,”季演止住了白夫人的话,“一只小傀灵而已,就当见面礼了。放人。”
婴勺迟疑片刻,想了想还是不太甘心,就将手上的少年朝上方猛然一扔,想着摔死这把小骨头算了。
少年们惊慌失措,眼也不眨地盯着师兄的身影,摸着黑争抢去接。最后不知是落到了谁的手上,只听“啊呀——”一声痛喊,一阵阵有惊无险的叹气声随之而起。
这时,季演对婴勺传了一道密语过去,婴勺得令后,便带着阿音走出了人群。
奉决盘膝坐在地上恢复真气,仅仅只是用余光送别了阿音,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不留神又咳了两口血出来。
忽然,众人感觉上空闪起了一束璀璨的光照,随即抬头去望,只见阿树不知何时已将手中的夜明珠缓缓送到了高空,直到碰到顶端再也升不上去。
若是瞧得久了,甚至还有刺眼。
只可惜家天,好像就只能这么亮了。
季演深望着那颗明珠,嘴里放了一颗葡萄——那是方才将季小晴从文姑洞里带走时,顺便揪出来的一颗。
不过它嚼在嘴里味道苦涩,应该已经坏了。
现在奉门上下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季演是个悖逆人伦的孽畜了,不过无论大家再怎么“觉得”,其实他都是无所谓的。
但大家不单单只会觉得他悖逆人伦而已,兴许,从鬼师父那张臭嘴里说出来的样子,似乎还隐喻着季长老不太干净。
而这一点,决不能就这么无所谓了。
季演借着光又看了一眼高处的鬼师父。当下他伤口已经裂开,血流从后腰流到后背,再由头上一滴滴落了下去,那痛苦不堪、又不敢喊叫出声的样子,真是既可笑又可怜。
“……算了。”季演闭上双目,两个字从嗓子里悄悄流出。
再次睁开时,正好对上了靠在阿树肩上的季小晴。
季演:“本座给你们三日时限,好好准备,把她打扮漂亮了,三日过后,本座要迎娶贵门的司刑长老,生死不论。这般,便能让她重新做回季家人。”
场下一片愤怒哗然。
“畜生……”
“迟早杀绝了他们……”
“悖逆人伦…不敬不孝…我呸!”
季演揉着太阳穴唤来白夫人。
“刚才是哪几个说话这么难听的?去,让他们多陪陪老人家吧。”
后来那鬼师父的身旁,突然多出了几个哭唧唧的少年。
两日后。
季小晴终于睁开了眼,但她意识还未清醒,分不清是幻是真,迷糊中好像看到了季演的脸,当时她很高兴,以为是自己死成了。
她看见季演坐在身旁,像捧着宝贝一样地捧着自己的脸,宠溺着问自己是不是醒了?
季小晴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
如果死了还好说,但若只是一场梦,估计就只能不断催眠自己还没有醒过来,这样他就会不好意思离开。
“没醒。”生怕被自己吵醒,她用唇语说了两个字。
季演好像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她听不清。
“你挨我近些。”她继续用唇语提醒。
一只冰冷的手抚到了额头上,寒透了骨。
“阿演……
“你好冷……
“是不是生病了……”
“阿演!”一梦惊醒,空荡的房间毫无生气。
果然没死成。
季小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沾了一手热汗,她抱膝坐在床上,目光无神盯着某处。
房间里生了火盆,但身上还是有些冷。她下意识低头观察自己,发现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又翻开被子两侧仔细查找。
什么也没有,她顿时慌了起来。
“我的衣服呢?我的、我的衣服呢?”
季小晴连忙下床到处翻找,连鞋子都还来不及穿好,这一动作不慎碰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她脑袋一震,差点昏厥。
此时阿树正端着汤药推门而入,发现她坐在地上捂着伤口哭成了泪人。
阿树:“嚯,还活着呢?您命可真大。”
季小晴收住眼泪,垂着头低吟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衣服?”阿树仔细听了一通,往她身上丢了个眼神,“不是穿得好好的吗?怎么会不见,你透视眼啊?”
“不见了……我的衣服不见了……”
“完犊子,”阿树抚着她的额头,“智障了?”
季小晴听到她在嘲笑自己,便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就爬回了床,左边鼻翼处还挂着一滴眼泪怎么都掉不下去。
阿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顺便帮她擦去眼泪,“好好的长老却傻啦吧唧的,脸蛋都不润滑了,这样明天还怎么嫁人哪?”
“什么……”季小晴一开始还有些迟钝,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
“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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