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沦为他嘴中餐
王耳朵被护卫揪进殿外的时候,他看见玄叔正在劈柴。
叔果然是资深魔徒,虽然只是个砍柴的,但能混到支离宫也算是当真厉害。
所幸自己还是找对地方了。
“啪——”
季演一斧头下去,地上那块肥肥的圆木立即被劈成两截。
“你来做什么?听他们说,待会有人会被大卸八块扔下山,难不成是你?”
王耳朵斜斜瞥了一眼遭殃的木柴,来不及多想待会遭殃的是不是自己,小腿跑过去,慌里慌张地跟他说:“玄叔,你、你快下去看一看晴姐姐吧!”
“她怎么了?”手上的斧头立马顿住。
“晴姐姐好像……她好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不敢把自己深藏傀血的事情告诉他,小男孩紧张地握着拳头。
“她好像……有点晕血。”
“晕什么血?”
“就是她看到了血,然后就、就晕了,然后又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总之很危险!玄叔你快去看看她呀!”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隐约还是觉得事情不简单。
季演扔下斧头准备下山。
原本老实巴交站在后方的护卫见状,立即伸手挡在了他们面前,“尊——那个……柴、柴还没劈完呢,不、不能走……”
“撒手。”
“不行……您这两天得——”
“我叫你撒手。”
“……”
王耳朵站在旁边连根头发丝都不敢动,他咽了咽口水:娘哎,难不成这要打起来了?玄叔要是打不过,我岂不真的要被大卸八块了……不~要~啊~
那名护卫也是一口一口咽个不停,前有季魔尊,后有白夫人,这叫他该如何是好。
恍惚间,季演猛然伸出右手,袖口携着风袭到了他的耳边,护卫还以为魔尊是要抽自己一巴掌,都已经撇脸挤眉准备挨打了,却半天没见落掌。
睁眼时,有张明晃晃的傀符出现在眼前。
季演搓了下指头,手里的傀符立即由“一张”变成了五张。他还故意在人眼前晃了晃,逗狗般叫着对方的名字:“婴勺,你是傀吧?怕不怕被吃?”
原本就眼神迷离的婴勺看到符后就更是不得了,口水沿着嘴角慢慢流出。
收买成功。
时间不容耽误,季演拔腿就走。
没见过世面的王耳朵还呆呆站在原地,惊讶地看着那人疯狗一般舔舐着傀符。
而后,一只手将他的后领拎了起来。
季演把王耳朵拎到支离宫外,随意扔在草坪后就自顾自走了。
屋内,季小晴正收拾着衣服放进包袱,头顶上方是左摇右晃的系统屏幕。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得完成任务啊。怎么现在的宿主都这么难带!】
“你疯了吗,让我去攻略季演?他是谁?魔啊,而我是谁?傀啊!”季小晴边收边说,“让我去攻略他,这跟把耗子放进猫的嘴里有什么区别。”
【你担心什么?再说了,季演不是怕耗子吗?把你暂时放进去也没关系啊。】
“你才是耗子!你全家都是耗子!”
【都升级成傀灵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
“升级?好笑,命都给玩脱了。问你,季演现在在哪里?”
【正在打开[人物动向地图]】
地图显示,季演已经离开支离宫从这边赶来了。
“再见。”
季小晴将包袱系牢挂在臂弯,仅给他留了一张字条。
走到院外时,不远处正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
是医馆的方大夫。
“阁下哪位?来此何事?”
季小晴其实还记得这个人,但不想跟他寒暄。
方大夫一脸深沉地看着她,“姑娘不必知道我是谁,以后,也再没有必要知道了。”
“?”
“姑娘可知,你的那位亲人,他究竟是何身份?”
“你都说了他是我的亲人,他是什么身份我会不知道么?”
“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没时间跟他玩神秘,季小晴抬脚就走。
“你的那位亲人——”方大夫提高音量在她身后说道,“他是魔修,他残杀了我的儿子!”
季小晴顿时止步。
方大夫回走到她身侧,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开盖后,里面的傀血浓稠温热。
往头顶一泼,一幅血腥的画卷展开在面前。
——季演将黑傀灵的脖子用力掐住,“咔擦咔擦”的碎骨声隐隐传来。
——季演另一只手狠狠刺入它的胸口,将那颗滴着浓血、连着筋脉的傀心挖了出来。
——季演将它的身体踩在地上,邪笑凝望着手中的血肉……
体内那颗炽热的傀心猛地一抽,季小晴立马别过头不敢再看。
“看到了吗?”方大夫语重心长道,“这就是你的亲人。”
季小晴吸了口气,恶狠狠地盯着他,“所以,是你给我下的傀?”
“哈哈哈……对,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家人的痛苦。魔修既然这么爱吃傀,那我便让他亲口吃了你!让他亲手挖了自家人的心!”
现在青天白日,而方大夫却活像一只从阎罗殿里逃出来索命的恶鬼,他眼底散发着令人惊骇的阴暗。
季小晴刚准备跑,就被对方伸手控住了。
她被控制着回到屋内,平躺在床上。
方大夫发现了桌上的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九个字:阿演,我走了,珍重,勿念。
“阿演?”
方大夫皱着眉头,一时想不清这是何人,直到他扫视到了墙上的“魔尊季演真君”图。
原来……那个人竟是魔族季演!
“好得很,怪不得这么恶心,原来是只真正的魔。”
你给我闭嘴——季小晴想开口,却发现什么都讲不出来。
甚至动也动不了。
“这样更好,马上就是庙会,马上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方大夫把那幅人像画撕得稀碎,又将季小晴收进灵袋走了。
他走后没过多久,季演就拎着王耳朵回来了。
一见到内屋门是开着的,立即放下手中的累赘飞奔进屋。
王耳朵趴在地上吐个不停。
支离宫的冷风吹得凌厉,爬上去的时候还来不及感知,一下山就被玄叔揪着飞来飞去,整整吐了半座山。
等调整好状态跑进屋时,就看见他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床前。
“玄……玄叔?”
季演手里拿着那张字条:
阿演,我走了,珍重,勿念。
白纸黑字上的那个阿演,此时正如被晾在冬夜里的孤枭,折了大半只翅膀。
你只知我饿,却不知我寒。
“她又离开我。”
王耳朵还没反应出事情的严重性,就发现了散落一地的碎纸。
那可是他亲手画的魔尊啊。
“不……”小耳朵蹲在地上一张张把它们捡了起来,眼眶里尽是泪水。
“对不起玄叔,我应该帮你看着她的……”
看不看是其次,刚才若不是因为要顾着这个娃娃,自己早就能到家了,兴许还不会让她给跑掉。
想到这里,体内的怒火抑制不住,瞬移到他面前就想一手掐死这个娃娃。
“唔!”王耳朵立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坐在地上默默等死。
“……”
季演收回冲动,甩了甩袖子。
仔细想来,其实她离开也并非意料之外。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想离开这里,去到奉家么。
而奉诀和阿音之所以会来支离山,不也是为了……与她接应。
回忆起自己前两天还说,是奉诀要来抢走季小晴,现在想想还真可笑,其实一直是她主动要走的吧。
假装可怜,也只是因为想哄骗自己收了结界,好一走之对么。
那还留什么字条,装什么清高……
“好,既然来了我的地方,就都别想活着出去。”
手上的字条化成了粉末。
季演才刚出门没两步,远处就突然出现一道暗影,黑得令人窒息。
“你想做什么?”暗影问。
是奉子祺的声音。
“让开。”
“你忘记我当日是怎么跟你说的了?”
“从未记过。”
黑暗中的奉子祺眼眶炽热,“她若是真的要走,你是永远都留不住的,你心里明白,对吗?”
“不能明白。”
“你即将登位魔君,现在整座支离山都对你虎视眈眈,姓白的已经准备在那天下手了,孰轻孰重,可还分得清吗!”
最后那几字说得狠厉,像教育孩子的父亲。
季演瞬移到黑暗中掐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黑暗中的奉子祺抬着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你要杀了我吗……”
“……”
右手逐渐松开,季演的整个身子和嗓音都缓缓打着冷颤。
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玄叔!”原本滞在门口的王耳朵迅速跑过来将他扶起,“怎么了?你们到底都怎么了!”
季演擦去血渍,面前的黑影已然消失。
“没事。”
“真的吗……”
“嗯。”
盯了他好一阵,觉得状态确实是平稳下来了,王耳朵这才放心。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犹豫了些许,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玄叔,刚才你怎么……自己跟自己说话?”
“有么?”
“嗯,你还叫什么……哥哥?”
季演的眼珠子左右一溜,慢悠悠转到了他的脸上。
“你是哪只耳朵听到的?”
“……”
小男孩立即将气息都憋回到了肚子里,捂着两只耳朵直摇头。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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