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酒逢千杯少夜半同床卧
田熙一路径直到了紫烟湖畔,一条栈道通往湖心,仙子楼便耸立于湖心,湖面水雾缭绕,恰如仙境。
田熙要了一间雅室,此间面向东南,湖风习习送入室内,四周风光尽收眼底。
“酒保,最好的酒上来!”田熙豪气冲天道。
这语气一听便是个款爷,酒保喜上眉梢,“咱们店里有最好的百年私酿,乃本楼初建时珍藏,只是那一坛子足足二十斤,量大!价贵!”
“本公子可是酒中仙人,二十斤算得了什么?”田熙嬉笑道:“至于价钱嘛,今日你二人请我,倒不知二位东家意下如何?”
辛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田公子救我于为难之中。酒保,这金池城中没有本小姐买不来的东西!有什么只管上来便是!”
“得嘞!客官稍等!”
不多时,酒保便怀抱一个二十余斤重的大酒坛子,又摆上酒碗笑道:“这是店里放了百年的私酿,。客官可满意?”
田熙笑道:“甚好、甚好!”
酒保将那酒坛开启,只闻得一阵醇馥幽郁,田熙神情为之一振,“果真好酒!此坛一开、满室飘香!”
辛晴虽不好杯中之物,也欣然附和道:“如此好酒,本小姐今天也需饮上一二。”
那酒保又谄笑道:“此酒非一般可比,如今酒坛已开,还请客官先付清银钱。”
酒保一面说一面伸出五个手指。
这一坛子竟要五百两?辛晴略微吃惊,虽心疼自己的小金库,还是当即翻出钱袋递给酒保,“五百两银子,这里面只多不少。拿去!”
酒保却为难道:“这可是镇店之宝……若是将银子换成金子,也就差不多了。”
辛晴惊道:“你说什么?这坛酒竟值五千两银子?”,继而犯难道,“我身上也没这么多啊。”
辛晴看向古凌,古凌身无长物,摇头道:“一文没带。”
田熙翻出自己的钱袋子,里面只约摸百十两银子,杯水车薪啊杯水车薪!
事已至此,辛晴咬了咬牙,将头上金玉凤钗拔下道:“呐,这个少说也值个四五千两了。”
酒保接过钗,讨好道:“够了够了,此酒劲大,客官还需慢饮。小的去备上几个下酒的好菜。”
古凌道:“田公子真会找地方,这仙子楼中一坛酒,可供普通人家享用一生了。”
田熙却全当一阵清风过耳,一把扯过酒坛道:“一滴美酒胜过黄金万两。来来来,酒斟满。”
辛晴心中虽不舍凤钗,但看田熙意气风发的模样,便跟着畅快起来,也端起酒碗来,又递给古凌一碗:“表哥,喝!不能可惜了我那凤钗!”
古凌饮上一口,自觉口齿留香,她亦是好酒之人,不禁叹道:“此酒气味香醇、尤胜蓬莱春。”
田熙双目登时熠熠生辉道:“看来古兄也好这杯中之物?”
辛晴平时滴酒不沾,一碗饮下已入醉乡,断断续续道:“凌……她、她可是千杯不醉,不像我……一、一杯……就不…不行…了。”
话还没完,便一头栽倒在桌上了。
田熙笑着重复着辛晴的醉话:“千杯不醉?看来古兄亦是酒中之仙。咱先对饮十杯如何?”
古凌谦笑,别有深意道:“不敢当,倒要看和谁同饮。”
田熙哈哈笑道:“彼此,彼此。咱们今日便以酒会友。接酒!”田熙说话间,手上陡然用劲将酒坛一推,只见坛身飞旋,直冲古凌胸前。
古凌眼中一凛,手绕坛身一周掌心一震,坛身便稳稳落入桌上,“酒杯尚小,换得酒碗来!”
古凌说罢摆开两只酒碗,酒碗三寸深宽,一碗斟满便是半斤佳酿。
古凌先将其中一碗饮尽,貌似不经意地将另一酒碗轻轻移送,碗身便似急速陀螺般瞬间旋至田熙桌沿。
田熙眼疾手快,一个水中捞月将海碗至于掌心,手一扬咕嘟咕嘟地便喝了下去:“好爽快!”
一碗干了,又斟满两大碗来当即饮尽。
古凌轻笑一声,亦连干两碗。
田熙欢喜道:“辛小姐所言不虚,古兄酒量果真不弱!酒逢知己千杯少,再来!”
二人又对饮两碗,古凌问道:“田公子倒不似本地口音,敢问家住何方?”
田熙长叹一口气,可怜兮兮道:“在下出身寒微,自小四海为家!偶来金池,见此地风景秀丽、人杰地灵,便暂做歇脚之地。”
古凌道:“非也非也,我却看田兄并非凡人。”
田熙哈哈一笑道:“同是天涯匆匆客、相逢何必问来处?你我不问平生、无牵无挂,才可痛快作饮,否则纵是良辰美酒,也如同虚设!”
窗外已是月上柳梢,蝉鸣阵阵,徐风袅袅,夹杂着湖水的湿气,在灼灼夏日沁人心脾。
古凌仰脖饮下一杯,道:“不无道理,明日之事明日愁,今朝有酒今朝醉!”
二人放下心防,杯盏互推之间,不知不觉已是二更天,宾客散尽,唯有此房内还交谈甚欢。
又约摸过了半个钟头,酒保进来道:“叨扰叨扰。酒楼该打烊了。”
坛中酒水已空,田熙和古凌也现醉态。
田熙浓眉紧皱,不满道:“你这酒保好不晓事,白受那么些银子,此刻却要赶我们出去么?”
酒保面有愧色,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客官,楼上还有两间客房,只是不知客官可还有银两?”
田熙从怀里摸出钱袋,丢出去道:“就剩这些了,不够也没法子了。”
酒保忙喜笑颜开地收起,说倒:“客官说的哪里话,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几位楼上请!”
田熙和古凌一左一右架起辛晴,来到客房处。
田熙一面走一面说:“男女授受不亲,本公子就委屈一些,咱二人今日同榻而眠便是。”
古凌酒醒三分,忙推辞道:“田公子思虑周到,只是在下不惯与人同睡。”
田熙‘哦’了一声道:“那本公子再委屈一些,打、打个地铺。”
古凌无奈应允。
当下将辛晴安置好,二人来到房中。
田熙看了看床铺道:“古兄,这房中只有一床被褥,教我如何打得地铺?我看这床榻宽阔,还是一起睡吧。”
古凌正要分说,田熙便揽过她往床上倒去,古凌挣脱道:“不好不好。”
田熙奇道:“有何不好?两个大男人有何不妥,难不成你是个女人?”
古凌心想,再这样扭捏下去反而不好,便大剌剌往床上一躺,煞有其事地警示道:“我梦中多动,倘或打坏了阁下,恕不负责!”
田熙嗤笑两声,褪去双靴,卧倒便睡。
身侧田熙早已入睡,伴着绵长的呼吸,端的是一剂催眠的良药。
也或许是几分醉意的缘故,古凌再三告诫自己要清醒,可是天人交战上百回合,还是昏昏沉沉的闭上双眼了……
古凌的眼皮子慢慢蠕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蓦地睁开双眼。
窗外艳阳高照,早已日上三竿,看着身侧尚未醒来的田熙,长发胡乱地散开,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只胳膊还挂在自己胸前……
古凌将他推到一旁,坐直了身子怔怔地出神:昨晚竟一夜好眠,没有噩梦,没有那些魑魅魍魉的纠缠不休。
这一觉睡得香甜,似乎回到了儿时,自己如猫般窝在母亲怀里,那般安稳……
“一定是那坛陈酿的缘故。”古凌喃喃着。
田熙也悠悠醒转,揉了揉迷离的双眼,看着古凌的侧脸在自己眼前由迷离到清晰。
古凌发如流泉般垂下,几缕青丝落在胸前修饰住脸庞棱角,双颊边尚未褪尽酒后红扉,削减了大半英气,眼波流离神情淡漠,眉心似蹙若有所思,一抹愁绪隐匿其间,倒教人徒生望而不得、黯然销魂之感!
田熙本是万花丛中过,此刻竟也痴惶起来,“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铅华洗尽,珠玑不御,道骨仙风。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古凌闻声回过神来,正要教训一番,又觉与自己男儿身份不符,甚为不妥,便转而贴近其面,讥笑道:“东游我醉骑鲸去,君驾素鸾从。垂虹看月,天台采药,更与谁同?田兄,莫不是做春梦了吧?”
田熙一向皮厚,此刻竟红了脸,道:“你这长发披肩的模样,唉,若不是这里一马平川,差点把你当女人了。”
说着还拍了下古凌胸前,古凌立时瞪大了双眼。
田熙却很满脸羡慕道:“古兄这胸肌倒比我坚实很多。”
古凌心中自是懊恼十分,又奈何不得,只冷冷道:“田公子为人风流、自是体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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