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寻人

桑凌音把全部精力放在炒菜上面，等她把菜盛出来，端给方旭，才展颜回道：“我们边吃边聊。”
  方旭带着腼腆，在桑凌音转头时，还下意识地回避了她的眼神，急忙接过菜，端去葡萄架下的方桌上。
  桑凌音把烤好的乳鸽掰了掰，随着他一起放在桌上。
  “开饭。”桑凌音笑着对方旭说。
  方旭特意敬了桑凌音一杯酒，谢过她亲自下厨款待。
  桑凌音意思性地抿了一小口，下午她还要回宫，不便饮太多的酒。
  方旭并不在意，倒是很给桑凌音面子，酒足饭饱后，两道菜一口都没剩，就连吃剩下的骨头也都被飞将几口吃光。
  “方旭，你觉得两道菜哪个好吃？”桑凌音放下碗筷，又给方旭倒了杯。
  方旭用手帕擦了擦嘴，毫不犹豫地指了指辣椒炒腊肉，“这道菜我喜欢。姐姐真是好厨艺。”
  “这道菜是我母亲教我做的，也是我学会的第一道菜，还记得又一次我给做糊了，弟弟却一点儿不嫌弃，都给吃光了。”
  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桑凌音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然后继续回想：“吃完后，还吧唧着小嘴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菜。”
  方旭认真听着，虽然是很美好的回忆，却在话中听出了伤感的味道。
  “姐姐是想念母亲跟弟弟了吗？”
  桑凌音微微扯了扯嘴角，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想请你帮忙个忙。”
  “姐姐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我定当全力以赴。”方旭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桑凌音将昨日在寺庙内拿走的字条递给方旭，把昨日在寺庙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你们锦衣卫都擅长听记，还请你帮我找一找写这张字条的女子。”
  方旭接过字条展开，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名字“甜儿”和“方旭”。
  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试探性的询问：“这方旭多半不是我，难不成是你弟弟？”
  桑凌音不便道出事情，只能说：“这是我恩人的弟弟，只是与你重名了而已。”
  方旭掐着那张纸，半信半疑，毕竟他第二次与桑凌音相见时，抱着他连声唤着弟弟伤心痛绝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只是恩人的弟弟，又不是恩人，为何会哭得如此难过，这中间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只不过桑凌音不说，他也不便多问。
  心中只是有了一个猜测，那个叫甜儿的，他不敢往下想，至于方旭大胆猜测应该就是她的亲弟弟，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莫名升起失落感，难不成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别人。
  “你在想什么？”桑凌音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拉回他的思绪。
  “没什么，这件事我记下了，我会尽快去查的。”
  桑凌音微笑表示万分感谢。
  “谢谢你，可我还有一件事儿。”桑凌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与方旭见面也只不过几次而已，可不知为何，却觉得他非常值得信任。
  方旭爽朗一笑，“姐姐你说。”心中暗叹，只要不把他当替身，怎么地都行。
  桑凌音把之前在皇后娘娘暗格里的书信文字打乱顺序临摹下来。
  “这些是边厥文，我看不懂，你能帮我逐字翻译出来吗？”
  这事情完全没难倒他，方旭将那些字一个一个翻译出来，并且在字的下方一个个写好意思。
  等他全部弄完，太阳已西斜，桑凌音瞧了瞧天色，便与方旭道别，她今日务必要回宫了。
  方旭也没再挽留，将她送入宫门，望着她进入皇宫，又将写有名字的字条拿了出来瞧了瞧，事情要从源头查起，第一步还是先去寺庙。
  ……
  桑凌音回到坤宁宫时，参公公特意招呼桑凌音说皇后召见。
  桑凌音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赶了过去。
  此刻正直晚膳，皇后娘娘由于刚刚经历刮骨之痛，面色略显苍白，与其同桌的还有慕白，他一身利落墨兰金丝长袍加身，看起来更像是谪仙堕凡，没有了那种仙风道骨，却多了些人间烟火的味道。
  桑凌音朝皇后叩拜，忍不住撇了眼一旁的慕白，他却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杯酒，看样子更像是宫中的主人。
  “听闻你昨日出宫，与燕亲王留宿吕府？”皇后娘娘虽面带病态，说话却声如洪钟。
  桑凌音还在地上跪着，赶忙再叩首：“回娘娘的话，确有此事。”
  “燕亲王此次同你入吕府所办何事？”
  桑凌音早已猜到，只要她回宫，皇后娘娘必定会追问此事，消息这般灵通。怕是皇后娘娘除了桑凌音之外，还安插别的人时刻监视着燕亲王。
  “回禀娘娘，昨日臣女同燕亲王入吕府，是因八月秋猎一事。”桑凌音并没撒谎，确实就是为了秋猎。
  “继续说。”皇后娘娘并未觉得桑凌音跪在地上有何不妥，丝毫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反而是一旁的慕白开口替她求情。
  “皇后娘娘，别让她跪着了，战战兢兢地说话，说不明白的。”
  慕白的话一出，果然成效非凡，桑凌音竟然在皇后娘娘脸上看出一抹笑，而且是眼中带着宠溺的笑。
  这让桑凌音更加相信他们两个人肯定有一层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后给桑凌音看座，她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把昨日萧易寒在三千营夸下海口，要带他们秋猎，可名单下发却发现根本没有三千营什么事儿。
  萧易寒面上挂不住，想找锦衣卫指挥使商量，人家根本避而不见。无奈之下，他才想到五军都督同知吕孔贤，希望能与他们合作，带上三千营一部分人，好歹别让他丢人丢得太难堪。
  桑凌音说完，皇后娘娘一反常态笑得格外开心，她之前听闻他在邱里纨绔不堪，没想到真的给他养成了废人。
  三千营打从他接手后，还不如之前提督管理得当，如今他们日日吃喝玩乐，估计马都快翻不上去了，还想围猎。
  想想都很可笑。
  桑凌音见皇后娘娘笑，她也只能附和着，心里却十万个看不上她这副嘴脸。
  “行，这件事办的不错。”
  桑凌音谢过她，皇后却突然问了一嘴：“听闻昨夜燕亲王中了春-药，你与他已经……”皇后娘娘的话并未所谓。
  桑凌音已明白她的意思，另一旁的慕白当然也听懂她话中的意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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