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同学
“本场考试结束，请课代表到办公室领取答案。”
还没等广播说完，季轻言就已经瘫在课桌上准备睡觉了。
连续一周的考试训练把她折磨的不轻，不然她也不会被睡虫盯上，以至于在刚才考试的时候就默默闭上了眼睛。
还剩下两道大题没做呢……
不过幸亏这试卷老师不检查，问题不大。
待会还有一个一小时的自习，干点啥好呢……
教室内外嘈杂的声音没有把她唤醒，季轻言就这样睡了过去。
直到预备铃响，她才恢复了意识。
“嘿，起床了！”
宋新辞在她耳旁打了个响指，提醒她该上课了。
季轻言闷哼了一声，并没有想起身的打算。
两分钟之后才算上课，还能再睡。
宋新辞见她不动，又靠近一些对她说道：“李文兴要来！”
来就……
嗯？！
迫于班主任的压力，季轻言终是坐直了身子。
见她从桌子上“爬”起来，一旁的宋新辞表示很满意自己的工作。
季轻言意识到自己疑似被耍，小声质问道：“他来不来啊？”
“来，上课铃响完他就来。”
季轻言：“……”
信你鬼话。
还不如对答案呢。
季轻言没再理他，开始低头对答案。
直到上课铃响完后的三秒钟，她听见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来，我说个事儿啊，晚饭时间缩短五分钟，六点十分到班上自习。”
闻言，班里传来了几声叹息。
但季轻言只是默默看了一眼旁边的宋新辞。
还真叫这人猜对了……
“还有，咱班来了个新同学，应该一会就到了，待会你们认识一下。”
班里炸开了锅。
“不是吧高三了还有新同学？”
“别的班转来的还是上一级的啊？”
“不对啊，要来也不可能是咱班啊！”
“希望是个女生……”
……
“哎行了行了，一天天就你们话多。”李文兴制止了班里同学的对话。
不过季轻言不在意这些，她现在只在乎她错了的那道选择题。
「不应该啊，我算的应该没错啊，这答案有问题！不行，再算一遍。」
她提笔准备验算，而门口处的一声“报告”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声音好耳熟……
！
她猛的抬头，只见一个身穿校服的男生走了进来。
在那一刻，原本残存的睡意彻底消失，她突然忘记了呼吸，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她连忙低下头不去看那男生，现在的她只觉得头脑发热，豆大的眼泪打湿了试卷，她才连忙抽出纸巾擦净。
她没有听清男生简短的自我介绍，没有在意班里同学的窃窃私语，更没有注意到宋新辞的震惊与不解。
她低头拿笔，却一动不动。
“你先做最后那个空位吧，下周就重新调位了。”
沈澈应了一声，便径直向座位走去，在经过季轻言那一排的时候，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季轻言，还有坐在她旁边眉头微皱的宋新辞。
在和他的同桌点头示意后，他便开始收拾书本，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斜前方。
那是季轻言的位子。
他早就看好了她的座位，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但是他没有得到回应。
前一天晚上他无数次想象季轻言再次见到他时的反应，惊讶、开心、不知所措……
他有无数的设想，可现实却是最糟糕的那个。
沈澈看着前方好像在做题却时不时抽出纸巾的季轻言，眼里满是愧疚。
他把他家小姑娘弄哭了。
教室里很是安静，他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开始真正的做题。
手里翻开的笔记不知道何时被他揉皱了一角，但他毫不在意。
对不起，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这是他的道歉。
下课铃响，班里的人纷纷赶去食堂吃饭，但季轻言并没有起身的动作。
沈澈就坐在位子上看着她，默默皱眉。
「这小姑娘是不打算吃晚饭了吗？」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他想等到班里只剩他们二人时，再去找她说话，可人群刚刚散去，季轻言就跑了出去。
沈澈见状急忙跟上，本以为是要去食堂，却跟着她上了顶楼。
此时，从食堂出来的赵星月正小声与宋新辞交谈。
“你知道沈澈是怎么回事儿吗？他现在不应该是大一吗？”
宋新辞摇摇头，“不知道，上节课季轻言还哭了好一阵……”
“那小言她没事儿吧？咱们快回去看看她！”
赵星月担心季轻言，想要赶紧跑回教室，但宋新辞叫住了她。
“等等，你怎么确定她现在就在教室？”
赵星月停住了脚步。
“那你说怎么办啊？”
宋新辞叹了口气，看向她，“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云层挡住下落的太阳，让原本就不明朗的天色又暗了几分。
高三楼的顶楼都是备用教室，平时不会有人前来，而此时走廊尽头的阳台处，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季轻言正靠在最里面的栏杆上，望着那并不好看的天空。
跟着她过来的沈澈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默默看着她。
“小轻言……”
他轻声唤她，没有得到回应。
他又走近几步，“对不起。”
小轻言还是没有应他，就是眼前又模糊了而已。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但你听我把话说完。我高考那一天，我爷爷去世了。”
季轻言回过头来看他，却仍是一言不发。
见她回头，沈澈的语气又软了几分：“我那天就像疯了一样，才给你发了那些东西……对不起小轻言，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怎么样我都行，但你别不理我。”
季轻言看着他红着的眼睛，想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她看见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被沈澈一把揽在怀里。
“你放开……”
她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但只是被他圈的更紧。
“不放。我把你放开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着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季轻言放弃了挣扎，任由他这样抱着。
要不是因为这里是个监控死角和视觉死角，时不时在办公室里看监控的级部主任怕是早就“杀”了过来。
良久，教学楼又“吵闹”了起来，沈澈这才放开季轻言。
他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季轻言很快就跑了出去。
他轻哼一声，拭去眼角的泪水，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么多种道歉的方法，他偏偏用了示弱卖惨这一招……
但他家小轻言不就是吃软不吃硬么。
而且就刚才她的反应来说，他成功了。
只是对不起，不得已又骗了你一次。
季轻言在洗手间调整了一下状态，便装作无事的样子回教室，在门口了恰好遇上了回来的赵星月和宋新辞。
“小言你没事儿吧？”赵星月关切问她，宋新辞便识趣地进了教室。
“没事儿。”她摇摇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没事儿就好，哎你吃饭了吗？”
“没……”
“那正好，我看到小超市新上了三明治，就买了一个，给。”
“不用了我……”
“啧，拿着！你要是不好意思，明天再给我买一个就是了！”
赵星月把三明治塞到她手里，季轻言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好，明天再给你买一个。”
“那回教室吧，趁着没上课你还能再吃两口。”
“嗯！”
季轻言回到座位坐下，准备补充能量。
见她回来，宋新辞也关心地问道：“好点了？”
季轻言咬了一口三明治，点点头。
“那不知小人能否咨询姑娘几个问题？”
宋新辞突然的“古风化”差点呛到季轻言，她连忙喝了口水答道：“不能。”
“哦，那您吃饭吧。”
一下午未展笑容的季轻言没忍住轻笑了一下，而这一幕恰好被刚回来的沈澈看到了。
刚刚还略有笑容的某人脸一下子就黑了。
「都高三了这小崽子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下次换位一定把你俩给调开。」
「她只能和我做同桌。」
“铃铃铃——”
这上课铃打的还真是及时。
遏制住了某些“黑恶势力”。
很快地，三节无聊的晚自习过去，季轻言提上书包就往外走，丝毫没有要跟沈澈一起走的意思。
经过这三节课的“自我辩论与反思”，她觉得自己不能那么怂，错本就不再她，她为什么要哭？
她还生气呢！
要给某人教训才是。
季轻言漫不经心的向前走着，沈澈就默默跟在她后面。
毕竟还是在学校里，不能太张扬。
季轻言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但她并没有拆穿对方，只是出了校门故意放慢了脚步。
沈澈走到了她身旁。
“你跟着我干嘛？”
不悦的语气让沈澈愣了一下。
这小姑娘又要玩哪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回家顺路。”
季轻言没搭理他，加快了脚步。
沈澈也快步跟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是吧？”
“谁有新欢了！你别跟着我！”
“那他为什么给你买吃的？”
“谁给我买吃……啧，那是人赵星月给我的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们便在路边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沈澈又问道：“那宋新辞呢？”
“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他是我朋友了吗。”
“你把他当朋友，那他呢？”
许是沈澈意识到了刚刚他语气的冷淡，又控制自己的语气温柔下来：“小轻言，我是担心你。”
“不用你担心。”她跟他置气。
“小轻言，别生气了，咱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嗯？”
“都分手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我当初可没说分手。”
沈澈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此刻他那双能蛊惑人心的眼睛不知充满了何种情愫，只是直直地盯着眼前人。
季轻言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气息，像是会把人囚锢住，亦或是一步一步把人逼进他的领域。
“沈澈你变了。”
她不知怎的就说出了这句话，前面他们似是吵架的话，有些可以说是季轻言故意为之。
但这句话，是她下意识蹦出来的，不加思考，不加修饰，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我……”
“没变”两个字就挂在嘴边，沈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对不起。”
他转身离开，再没看她一眼。
压迫感散去，季轻言才意识到了不对。
但人已经走了。
回到家后的季轻言跟父母说今天很困，想早睡觉，不到十一点就进了房间躺下。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她的脑海里全都是沈澈跟她说过的童年，还有今天的那句“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她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另一边，回到公寓的沈澈又给自己灌了瓶啤酒。
他怎么能忘了自己什么性子呢！
原本藏的好好的占有欲就这样暴露了出来，还有那些在生意场用的东西，怎么能用在她身上！
沈澈啊，才三个月没见就这样了，要是当初没选复读，你不得疯了？
明明什么都不怕，却偏偏怕一个小姑娘。
这辈子算是栽在她身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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