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山之石

经过这一夜的虎斗，音子决定要在一天之内搞定矿石的收集，以便快速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昨天那只大虎已被众人合力抬到树荫下，用茅草遮蔽起来，待回程时再带回去。

        一行人安置妥当，便寻路进山了。

        找到所需的石料并不难，音子自带的导航系统和辨识系统让她能在密林深处，杂草丛下找到。

        “音子，你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玉璇玑在指引你吗？”龙尧很好奇这个女子轻车熟路找到这些形状颜色各异的石块。而且这些石块里又怎么提取出制陶的材料呢。

        “是呢，我会解语，解玉的语，我们可以对话，聊天。”音子狡黠地眨眨眼，说得一本正经。

        几人在音子的指导下，叮叮当当地用石斧石锤敲击着石块，把剥落下来的碎屑也全部收进麻袋里。

        正专注地干着活。

        “是何人在此山林侵扰山神？”只听得一声大喝，一个蓬头大汉，满脸络须，枝藤绕臂，伪装得跟个变色龙似的，不发出声音，真得很难在一片绿林中找得到他。

        “还不快快停下来，山神发怒，谁都离开不了这里！”大汉见大伙呆愣着，又吼了一声，随即从他后方又陆续冒出十几个蓬头，个个同他似的打扮。

        工人们拔出身上的武器摆出防卫姿势。龙尧伸手示意大伙不要轻举妄动。

        “音子，你待在这，我去和他们谈谈。”

        龙尧回头轻声对音子说着。昨日那场虎斗已把这小姑娘吓得够呛，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叫她受一点点火惊吓了。

        音子伸手拉了下龙尧的衣角，关切地凝视着他，又轻轻地放开。

        龙尧反手握住她的手，轻攥了下松开，便昂头迎着对方往前跨几步。

        对方说这片森林是他们的酋邦，我们的采石已经侵犯到他们的山神了。

        怎么办，音子在紧要关头想起了身上另一件宝物，猎人灼的骨笛。

        她从背囊里翻找出那支小巧玲珑的笛子，轻捺在唇边。

        一阵“呼嗒嗒呼----”长长短短的笛音在林子间悠扬。音子尽力模仿着记忆里的声音。

        “她怎么会吹骨笛，而且这支笛子是”对面的蓬头大汉一脸的惊愕，那表情透过拉里拉渣的胡子，就像看到什么神圣的东西似的。

        “呼嗒嗒呼----”一长串更悠扬的笛音从山林里回应过来，那十几个人一起跪拜在地，像是恭迎着谁的出现。

        果然，山林深处，刷刷刷地一阵声响，窜出一头大虎，虎背上那人高大威武，戴一虎皮面具。

        他从虎背上轻轻跃下，拍了拍大虎的脖颈，大虎便乖乖退回山林里去了。他只扫视了下周边众人，便把目光定在音子身上。

        “音子小姐，果真是你。”面具也掩盖不住的爽朗热忱和惊喜。

        “我吹得不赖吧，还是能召唤到你。”音子有点洋洋得意。她自己也奇怪，对着这个猎人灼倒是一点不客气，几时起把他当老朋友一样了。

        猎人灼微笑着踱步向前，正要靠近音子。

        龙尧拔出短刀一步挡在前面，怒目圆睁。

        “干什么的，不可靠近！”

        龙尧见对面突然蹿出的这人竟然对自己的音子这样的熟稔，不免心里泛酸。

        “尧，这是我朋友，猎人灼。”

        音子微笑着对龙尧介绍着，一面伸手拉开龙尧，轻轻拍着龙尧举起的胳膊，示意他放松，对方不是敌人。

        “音子，你几时认识这野人，还成朋友了。”

        龙尧不甘心地呼呼生气着。

        “在丘山的时候，他也帮过我。”音子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下。

        便转头迎着猎人灼小跑了几步。

        龙尧识趣地不再吭声抱着手到靠在石头上远远观察着二人。

        “猎人灼，再次见面，还得请你帮忙。”音子倒是不客气地开门见山。

        “我本要取这山上一些石料回去，没想那些人说侵犯山神，我这正为难着呢。”她努嘴指了指对面山林里还伏地跪着的一帮人。

        "那是我们族人，负责巡山。多有得罪，音子小姐，你想要多少尽管带吧。"

        说罢，朝着对面叽里咕噜一通，那些人便领旨般地退了下去。

        “你就是山神么，他们听你的。”音子好奇地问。

        “也不是神，就是猎人族的长老。”

        “长老！”音子扑哧笑出了声，差点没把喂到嘴边的竹筒里水给喷出来。

        “长老不是应该都是一把年纪，摸着胡子威严地背着手的吗,哪有你这样的毛头小孩当长老的。”眼前这个小伙子和音子脑袋里的长老形象相去十万八千里。

        “谁说的，我们这一族当长老是凭真本事的，不是凭年纪。而且我也不是毛头小孩，我都二十了。”猎人灼红着脖子据理力争。

        “音子，时间不早，我们取了石料便走吧。”坐在后方的龙尧终于没绷住，粗声催促着，他可不想再继续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闲聊下去。而且对方和自己的音子老朋友一样的相处地方式让自己心里打翻醋坛子一般难受。

        音子看看收集的石料，又看看龙尧的表情，心里暗爽，“这小子，酸不。”

        小碎步过去拉住龙尧的衣角往猎人灼这边拉，边介绍“这我的夫君，龙尧。”说出这话，音子自己倒先红了脸，第一次这样间接介绍自己的身份，着实难为情。

        龙尧当然知道她是在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情。故意这样表明身份。

        “音子，你几时嫁人啦，娶到你，真是幸福。”猎人灼倒是毫不掩藏自己的羡慕之情。作为山林间的猎人，比不上平原上的定居人有心机，单纯而豪爽。

        “说来话长啦，改日来城里一聚吧，有需要换置啥，我们给你备着。你说呢，夫君？”音子用胳膊肘捅了捅龙尧的腰侧。

        “呃，当然了，我家夫人说了算。”龙尧果然在宣誓主权上从不嘴软。

        猎人灼送音子一行人下山时，说到那头被射杀的大虎，对龙尧也是表示了佩服，“这种虎是近年从北方迁徙过来的，烈性极强，非一般人能近得了身的，龙哥果然非等闲之人。”

        “哪里，哪里，早有耳闻猎人族的鸟言兽语，今日所见，甚是钦佩。”

        音子在一旁倒插不上话了，揶揄二人从一开始的冤家对头，现在倒成英雄对英雄的惺惺之情。

        相约后，几人作别，各自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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