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你创作

通过不停地试色，音子每批调制作出来的样品都请龙尧来过一遍。

        有时他会说：“音子，这个颜色太沉重，搭不起这个型。”有时也会说：“若能烧制得出这个色，它就活了。”

        但更多的时候，是从跨入这个手工坊时，他的目光就完完全全地被音子这些作品吸引住，他试图用华丽些的词藻来表达自己目之所及的惊艳。

        “音子，我自小到大在陶窑里钻研，从没有人让我这么佩服过，就算是我爹爹和你们桀族长的手艺，我也从没想过陶制技术能达到这个水平。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竟然有这样的天赋。”

        近几日埋头在工坊的音子，除了吃饭睡觉外，都在一个接一个地倒腾着。

        音子的作品以龙家之名陆陆续续投放了几批到市场上了。每次都是一日售罄，店家追着要购入更多。

        龙尧每回兴奋地回来报告着成绩，音子除却开心外，心间略有遗憾。

        这些手制出来的样品，欠缺些色泽，表面也还粗糙，待改进的空间还很大。前世的自己的太过封闭，经历单调，真是虚度了很多广泛学习的好时光。

        龙尧这么随口的一句你来自何方，倒是让音子觉得自己的不坦诚却也只能先背负着这个秘密。

        她已通过大脑数据库查询到离这几十公里处有制陶砂岩了，正准备给龙尧说自己的出行计划。

        “先别着急佩服，还有很多工作要进行呢。你可否帮我安排几个人，过几日随我上山寻几种矿砂。”

        若这次的出行能顺利找到这些改善的关键砂石，也许离彩陶量产又近一步了。

        “音子，我陪你去吧，你去的地方都荒郊野外，我不放心。再说我也得跟着你学看那些石子，哪能老是让你一个女子跋山涉水，而且你说的这地方已在我们酋邦边界了，怕有他族侵扰。”

        龙尧歪着头斜看着音子的眼睛，期许着她的点头。

        “恩，也好。”音子微微思索便应下了。“不过，去得比较远可能要两日。”

        音子的话音未落，龙尧已似孩子般雀跃地一把抱住音子旋转起来。

        “这个小妮子对自己的认同和依赖啦，哦耶。”龙尧内心欢愉地想法快让他忍不住要长笑了。

        “哎，哎，放我下来。要晕死我啊。”音子一面眩晕地眼花缭乱叫嚷着，一面只得两手紧紧抱住龙尧的脖子。

        龙尧听着“晕死”只得慢慢地放下她，看着她绯红的双颊，忍不住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下。

        轻轻地松开搭在她腰上的双手。柔声说：“那我安排人去准备准备。”

        “这人是把工作当成去旅游了吧，高兴的傻样。”音子看着他风也似地出门简直要飞起，哪知道他跑得快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狂喜地要跳出来的小鹿。

        “音子，你会骑马么，我们骑马去可好？”龙尧才刚转过门廊又想起事回头过来。

        “我，我不会骑马。”音子家只有男人可以学骑马。

        “我会啊，有我在，别怕，你坐我前面。”龙尧一副胸有成竹安排妥妥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这也太尴尬了吧。音子想像着两人一马颠颠簸簸要近肤接触几日。

        “要是有马车就好了。”音子窘迫地低声嘟囔着。

        “马车？怎样的马车？我可以造啊。”龙尧一听说新玩意，兴奋地追问着。

        “你能造得出来？赶得及出发？”音子当他是玩笑话，不过普及下知识也未尝不可。一面蹲下，捡个木棍便在地上画起来。

        两马套着缰绳，后面拉着两个大轮子，架着一个榻凳。音子料他也造不出来，只粗略地描了个样子出来。

        龙尧舜倒是看得认真，拧着眉头研究起来。“这是车轱辘？圆的，马拉即前行。”

        “音子，我有些明拍了，待我试试看。”这回真似一阵风走了。

        出发那日，音子在工坊里打包着要带出去的工具，心想着要走那么远的路，尽量地简化行礼吧，免得负累。

        “音子，可以出发啦。”龙尧出现在背后，欢呼雀跃。

        这个俏夫君真把这次出行当成是蜜月行了。

        一面拎起音子准备的工具，一面伸手牵住音子的手。

        他现在倒是牵得习以为常了，脸不红心不跳。音子内心里碎碎念着。

        “看看，我有给你准备马车了。”他尽量轻描淡写，故作平静地说。

        眼前两匹棕色悍马正在门前哒哒地甩着尾巴，身上套着一套缰，惊奇的是后面拖着一个斗车，轮子直径足有一人高，一根轴串带着两个轱辘。上面果真架着一个矮凳，更神奇的是，还撑着把“伞”，这伞是用兽皮作顶撑在矮凳后方。

        音子惊愕地看着这个前几日自己画在地面上的“马车”活过来了。

        “怎么样，花我几宿赶制出来的，和你要的长一样的吧。”

        “依葫芦画瓢赶工的，它确定能跑？”音子怀疑它一动起来要散架。马车这东西可不是工艺品，动起来才知好歹。

        音子绕着马车转了圈，虽说手工粗糙了些，但凡铆合处也都连接地无缝。看起来是花了不少心思。

        龙尧见音子蹙着眉头，也紧张得像个学生在等待老师的评分。

        “放心吧，我试跑过几圈了，有问题的已经改过几趟，稳当了。请上车吧。”

        龙尧伸出只手，热切邀请着，满脸期待。

        怎么上车，一人高的车轱辘。

        音子正找寻着上车的踏板，龙尧拦腰抱起她，轻轻托举放到马车的矮凳上。

        “你这是故意不做脚踏的么？”

        “漏作了，下回改进。”龙尧一个腾身跃起，便上了车。

        这身手，敏捷得跟猴似的。音子扑哧笑了。倒是真的，这个时代总比几千年后的现代人更接近人猿时代。

        龙尧已另安排八个人随行，一人一高头大马，另有两匹驮着各类行李。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

        这是音子从未有过的经历，不管前世还是原身的桀音子，从来都是形单影只，特立独行。

        这种众人拥宠的感觉，更让音子有了一种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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