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手段尽出
两名弟子一左一右落在单游江逢月的正前方,观其衣袍乃是内门弟子。其中额上有疤的青年笑吟吟地看着单游二人,说道:“终究是我们运气好,守株待兔等到了少宗主,今后晋升七窍境需要的资源绝对是绰绰有余的了,我定能让师妹刮目相看。不过也全靠师弟聪慧,只凭我二人便封住三路。”
“师兄谬赞。不过先别高兴地太早,认真点对待,少宗主不是我们能捉住的。”
一旁的俊秀少年沉声道,他一边警惕地盯着江逢月的动作,一边从怀中取出信号烟火,竟不由分说欲要直接点燃。
却见江逢月速度比他快上许多,汇聚法力一掌拍地,体内阴灵根被瞬间催动,一股纯正的阴煞之气自掌心爆发,四周气温骤降,俊秀少年手中的灵火越来越微弱,最后直接消散。
“单游,他们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你就紧盯着那个放烟火的人!小心他使阴招,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尽量妨碍他!”
江逢月暗中传音,并立刻与单游拉开距离,而单游在收到传音稍加思索之后当即转身向后跑去,不一会就隐没在密林之中。
“哼,真是没有骨气的小子。”疤额青年撇嘴嘲笑,“想当初我吕忠义为了营救师妹抗下足足十三人的围攻,鏖战四个时辰将其尽数消灭,我头都差点被削掉,也没说半个逃字!”
“师兄,现在可不是吹嘘的时候。你可千万大意不得,即便只面对少宗主一人我们也很吃力。长老巡视范围很大,引火符箓应当是没用了,我们又没有火灵根,只能把动静闹大一些才能吸引长老的注意!”
“石兵阵!”俊秀少年催动功法,前方大地略微颤动,猛地凸起一道墙壁,江逢月的阴煞之气被尽数挡住,不消片刻就化作一道冰墙。与此同时,江逢月周遭另外三个方向也都被石墙封住去路,不仅如此,围墙之中还有数十石人从地面之下钻出。
没有结束,疤额青年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数百斤凡铁,令其在功法催动之下化作一套套铠甲兵器被石人装备上。
“你这么把少宗主围住,我怎么进去牵制她?就这么看着?”
“师兄放心,你进去跟不进去完全没有区别。而且你也不是没有事做,快去把这周围树都砍了!”俊秀少年低吼一声,一边控制石人,一边催促疤额青年。
疤额青年瞪大眼睛,不满道:“你让我去砍树?拿啥砍,我的铁可都掏出来了。难不成用师妹送我的鸳鸯剑?”
他知道师弟有其周到的考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咬咬牙,取出了一次都没用过的、最宝贝的鸳鸯剑。
忽然额上疤痕隐隐作痛,他一手拿着剑一手抚摸着疤痕,慢慢回忆起师妹将此剑当做谢礼时嫌弃的样子。
“师妹,我吕忠义就算被你嫌弃,被你砍爆头,死外边,也绝不会恨你!”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石墙之上出现一道道裂痕,随后被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击碎,露出了其中的场景。江逢月收手,全身纤尘不染,遗世独立,身后一众石人尽皆被冻住,动弹不得。
“怎么,困住了我片刻,却什么也没做?”
江逢月虽然被困住,但其灵识依旧能观察疤额青年二人。她不禁有些疑惑,从先前那些招数来看,这少年完全不是蠢笨之人,为何没有任何动作?难道在筹备着什么?亦或是在演戏?其中必有蹊跷。
可哪有那么多蹊跷,俊秀少年再也保持不住沉着冷静之色,对着疤额青年怒吼道:“傻狗!死舔狗!别想你那便宜师妹了,你快下手砍哪怕一颗啊!”
同时,他留下一成法力,将其余法力全部催动,再次打造了一支石人军队,去为师兄争取一刹那的时间。他相信师兄虽然头脑不太好,但实力却是货真价实的,这一刹那就足以劈倒一片。
江逢月岂能如愿,修为加持之下再次一掌拍出,这次的石人没有被冻住,而是在江逢月的掌力之下直接化作粉末,她没有丝毫停顿,似对这样的结果没有怀疑,一跃直取疤额青年。
“你骂我可以,就是不能骂我师妹!”
疤额青年也早已回过神来,没有去看江逢月逼来的掌劲,拼着被重创的觉悟,咬牙间挥出手中之剑,在剑锋快要触及大树的刹那灌注法力,令其速度更快,爆发更强。
疤额青年眉间涌出喜色,心中一直憋着的一口气都顺了。
但下一刻响起一道脆鸣,疤额青年手中之剑应声而断,随之断裂的还有疤额青年的心,剑刃都崩到俊秀少年的脚下,反观大树,只不过是破了一点树皮而已,啄木鸟都比这厉害。疤额青年刚放松的心弦又立刻绷紧,眼珠凸起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是个注入法力就断掉的假货?师妹,我恨你!”疤额青年心中满是懊悔,说不定他不注入法力还真能砍到这棵树,都怪他太过于爱惜这柄剑,甚至到了将它当做师妹的程度,否则只要之前使用过一次,今日也不至于在关键点上犯错。
还没等他懊悔多久,江逢月掌风已至,直接落在他面门之上,将他瞬间击晕。疤额青年被拍得一头差点撞断大树,江逢月连忙消耗法力将其稳住,大树震颤不止,可终归没有断裂开来。
希望这一下能把师兄犯傻的毛病拍掉,俊秀少年心中暗道。
“好险好险,轻了怕拍不晕,重了怕树断了。”她侧头一瞥,俊秀少年果不其然暗中下手,他当即施法凝聚一颗直径半丈的巨石,就要砸向摇摇欲坠的大树。
此刻簌簌之声响起,单游自俊秀少年身侧冲出,法力外放化作长鞭,呼啸间抬手向少年正在施法的双手抽去。
但还没等法力长鞭抽中对方,少年抬脚一踏,一双泥手从地面之下蓦然钻出,双手合十间将法力长鞭紧紧攥住,与此同时,俊秀少年突然转身面向单游,操纵半丈巨石携着破空之声砸向单游。
“什么!?”单游惊呼,他终究战斗经验过于匮乏,对这等场面完全没有预料,巨石速度太快,再加上突然而至,他收手都很困难,已不可能逃掉,只能任由其在瞳孔内不断放大。
俊秀少年淡淡开口:“我一直都有留意你。即使不清楚你的位置,只要提前设下陷阱,以你的修为来偷袭我就是以卵击石,还是不要异想天开的好。”
做完这些,他浑身上下法力几乎消耗一空,身体都有些踉跄,做不了什么了。他在赌,赌江逢月不会对单游的危机视而不见,若真如此,那颗大树没有了江逢月说不定会倒下。
可惜他赌对了,也赌错了,江逢月的确救了单游,可也没有离开大树,而是一指落下,控制方才残留的阴煞之气化作一面寒镜挡在单游前方。
巨石冲破了寒镜,速度骤减九成,而去势不减,这对单游来说一样是危机。在巨大危机的压迫下,只见他急中生智,法力外放化作了他最熟悉的半尺刻刀,被他握在手中护在胸前。
巨石直接正面砸中刀刃,单游感觉到一阵刺痛从整只手臂传到脑海,还好他拼命忍住,在手臂失去知觉的前一刻爆发全力,并借巨石之力侧移,勉强与它擦身而过,鼻尖都被磨破,渗出鲜血。
“还好躲了过去,但我绝对骨折了……”单游额头冒汗,鼻尖破皮只是小事,此刻他捂着左臂蹲坐在地上,巨石砸在他的右后方不远处,直接砸出一道浅坑,烟尘弥漫,动静不小,但由于被江逢月减速过,所以应当还没到能引起长老注意的程度。
俊秀少年看向江逢月,拱手笑道:“不愧是少宗主,还留了这么一手,弟子由衷佩服。”
江逢月看着他一脸苦笑的样子,觉得十分可恶,哼了一声:“和你的计谋相比,我留的这一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过似你这等才智,最后还需要去赌?”
“少宗主谬赞。只要是赌博,哪怕胜率再高,也都存在失败的可能,因此去赌一丝可能确实不是我的作风。我要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做得完美,这是我的原则,同样也是血的教训。”
说罢,少年拼尽最后一丝法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单游扔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少年才智过人,刚有动作就让江逢月和单游都吓了一跳,最后发现只是一块小石头,且速度不快,哪怕单游左手骨折,轻轻一偏头也足以躲了过去。
然而他们的灵识与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这块石头上,生怕其有古怪,却没发现俊秀少年双目一凝,对石头没有砸中单游一事完全没有在意,反而可以说乐于见得,全力之下将一枚断裂的剑刃朝着单游,不,应该说朝着他身后的石头扔去。
剑刃速度快过石头数倍,一瞬就将其追上,二者于单游背后的空中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呲呲之声,有一丝火花被擦出。
“我最后的保险,就是布置毒阵时所使用的毒气,是可燃的。”
俊秀少年疲惫不堪,但很开心地笑了一声,最终力竭倒下,在闭眼的前一瞬,他用余光看见了,前方有火光滔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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