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挺乖
“嘉嘉，棉棉那个死丫头一直不肯回家，你好好说说她，你那又没人，我不放心。”
徐芳芳女士一通电话，把周嘉许从梦里叫醒，他捏着眉心看了一眼窗外，回道：“没事，我今天晚上就回去了。”
熬了大半夜，总算把竞标的这个项目拿下了，不过嗓子哑了。
“感冒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周嘉许给自己倒了杯水，听电话里絮叨了一阵，“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诶诶诶，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啊！”
周嘉许挑了下眉，果然又听见电话那头说起：“……上次见的小姑娘怎么说？我看照片里漂漂亮亮的，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见见？”
“……妈，你就不会换个话题？”
周嘉许靠在桌边上，握着杯子突然想起小孩脸红的场景，喉结滚动片刻评价道：“还挺乖。”
“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徐芳芳声音激动得很，往常她一提这事，总给她挂断，这回看来有戏，正当她想探探口风时，嘟嘟声毫无意外地响起来。
徐芳芳：“……”
周嘉许挂电话是因为另一个电话进来了，周棉棉破天荒地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小没良心的，肯定有什么事才会突然关心自己的。
“今晚，老实说，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并没有，我只是请了客人来家里。”
周嘉许不以为意，她也不是第一次请人去家里玩了，“行，到时候我带点吃的回去。”
“吃的就不用了，你买束玫瑰花回来，挑最贵的最好看的。”
“男同学啊？”
周嘉许调侃了一句，被周棉棉怼了回来：“屁嘞，我是看你房间里单调，装饰装饰而已，况且你妹妹我天生丽质，用得着去讨好别人嘛。”
“跟谁学的，小孩子不准讲脏话。”
“哥，求你了，带束花吧。”
周棉棉求了好久，都没听见对方回话，于是冷不丁地大嗓门喊了一句：“哥！”
“……叫魂啊？我听得到。”
“我喊了你那么久，你都不出声……”
周棉棉那头在抱怨，周嘉许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反手撑着桌面，眼神盯着屏幕里红色的感叹号陷入沉思。
小孩，看不出来还挺有小脾气。
他抿唇轻笑着摇了下头道：
“棉棉，你说我要是突然给你带个嫂子回家，你会喜欢吗？”
“不会，坚决不会，哥，你千万别带女人回家，你的审美我坚决不会苟同的。”
周棉棉几乎是被吓到了，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滔滔不绝说着：“上回来这里的女人，你没发觉人家的眼神像是要把你吃了吗？哥，你傻了啊，她们都是看中你的钱！”
“你想啊，你单身了二十九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喂，哥，你在听吗？我先不和你说了，我的客人马上到啦，记得玫瑰花。”
“人傻钱多”的周嘉许：“……”
-
“云梨啊，我打算月底就把梦天地关了，提前跟你说一声。”
“为什么呀？秦姐，不是开的好好的嘛？”
“唉，还不是家里头那位做生意赔了本，不然我也不至于卖了这地方。这么多年的感情啊，没办法，谁让梦天地不挣钱呢。”
“您也可以收费啊，这样不就多一项收入了吗？”
“算啦！爱好和钱搭上关系，不就违背我当年建立梦天地的初衷了嘛？你是个好女孩，喏，这些就当留个纪念喽。”
云梨一边坐在出租车里一边回想着今天老板娘对她说的话，也是，这么多年，要把完全没有盈利的一家舞蹈机构维持下来，得付出多大的财力精力。
她理解但说实话，内心肯定舍不得，因为梦天地里的人真的单纯只是热爱才会集结在一起，不论是业余还是专业。
而且梦天地算是她舞蹈的启蒙，算算时间，将近十五六年的功夫相处，就跟第二个家一样。
老板娘给的东西是一本相册集，云梨不敢打开来看……
要是她有钱，就好了。
“美女，到了。”
司机师傅的说话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云梨偏头看了一眼偌大的别墅区，用钱堆砌起来的梦中城堡，这里的人应该不会有像她这样的烦恼吧。
付了钱下车，云梨在路边驻足了一会儿，良久从包里掏出门禁卡，下次还是把卡还给周棉棉吧，她想。
“云老师！你来啦！快进来。”
周棉棉看见她，就像小太阳似的，热情似火。云梨突然间却想到一件事，要是她能在这次省级比赛里拔得头筹，就有一大笔的奖金，或许梦天地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儿，她便开心起来。
“棉棉，学校里在组织舞蹈队，要去省里比赛，你听说了吗？”
周棉棉把饮料、水果一通全都端了出来，笑着回道：“听说了呀，这次规模可大着呢，各界杰出人士都会来当评委，学校里让咱们都积极点去报名参加。”
云梨点点头，这就好办了。
“前两天，朱老师还找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谈话呢，说是要带我们去见见世面，顺便拿个奖。”
“……”
云梨：“那你们怎么想的？”
周棉棉用叉子叉了块哈密瓜给她，说：“朱老师以前有过几次拿奖的经验，她说的也不算假话，所以我的小伙伴都被她说动啦！”
“云老师，你吃啊，可甜了。”
云梨当然吃不下去，她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事，朱晓燕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能力还是有的，这一点她并不否认。
周棉棉看她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叉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未来小嫂子苦恼。
“不过……云老师，你放心，我知道你也要带队，所以，你看我可以吗？”
周棉棉佯装提着裙摆转了一大圈又行礼，给了云梨一个超级大惊喜。
“当然，我的荣幸。”
云梨想排一支一男一女的舞蹈，现在女主角有了，男主角……
“不过，棉棉，你知道学校里还有谁跳舞跳的还不错嘛？男同学。”
周棉棉想了一下，一会儿眉头紧蹙，一会儿又摇摇头的。云梨也在想，她接手的班级里，男生跳舞出挑的不多，还要和棉棉搭档。
难。
正当云梨想放弃双人舞时，周棉棉犹豫地开了口：“其实……有一个人跳的还行，但他自大又懒惰，不知道肯不肯。”
“谁啊？”
周棉棉皱着眉，不情愿地说：“就是那个赵七七。”常和自己作对的。
赵七七？云梨想起来了，小男孩长得高高瘦瘦，手长脚长，但性格绝对不好对付，平时让他练习一下，都懒散的要命。
保持怀疑态度的云梨：“真的？”
周棉棉点点头：“云老师你别看他上课那副样子，他从小就开始跳舞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看见过。”
云梨见周棉棉不肯多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有目标人选比大海捞针强多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开始跳舞了，云梨按照承诺完整地跳了一次，周棉棉把过程录了下来，这时间花费的可不少。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云梨看了下时间，正打算说要走，就看见周棉棉拿起了手机，嘴里念叨：“怎么还不来……”
“棉棉，我准备回……”
“云老师，我都没带你参观过家里，来来来，我介绍一下。”
话音刚落，周棉棉风风火火拉着她，往楼上去，这楼刚上一半，就听见楼下传来动静。
“你爸妈回来了？”云梨压低音量猜测。
周棉棉几乎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疯狂点头，道：“你先去房间里躲躲。”
楼下脚步声响起，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云梨的心尖上。
她像做贼一样垫着脚，被周棉棉塞进了一个漆黑无比的房间里。
等她深呼吸一口气，心情平复过来，才想到，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明明可以说是来家访的……
房间里很黑，却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
“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周棉棉看见周嘉许抱着花正站在玄关处沉思。她把目光下移，便看见一双平底鞋。
不好！云老师的鞋！
“棉棉，你同学还没走啊？”
“走了啊，这鞋我新买的，好看嘛？”
周嘉许又看了一眼，皱眉道：“好看是好看，但你不怕挤脚吗？”
“……”周棉棉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喏，你要的玫瑰花，放哪里？”周嘉许换了鞋，本来想去做点吃的，却被周棉棉一反常态地拦住了。
“花给我，你刚出差回来，先去洗个澡，我给你点了外卖，不用你动手。”
“良心发现了？”
“对，是的。我亲爱的哥哥，就让妹妹好好伺候你一回吧。”
“免了。”
周嘉许瞧着她夸张的表情，估计又憋一肚子坏水，不过他确实有点累了。
“别发出太大的声音，也不要进我房间。”
“遵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告诉爸妈的！”
“你在说什么啊？周棉棉，你今天不对劲……”周嘉许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一秒转身上楼：“算了，懒得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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