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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设下陷阱


“好,  若女娃优秀,  便让她做女皇。”沐羽尘应道,  单手搂着安浅夜,  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  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我们还没有成亲,竟已在讨论小孩。”

        “这倒是,说不准会有变故。”安浅夜笑眯眯道,“谈这些为时过早。”

        “不知本王的王妃,可还有顾虑?”沐羽尘含笑道,  “今夜你一并说了吧。我明日会派人去礼部,  定婚期下月十五,月圆之日。”

        “下个月啊?”安浅夜喜滋滋的,  眼睛弯如月牙,  “有三媒六聘之类的,这能赶得及吗?”

        除了生娃这一事,  她倒没有别的顾虑,虽知未来会有艰辛,  但她坚信能和他携手度过。

        “大婚隆重便可,  别的都可从简。”沐羽尘思忖道,  “我仔细考虑过,  在婚礼前几日我会送你去太尉府,你从那里出嫁。”

        “你处理吧,我都听你的。”安浅夜笑吟吟。两人漫步走着,  途径碧云院时,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早些休息。”

        沐羽尘抬手,摸了摸脸,那里仿似还残留着一抹柔软。他不禁轻轻一笑,在下个月大婚后,她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名正言顺地拥有她!

        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去办一件事。

        啪的一声,在一间主屋内,沐羽尘重重放下茶杯,紧紧皱着眉。在不久前,他的心情还是兴奋开朗的,如今却蒙上了一层灰雾。

        他沉声问道:“本王下个月便会大婚,让你们制的药,仍没有眉目?”

        在他面前,站在一排疾医,个个愁眉苦脸。在狩猎第一日夜里,他们便接到命令,让他们研究不伤身的避子汤。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他们一筹莫展。现有的避子汤,全都伤女子的身,而不伤身的,一时半会也制不出来。

        一名老疾医无奈道:“殿下,时日太短,何况便是制出来,也得用在人身上试一试,才能确立效果,一两月太仓促了。”

        沐羽尘深深叹息,问道:“要多久?”

        “这……”几名疾医互视一眼,“臣无法保证。避子汤的效果,便是让女子无法有孕,这违背了自然,那必然是会伤身的。”

        “分明是你们医术不佳!”沐羽尘反驳道。见一群疾医面有委屈,他闭上眼轻叹,“尽快制出,否则本王前路一片黑暗。”

        女子二十岁前有孕,对身体不好,若制不出不伤身的避子汤,那他就只能忍四年。

        夜夜抱着娇妻,却只能干看着?那是看四年啊,可不是四个月。

        疾医们虽觉莫名,但也没胆子问,更何况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别的事也不归他们管。

        “此事你们守口如瓶,不得宣扬,否则严惩不贷。”沐羽尘嘱咐道,“都出去吧。”

        在疾医们出去后,书柜自动开启,一个黑衣人入内,拱手禀道:“殿下,乾华宫有异。”

        “大概是要借机生事。”沐羽尘微微一笑,眺望向皇宫方位,“父皇真是越发无耻,竟要开始利用女子的闺誉。”

        事实上,这也是他们挖下的陷阱,但不想,隆嘉帝真的跳了进来。

        在那九重宫阙内,点着几盏灯,烛光飘落在每一个角落,金器上闪烁着星点。

        “将霍丫头的事宣扬出去。”隆嘉帝淡淡道,坐在案几后面,微皱着眉,有几分寂寥。这一趟狩猎,他失了两个儿子、一个宠妃,原还不觉得什么,但一回到深宫……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没有了许贵妃、两个宠子,在后宫,他无一人可思,在子孙里,他也无一人可亲。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明了。他并不是很宠很爱许贵妃,也不是很看重两个儿子,他爱的从来都是那三人的意义——让他不孤独。

        他给予那三人宠爱与荣华,只为了汲取他们身上的温暖。当他们犯了大错,触到他的利益与底线时,他便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他们!

        因为,从始至终,他只爱他自己。

        当沐羽尘一日日壮大时,他感受到威胁,才会容忍沐思崖去刺杀,才会不顾大局,欲将太子位留给易拿捏的沐思崖。

        江山社稷,在他眼里,都是其次。

        思绪回笼,隆嘉帝淡淡道:“霍丫头离开了京城,本就刺激到了镇南王,若是将昨夜宴会之事传出,让霍丫头名节受损……”

        届时,镇南王府与□□必会生嫌隙。只要镇南王府不站在沐羽尘那边,那他赢的机会就会很大。

        “陛下,属下不大懂。”暗二拱手道,“两位皇子已薨,虽还存有几名小皇子,但据属下观察,这其中并无帝王之材。陛下便是赢了殿下,也只能将江山给他,为何还要斗?”

        “你是不懂。”隆嘉帝声音淡淡,脸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笑容,阖上眼倚靠在软椅上,“朕给他江山,和他自己夺江山,这二者有本质区别,何况,朕可不想被他赶下龙椅。”

        “属下明白了。”暗二颔首,向后退去,准备去率人宣扬拒婚请婚一事。

        翌日,京城各处议论纷纷,全都在谈论几件事,围绕着镇南王府、□□展开。

        在京城,沐羽尘本就是风云人物,刚灭了义衍,又受封秦王,霍云洁才情双全,亦常受关注,再加上一个备受争论的山贼,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一场桃色风波就此席卷开来。

        茶楼、点心店、客舍……到处都在讨论。

        “诶,你们听说了吗?”有人问道,“秦王殿下为了一个山贼,拒婚安乐郡主,惹得佳人伤心欲绝,留书出走……”

        另一人道:“前因是镇南王立功,为此请婚秦王,但秦王以身体抱恙为由拒婚,但在下一刻,他又以军功请婚,为娶一个山贼。”

        “安乐郡主丽名传天下,但不知那山贼是何等品貌,竟胜过了她?”有书生在唏嘘。京城的才子书生,对霍云洁的感官大都很好。

        “这算什么?”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神秘兮兮,他的话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我堂哥参军,就在秦王殿下的北境,前些时候他传信回来,提到了一件很大的事……”

        “什么事,快说!”有人追问道。

        小厮左顾右盼后,才压低声音道:“秦王殿下灭义衍,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去北境的路上,义衍杀手来袭,害得秦王妃命悬一线,因而殿下一怒之下灭义衍国。”

        “是真是假啊?”有人怀疑,“若真如此,殿下有公报私仇之嫌,这名声可不好听。”

        “怎不好听?”另一人反驳,“义衍常年侵犯北境,这次又伤到秦王妃,殿下终忍无可忍,一举灭了义衍,还北境万载安宁!”

        “对!”旁侧人附和道,“此等大功,足以名传天下、震慑诸国!”

        两方人争执不休,各抒己见,或争论沐羽尘灭义衍是为哪般,或争论安浅夜霍云洁谁胜一筹。双方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大打出手。

        作为当事人之一,沐羽尘早已去上朝,安浅夜还在闷头睡大觉,至于霍云洁,则已在百里之外。

        外头闹得凶,三人却似在风波之外。

        日上三竿,安浅夜迷糊醒来,在床边,小丫鬟正给她打着扇,见她挣了眼,忙唤外房婢女进来伺候。

        “殿下上朝了?”安浅夜一边用清水擦脸,一边问道。大约是昨日太累,她今日才会起得晚,都来不及送他出府。

        “殿下早去了,临出府前,特意来了一趟碧云院,吩咐奴婢给姑娘打扇。”小丫鬟恭恭敬敬答道,偷偷瞧了她一眼,“姑娘,听采事的人说,外面都传疯了呢。”

        “什么传疯了?”安浅夜随口问道,坐在铜镜面前,让一名侍女给她描妆。旁边,依旧有侍女在打扇,实在是天太热了。

        “便是前夜殿下、姑娘与安乐郡主的事……”小丫鬟详细叙述,又挑了几则言论讲出,“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姑娘人好着呢!”

        安浅夜撇嘴道:“又不干他们的事,他们在激动什么?殿下灭义衍,虽与我有关,在为我报仇,但主要是为还北境安宁。”

        有一名丫鬟递来一本画集,这里面全是各式发髻。她翻了十几页后,指着一种发髻道:“就这一个吧,还不错。”

        丫鬟们一看,都忙碌起来,有给她做发髻的,有去拿首饰的,也有去拿衣鞋的。

        每一套衣饰几乎都是同色系的,颜色相差都不大,不至于太艳俗。

        其实,有几款复杂精致的发髻,安浅夜也很喜欢,但没有耐心等,是以挑了个简单的,只消一会儿,便有了成果。

        几只玉簪别在发间,再配上精美服、饰,安浅夜望着铜镜,心里直感叹:活脱脱一个大美人,论颜值,她也不差霍云洁。

        “殿下!”门口婢女行礼。

        “起。”沐羽尘跨过门槛,后面跟着一群仆婢,个个手上都端着点心盘,“你刚起,还没有用膳吧?”

        安浅夜登时望去,提着裙摆迎上前,笑吟吟道:“你回了,早朝怎么样?”

        “和镇南王争执了几句。因安乐郡主的事,他见我总沉着脸。”沐羽尘答道,挥手让侍女们都退下,“都去院外。”

        点心盘,都放在书桌上首。沐羽尘入座,又将她抱坐在腿上,取了一支笔,醺了点墨,“我记得,你前日说过要读书认字。”

        安浅夜颔首,左手去取点心,一边吃着,一边看他写。字迹遒劲有力,字体端端正正。

        “沐羽尘,我的名字。”他如是道,教她握笔姿势,握着她的手,在那三个字的旁边,又写上一列字,“你来试一试。”

        安浅夜一听,仔细看了看字结构,刷刷刷写下三个字,笔若游龙、字如狂草,几乎辨认不出他的名字,但她很满意。

        “再来一遍。”沐羽尘轻语,取来一块蜜桃,喂入她的口里,“若写得好,有奖励。”

        安浅夜闻言,方认认真真临摹着,和他的字迹倒有一两分相似。她复又临摹几遍,直到字迹美观了些,才喜滋滋道:“不错。”

        “黎二丫。”沐羽尘接过笔,在纸上又写下三个字,末了笔一顿,“丫丫,你姓安对吗?”

        “你怎么知道?”安浅夜惊异地问。

        “上次你被冥王蛇咬伤,萧兄和小胖墩前来治你,曾用安姑娘唤你。”沐羽尘答道,偏头望着她,“你的真名是什么?”

        “安浅夜,平安的安,深浅的浅,黑夜的夜。”安浅夜回道,眼珠子一转,忽的神秘兮兮地道,“我告诉你哦,我是魂穿的,就是借尸还魂,你怕不怕?”

        沐羽尘皱眉,问道:“那你的真身在哪?”

        “我回去故乡后,再穿回来时,似乎是身穿,如今连相貌都变了。”安浅夜迟疑道。说罢,她又戳了戳他的脸,“你真不怕?我是妖怪哦,会吃人的。”

        “你不是妖怪,是妖精。”沐羽尘失笑,“妖怪吃人,妖精只会迷惑人。”他点了点她的鼻尖,一脸宠溺,“还是只超凶的妖精。”

        笑得真好看!安浅夜看呆了,一回过神,便坐正身体,挑起他的下巴,严肃道:“妖精,别勾引我,否则,我会‘吃‘了你的!”

        “殿下,”牧清铃匆匆入门,一见那二人的姿态,顿时把脸一捂,“青天白日的,两位注意一点行吗?”

        沐羽尘扫去一眼,淡淡道:“尽早适应,现在我们没成亲,还克制了些。”

        牧清铃一脸生无可恋,叹了口气,走近几步小声道:“镇南王派人传了消息,认为鱼儿已上钩,欲在明日早朝启动计划。”

        沐羽尘笑着回道:“回消息,请镇南王气得失去理智,上街去巡视一圈,最好再大病一场,明日带病上朝。”

        “你在憋什么坏主意?”安浅夜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安浅夜: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沐羽尘:你抢我的词了╭(╯ε╰)╮

        安浅夜:大婚之日,我要好好地“吃”你!

        沐羽尘:避子汤还没研究出来(╥_╥)

        安浅夜:……

        沐羽尘:……

        疾医们:臣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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