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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并清算


应该如何夺回来?明抢,  还是暗夺?

        隆嘉帝在沉思。先皇遗旨,  不容许在外,  无论其内容如何,  他都必须拿回来。

        如若是明抢,  则需派人去胁迫老右相,  拿他满门做要挟;如若是暗夺,则需知道圣旨的下落。横竖,都得动干戈。

        隆嘉帝心里恼火。先皇留下遗旨,是在防他吗?若是对他不满,昔日又何必立他为太子,  将这万里河山交予他?

        他冷哼了声,  先帝留有遗旨又如何,这已不是二十四年前,  不是先帝的年代,  而今他才是大雁的皇,他才是主宰!

        属于先帝的时代都已过去!他有何惧?!

        此时,  许贵妃莲步缓缓,立身在他的后面,  莹白的手指轻动,  为他轻按着身上各处。

        他似有倦意,  忽道:“暗二进来听令。”

        王公公等人告退,  迅速离开帐篷。许贵妃也盈盈一拜,“臣妾告退。”这一向是规定,隆嘉帝命暗卫现身时,  旁人皆得回避。

        一个黑衣人拜道:“陛下。”

        他身形高大,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暗卫们,一向是在暗处游荡,但不代表,他们在明面上没有身份。

        “上次,让你们查的事,可有消息?”隆嘉帝淡淡问道,声音很低。

        暗二低声回禀:“二皇子暗卫上千,但具体多少,属下不知;而其暗卫真实身份,除了牧冰,以及转为明卫的牧清铃之外,其余的属下无从查知,有负陛下所望。”

        “瞒得倒真紧。”隆嘉帝轻笑,又叹道:“朕怀疑,朕身边有他的暗卫,但不知是谁。”

        暗二小声道:“属下仔细探查过,甚至将陛下身边内侍换了个遍,但也无从发现。”

        “罢了,此事先缓缓。”隆嘉帝轻语,手指敲击在桌上,片刻才又道:“你去通知暗一,让他去办一件事,务必成功。”

        他闭上眼,冷声吩咐道:“老右相素来机敏,必是猜到了朕的意图,怕朕会拿他一家老小威胁他,便会连夜转移遗旨,比如交给太尉。让暗一带人尾随而去,趁机夺回。”

        不比老右相家无贵胄,太尉是皇后之父,是沐羽尘的外祖父,若被太尉得到,他又不能拿太尉一家人去威胁,便无法得到遗旨。

        “属下立即去做!”暗二退下。

        在距皇帐百来步时,太尉三人步履匆匆。

        几名老人气息不稳,快到沐羽尘的帐子时,太尉脚步一顿,拦住老左右相,低语:“为防止万一,让二皇子派人送我们过去吧,他的暗卫还不错。”

        老右相略有犹豫,而后点点头,“二皇子的品性,我是信的。”恰在此时,有侍卫过来,竟是沐羽尘派人前来,请三人过去。

        三人都惊疑不定。显然,早有侍卫等着,一见到他们,便会请他们过去。三人满腹疑虑,都跟着去了,有太尉在,倒不怕什么。

        “借我们一些暗卫。”太尉压低声音。可怜他们三人,是先帝最看重的大臣,曾经风光一时,权倾朝野,而今连厉害点的属下都没有,还得去向人借。

        沐羽尘迎来,轻声问道:“外祖父,祖父还留有遗旨吗?三位是打算去转移遗旨?”

        自得知隆嘉帝连夜召唤老臣后,他已猜到了大致情况。今夜出了第二份遗旨,以他父皇的性子,必会去查明,若仍有第三份遗旨未出,岂会不去夺回?

        安浅夜坐在软椅上,正用着点心。晚间几度起落,她没吃上东西,还饿着呢。沐羽尘谈正事,从来都不避着她,是以她不必出帐。

        太尉没有回答,因自己是沐羽尘的外祖父,得避嫌,不宜主动说出。

        老右相沉思片刻,坦诚道:“先帝还留有遗旨。二皇子一如闻名,聪明睿智。”

        沐羽尘微微一笑,轻语:“我与父皇暗斗数年,了解他的做事风格,他大概张着大网,正等你们钻。此行前去,怕是遗旨不保。”

        老右相一怔,皱起了眉,叹道:“但若不转移它,陛下胁迫我家人,届时……”他满门上百人口,更有襁褓婴孩,怕是都要丧命。

        怎能忍心?可若任遗旨被夺,他又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先皇?当真是左右为难。

        “可以金蝉脱壳。”沐羽尘提议,向一旁吩咐道:“拿过来。”有侍卫上前递来一物,那是一卷黄布,看模样应该是圣旨。

        老右相将它摊开一看,顿时满目惊讶,一脸骇然,“殿下,这是?”圣旨上,盖着先帝的玉玺印,那方玉玺,已做了先帝的陪葬物。

        圣旨上,赫然写着:若新皇不善,为防百年基业被毁,朕许大臣废之,另立新帝!

        “伪造的一份遗旨,内容是我编的。”沐羽尘淡淡回道。其实,这是一份空白圣旨,被他命人弄脏弄旧,令它看起来像古物。

        他只是皇子,隆嘉帝不传皇位给他,他便只能篡位,而篡位,是需要理由的。但有先帝的遗旨在,他就名正言顺。

        而二十四年前,老左相便宣读过遗旨,若是出现第二份遗旨,也不足为奇。

        老右相的手在抖,面色凝重。旁人不知,但他是知道的,这份假圣旨,和先帝留下的那一份遗旨,两者内容是相似的!

        沐羽尘平静地轻声道:“几位拿着这份假圣旨,若是被父皇抢去,他便不会再挂念,几位就可高枕无忧,真圣旨也能保住。”

        “只怕骗不住当今圣上。”老右相担忧。若能保住遗旨,又能护住满门,他是极乐意的。

        沐羽尘却不在意,只低声道:“父皇的性子傲,如今已有点自负,若得知先帝防他,有意废他,怕是会恼羞成怒,嫌假圣旨碍眼,便会直接令人毁了遗旨,不会深思的。”

        老右相捏紧假圣旨,而今,只剩这个办法,只能去赌一赌。他幽幽叹道:“臣有一事不解,殿下为何要帮我们?”

        好心,做善事?这怎么可能!

        “据我推测,那遗旨的内容,应当对父皇不利,既对父皇不利,那便对我有利。”沐羽尘轻声笑道,很是坦诚。

        他伪造的圣旨,哪怕再真,也成不了真,何不如以假换真,毁了一份假的,留下一份真的遗旨,有朝一日他篡位时更有名目。

        右相犹豫一会儿,颔首道:“那有劳殿下了。若有一日,陛下不善,而殿下欲谋大事时,臣会念着这份情!”

        “牧冰,你带部分暗卫护送三位大人去。”沐羽尘吩咐,似沉思了一下,又微笑道:“此行,我还交给你一项任务。”

        此时,几名老人拜别道:“告辞!”他们有自知之明,不方便去听,皆在帐外等待。

        “殿下。”牧冰过来。

        沐羽尘也坐在软椅上,洗净了手,一边剥着荔枝,一边轻声道:“遗旨事关重大,父皇必然重视,应当会派其暗卫头目去。”

        牧冰了然,问道:“殿下想查出他的身份?”

        “父皇的暗卫首领,一直是个秘密,无人知晓其身份。”沐羽尘微笑道,剥好了荔枝,便喂给安浅夜,又道:“瞒得如此紧,这便证明,暗卫首领必有明面上的身份。”

        他的暗卫也一样,在明面上有身份,全是各地大大小小的商贾,因此可判断,隆嘉帝的暗卫首领也如此,明、暗皆有身份。

        牧冰心中一动,惊讶道:“朝中某位大臣?”

        “正因如此,我从不拉拢朝中党羽,主要是怕被暗一混入我们的阵营。”沐羽尘颔首。

        安浅夜咀嚼着,咽下口中的荔枝,又吐出核后,才奇怪地问道:“你们不知他的身份?”

        “几十年以来,暗一总是神秘的,父皇身边,一向都只有暗二伴驾。”沐羽尘答道。

        一听,安浅夜忙道:“那天晚上,就是你们在书房密谈那夜,应该是大前夜,皇帝身边有个自称‘属下‘的黑衫男子,也许是暗一!”

        她回了现代一趟,并且看了自己的经历,那是小胖墩写的小说,其中有一章,便提到了隆嘉帝和一个黑衫男子的对话。

        安浅夜之所以怀疑,是因为那对主仆的关系实在太好,谈着皇位继承一事,所言竟是毫无嫌隙,若非暗卫首领,怕是不敢去谈。

        牧冰一惊,很是讶异,不知她从何得知。

        “牧冰,你去护送三位大人,再探查暗一身份。”沐羽尘吩咐道,接着又唤一名侍卫过来,“去打听一下,大前夜有谁入宫面圣。”

        两人皆告退。

        “丫丫,”沐羽尘抱住安浅夜,将头埋在她的肩窝,蹭了几蹭,含糊不清地道:“母后说你是有福气的,嗯,你是我的福星。”

        “痒!”安浅夜咕哝,缩了缩脖颈,只因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让她全身如电流,酥酥麻麻的,直冒着热气。

        心如擂鼓,分不清是谁的跳得快些。

        闻言,沐羽尘低笑,声音闷闷的,双手紧紧抱着她,呼出的气体渐渐灼热。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他蹙了蹙眉,有点无奈地放开她。

        “怎么了?”安浅夜狐疑。

        沐羽尘叹道:“晚间,你言道我身体有恙,父皇派了疾医过来,疾医给我开了药,让我喝了。药效,现在似有发作的迹象。”

        当时不只有疾医,还有两名侍寝婢女。

        “那不是大补药吗?”安浅夜惊呼。难不成她想岔了,那不是补药,而是春·药?

        沐羽尘回道:“那的确是补药,但我本就血气充足,如今精力更旺盛了。”尤其是,他抱着她时,闻着她身上刚沐浴后的清香……

        他原还想着,今晚住一个帐篷,睡一张床,抱着她到天亮呢,如今看来,这一整夜,自己怕是都睡不安生。

        “怎么办?”安浅夜脸上微红,眼睛却止不住地往下移,偷偷地瞄向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你往哪看呢,”沐羽尘微侧过身,干咳一声,万分无奈地道:“再看,小心我控制不住。”罢了,他出去用冷水浇浇吧。

        “殿下。”牧清铃撩帐进来,见那二人脸色不大自然,忽的戏谑道:“我怕是打搅啦?”

        “那是你脑补的。”安浅夜当即回道,打死也不承认。

        “有何事?”沐羽尘问道,岔开话题。

        牧清铃方收去玩闹心思,正色道:“据去打听的侍卫回禀,大前夜共有两人面圣,一人是右相,还有一人是……”说罢,她看向安浅夜,又道:“是刑部萧尚书。”

        见此,安浅夜深感莫名,牧清铃看她干嘛?忽的,她心里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难不成是我那渣爹?”

        在今早上,燕太子替弟求娶霍云洁时,太尉说出一则秘事,言道黎二丫的爹是刑部萧尚书,而她兄长是沐羽尘的至交好友萧子文。

        十八年前,萧尚书哄骗了她娘,生下了黎大丫和黎二丫,而在十六年前,萧尚书返京一去不回,自此了无音讯。

        在原小说里,黎二丫被处以极刑时,那监斩官正是萧尚书。好一个极品大渣爹!

        牧清铃答道:“就是那个萧尚书。”她也是一阵唏嘘,感叹世事难料。她一行人寻了几年的暗一,竟然可能会是萧尚书。

        安浅夜难以置信,用胳膊肘推了推沐羽尘,摇头直感叹:“你爹和我爹,居然是主仆,而且还都是渣男、渣父亲。甭说了,暗一肯定是他,这对主仆渣都渣得一模一样!”

        闻言,沐羽尘失笑,揉了揉她的发丝,温言答道:“应该错不了,将他代入暗一,那很多事便可解释得通了。”

        “什么事?”安浅夜追问。

        沐羽尘答道:“前几日,我去问外祖父有关你父亲的事时,除了你爹的身份外,余下的事,他全告知了我。”

        他仔细讲述。安浅夜被他抱在怀里,一边吃着点心,偶尔喂他一块,一边聆听着。

        十九年前,北边边境有乱,太尉率副将去镇守,次年形势大好,太尉欲派萧尚书回京复命,但遭萧尚书拒绝,太尉细问之下,才得知萧尚书恋慕民女黎丽华。

        雁国良贱不婚,有铁律在,太尉怜惜萧尚书的才能,不忍坏其名声,便为其隐瞒至今。

        两年间,黎丽华生下二女,因萧尚书身份特殊,怕影响仕途,是以二女皆随母姓,名字也好记,分别为大丫与二丫。

        直到在十六年前,太尉遭敌军死士袭击,重伤几近死去,由一千将士护送他回京,领头者便是萧尚书,北边边境暂由镇南王镇守,自此镇南王大放异彩,直至封异姓王。

        太尉缠绵病榻近一年,期间兵权旁落,落得一身闲。此间,萧尚书尽心照顾他,几乎是无微不至,让他心生感激,也存愧疚。

        因为,萧尚书自边境一别后,再也不曾回去,和黎丽华、两个女儿断了联系。

        太尉不解,追问之下,得萧尚书一句“我和她们终是无缘的,无法接她们回府,既已一年不见,不如就此断了,免得害了她们。”

        这也算个理由。律法如此,若是强行结合,贵人会遭罚,而贱者会遭流放。

        太尉难以释然,若非萧尚书送他回京,又照顾他而用去一年,最终不会做出如此决定。他对边境的黎丽华母女歉疚,是以在十几年来,一直命人在接济她们。

        纵然她们落草为寇,他也为虎作伥。

        听完整个故事,安浅夜愤愤不平,气鼓鼓道:“还恋慕我娘,他倒好意思说!若真有一点恋慕,一丝感情,十六年间会渺无音讯?大丫是怎么死的?得了病,没钱治!”

        那年黎大丫染上瘟疫,黎丽华抱着她四处求医,那是可以救治的,只需几贴药,但黎丽华没有钱,筹不到钱,大夫们不肯医治。

        那时,黎二丫刚满一岁,被托付给隔壁家的叔婶,由她们照看着,怕她也染上瘟疫。

        几天以来,黎丽华日夜未眠,抱着病得恍惚的黎大丫,在一家家医馆前跪着,不停地哀求,头上都磕出了血,但那时遍地瘟疫,药比人命贵,无人怜悯她,无人怜悯黎大丫。

        一次次的,她被人赶出来,黎大丫的病情渐重。她四顾周围,想到昔日的恋人,但他在哪里?周围只有嫌弃的路人,冷漠的医者!

        那时的绝望、心如刀割,难以言述!

        黎大丫最终死去,黎丽华亲自埋了她。此后,黎丽华开始拿刀,开始拼命,开始拦路打劫,开始刚强,也……开始爱钱。

        是的,钱比人命贵!

        “丫丫。”沐羽尘轻语,轻拍着她的背,带点安抚的意味,听着她的叙述,想到她过去的一些经历,不免疼惜道:“都过去了。”

        只是幸好,他的小山贼没事。

        “没有过去!我们受尽苦难,凭何他步步高升?”安浅夜驳道,磨了磨牙道:“得想个法子,好好整一整他,先收个利息!”

        等她那便宜娘赴京之后,再来算总账。

        “还有一事。”沐羽尘轻声道。那件事,他曾怀疑过,但一直寻不到证据,若是暗一真的是萧尚书,那几乎可以证实了。

        当初,太尉尚掌权时,母后虽不得宠,但父皇对她还不错,也常去她的宫里坐坐,可自从太尉再无兵权后,父皇便肆无忌惮了。

        沐羽尘目光微冷,轻语:“萧尚书是暗一,奉父皇的命,在监视外祖父,伺机伤他,因而不肯离开边境,才言道恋慕伯母,且生了你们两个,后来太尉重伤,他回京……”

        便一去不返!这个时间,是对得上的。

        安浅夜气得直冒火,弄了半天,黎丽华包括大丫二丫,都被萧尚书利用了,在他完成任务后,便被其随手舍弃,像扔垃圾一样!

        “真想左右开弓,抽他几个大耳光!”她挥了挥小拳头,但说着不过瘾,便摇沐羽尘的胳膊,眨巴着眼道:“你帮我想个招,揍他!”

        “萧尚书最重要的,是什么?”沐羽尘问道。

        安浅夜苦恼道:“我哪知道。”

        沐羽尘回道:“是主人。对于暗卫而言,主人胜过一切。暗卫骨子里是冷血的,你便是打他,他也不会感到痛,要对症下药。”

        闻言,安浅夜看向牧清铃。

        牧清铃扮了个鬼脸,笑嘻嘻道:“殿下和我及牧冰一同长大,这情分是不同的。”

        “想要暗卫难受,便需对付父皇。”沐羽尘轻声道,而对付隆嘉帝,也在他的计划里。

        这一次,小山贼忽然沉睡,离开了他,他心中慌乱,是以全部心神都放在她的身上,都在和小胖墩的博弈上,以致忽略了燕太子以及隆嘉帝,才有曲使臣这一劫难。

        如今他缓过了神,所有对付过他的,一个都别想好过,别想就这么算了。

        “但我还是想打渣爹一顿。”安浅夜咕哝。不打一顿,不挥他一顿鞭子,她难以消气。

        沐羽尘颔首笑道:“明日狩猎,我带你去。”

        安浅夜嗷呜一声,扑入他的怀里,笑眯眯地道:“你最好了!”若非顾忌有人在,她真想补个亲亲,啃他一口。

        沐羽尘失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又喂来一颗荔枝,问道:“丫丫,你也帮我想个招,如何让父皇震怒,无闲心理会其它?”

        “你要做什么嘛?”安浅夜好奇道。

        沐羽尘低声答道:“关乎曲使臣的事,我想将火引至大皇兄身上。看一看,父皇会否为了保大皇兄,而自己招认。”

        他倒想看看,隆嘉帝、许贵妃、沐思崖、沐正临四人,常常自诩感情好的一家人,当危难临头,会否真如一家人般风雨同舟?

        沐羽尘低语:“声东击西。我准备闹出一件大事,吸引父皇、燕太子几人的注意力,届时曲使臣便无人理会,有利另一项行动。”

        安浅夜沉思,忽的贼兮兮一笑,只因自己想出了一个贱招:“把许贵妃打晕了,送到燕太子的床上去,再闹得众人皆知。”

        如此一来,隆嘉帝、许贵妃、燕太子、大皇子一干混蛋,鼻子都会气歪了。

        “虽损了点,但解气!”牧清铃鼓掌赞道。

        沐羽尘微笑道:“便如此办。”他的小山贼果真是鬼点子多,如此损招,实合他心意。

        “但许贵妃一向呆在皇帐里,身边有暗卫们保护,要掳走她也不易。”牧清铃沉吟。

        “让她离开皇帐,再引她去无人地。”沐羽尘笑着回道,看向安浅夜,刮了刮她的琼鼻。

        三人分头行事。沐羽尘步至皇帐前,烛光透过帐布,洒入他的眼里,映射出一片冷光。

        数年过去,那一点父子之情,那一颗孺慕之心,早已在失望中磨灭殆尽,而今剩下的,只有想着如何扳倒对方。

        “父皇。”沐羽尘作揖。

        隆嘉帝淡淡道:“羽尘,有事吗?”他靠在软椅上,身子软趴趴的,面色却很威严。

        “儿臣想问父皇一些事。”沐羽尘正色道,扫了许贵妃一眼,便不再言语。

        见此,许贵妃盈盈一拜,“陛下,臣妾先出去了,正巧无困意,去赏赏月。”

        她刚一出帐,便目光一凝,因见安浅夜抱着小包,脸色慌张、步履匆匆,看其模样鬼鬼祟祟的,令她心里一动,不由得跟了几步。

        许贵妃向左右望了眼,自己的婢女去煮补品了,而周围剩下的,全是隆嘉帝的仆婢,若命令他们去,怕是会惊动隆嘉帝。

        见安浅夜渐渐走远,她忙跟了上去,也来不及思索太多。狩猎场里,全都是侍卫,倒是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许贵妃跟了几十步,见远离了皇帐,怕隆嘉帝找不着她,本欲打道回府,却见安浅夜闪身入了帐,当即一惊。

        那座帐子,竟是右相府的。难道右相府和二皇子有牵扯?那不可能!许贵妃不信,右相府的大小姐是大皇子正妃,怎会帮二皇子?

        但事实摆在眼前。她轻手轻脚,绕到帐子的后面,左耳靠近帐布,听着里头的声音。

        却在此时,一只手伸来,捂住她的口鼻。那只手上,有着刺激性的气味,她眼前一黑,身体瘫软,直接昏死过去。

        安浅夜从帐子里出来,脸上全是笑意。其实这座帐子是她的,在不久前,沐羽尘言道喜欢这一块地,右相自然将位置让给了他。

        双方换了个位置。

        如今,便只剩将许贵妃送至燕太子床上。

        “清铃,你送她去。”安浅夜悄声道,又吩咐另一人,“点火,烧了燕太子的帐篷。”

        燕太子帐外有几名侍卫,不便送人进去,毕竟动静太大,但若是着了火,侍卫们便得去救火,那防守自然会有漏洞。

        烈火熊熊,浓烟呛鼻,几个火把扔来,立即便点着了帐篷,火势狂野。燕太子正在沐浴,眼中精光闪闪,当即冷哼了一声。

        他披衣而起,身上水珠滚滚,头发一撮一撮的,稳着脚步从容出了帐蓬,脸色冷然。

        此时此刻,会对付他的,只有沐羽尘。为了报复他,为给他一个教训,便弄这些火?

        幼稚!官场上尔虞我诈,向来是杀人不见血的,暗杀刺杀,那上不得台面!

        侍卫们忙去救火,匆匆去抬了水来,都是之前挑来用的,各府都预留了点。

        “怎么回事?”隆嘉帝接到消息,快步赶来。

        各府贵人得闻消息,皆出帐向这边走来。

        燕太子眼皮一掀,看了看隆嘉帝身边的沐羽尘,似笑非笑道:“只是一些宵小辈,孤倒是高看他了,曾以为他是人中龙凤!”

        火势被扑灭,浓烟袅袅升起。隐隐约约间,里面传出咳嗽声,很细很轻。

        明显是一名女子。

        燕太子愣了下,自己出使别国,未曾带美姬过来,帐子里怎会有女人。

        正在这时,一个很机灵的侍卫上前,在燕太子来不及阻止下,一把掀开了烧得破烂的帐帘,露出了里头的女子。

        他只以为有刺客,本着立功的心态,替自家太子殿下办事,欲捉拿“刺客”!

        燕太子已发现不对,心里忽有担忧,七上八下的,待看清女子面容时,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忙向隆嘉帝望去。

        隆嘉帝面沉如水,脸色十分难看,身上犹似罩着寒霜,眼里却充斥着熊熊怒火,双手紧握成拳,上面青筋凸起。

        那是他的许贵妃,衣裳不整,形态失仪,竟坐在燕太子的床榻上,而各府贵人都看着!

        “滚,全给朕滚!”那满腔的怒火,已经烧毁了隆嘉帝的理智。他上前,身体微微发颤,那是因在压抑怒气,怕自己失态。

        众贵人忙告退,全都缩回自己的帐子,一个个的,都不敢露出头,生怕遭无妄之灾。

        许贵妃呆呆道:“陛下?”她还没回神,刚在浓烟里清醒,正咳嗽着,便见隆嘉帝眼神阴鸷,像是一尊大魔神般。

        她何曾见过他如此?当即便呆了。

        隆嘉帝一字未言,抱起她直接回皇帐,将她扔回床榻上,一番动作竟是毫不怜惜,冷冷道:“你为何在燕太子床上?”

        “臣妾、臣妾不知陛下何意?”许贵妃更懵。

        “收拾好自己,看你像什么样!”隆嘉帝冷斥道,平生第一次,他对许贵妃不耐烦,一见她懵懂的模样,心里便浮现一个字:装!

        事实上,许贵妃何等品性,他是知晓一二的,只是平日里宠着她,她的万般缺点,在他眼里都透着几分可爱,可如今心情不同,再看她自然也有不同,只觉得她做作。

        许贵妃泪眼汪汪,自己一向受宠,何曾遭过冷言冷语,但她知隆嘉帝在气头上,自己若是聪明,便不能反驳一句话。

        隆嘉帝却不理她,直接出了皇帐,又来到燕太子的帐前,冷着一张脸,沉声问道:“燕太子,此事你作何解释?”

        燕太子心中恼恨,冷瞥了眼沐羽尘,态度倒是不卑不亢,拱手道:“陛下,外臣是冤枉的。试问圣驾当前,外臣岂敢触犯天威,此事必是栽赃嫁祸,请陛下彻查!”

        这事太明显了,但凡不是个蠢蛋,都不会在众人环绕之地,和一国贵妃幽会。

        安浅夜眼波流转,盈盈浅笑道:“殿下,燕太子指证你杀使臣时,言称你是故意留下破绽,在利用人的反向思维,而为自己洗脱嫌疑,如今他会否也是利用这点洗刷嫌疑?”

        因为事情太明显,完全是个摆在明面上的阴谋,计策太低端,摆明了是栽赃嫁祸,人们反倒不会去怀疑燕太子。

        这便是利用人的反向思维,从而洗刷冤屈。

        沐羽尘顿时笑了,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他的小山贼,说话越发犀利,直戳要点。

        燕太子心里恨恨的,又道:“若按姑娘所言,我是故意如此,那所谋所图是为何?”

        “栽赃嫁祸呗。”安浅夜手一摊,无奈道:“你接下来的举动,是否打算证明此事是殿下所为?你掳走贵妃,故意闹出这一局,用去栽赃殿下,嗯,真是毒辣!”

        燕太子几欲吐血。晚间,他的一番说词,被这小姑娘悉数还回。他拜了一礼,做了一国太子最崇高的礼仪,正色道:“陛下,外臣清者自清,望陛下明断!”

        “陛下。”许贵妃梳洗后,缓缓走来。经婢女陈述,她已知个大概,明白自己被设计了,心里恨得直滴血,眼睛里如淬了毒般,“陛下,给臣妾做主啊!”

        事情紧急,她已顾不上面子,将自己跟踪安浅夜,又被人迷晕之事和盘托出,“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是被二皇子设计的!”

        沐羽尘去找隆嘉帝谈事,以致她出了皇帐,跟踪安浅夜后被迷晕,这必是计划好的。

        “哦,娘娘跟踪民女,出了事,竟还怪民女啊。”安浅夜哼道,“民女让娘娘跟了吗?”

        “证据呢?”沐羽尘淡声道:“万事讲究证据,才能立案定罪,而贵妃全凭一张嘴?”

        “你!”许贵妃脸色发青。

        却在此时,皇后形态威仪,领着侍女仆人走近,微侧了下头,吩咐道:“押了许贵妃。”

        两名太监上前,抓住许贵妃,惹得她惊怒叫道:“放肆,竟然如此对本宫!”

        “皇后。”隆嘉帝蹙眉,很是不悦。

        皇后冷静答道:“陛下,后宫诸事一概由臣妾管理,在臣妾的管辖下,竟出了这等丑事,臣妾必须查个明白!”

        “陛下,救我!”许贵妃忙道,一脸急色。落到皇后手里,她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作者有话要说:安浅夜(搓手):一场好戏,精彩又解气,闹吧,撕吧,冲上去打一架!

        沐羽尘:你看起来好兴奋、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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