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呃，目的地黄花塘（15）
呃，在他们干仗之前，水龙回到了教室专用车。坐在驾驶座上玩手机。一身深蓝色的司机制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大夏天还要穿这么多衣服真的很让人头大。
蕾蕾...付成功这个老鳖真恶。
“恩（我）尬（家）匣子（孩子）不似（是）瞪（在）育才中学上涯（学）的嘛，他那时候搞恩（我）讲...”
唉，这是什么什么老师，又开始吹嘘自己孩子在学校的光荣事迹了。真是受够了攀比心理过重的人。
水龙，生于1978年，属蛇，大家都知道。
他和张奎都是从做小工混起来的，是淮平人。二人都是初中辍学去混的社会，机缘巧合的被当地的包工头选去，一个当保镖，一个当保姆。
水龙看着就像是玩刀弄枪的，因为身上纹了不少东西，都是不懂事的时候乱画的。年轻时候张牙舞爪，打过不少架，要是放在今天，枪毙几次都不为过。
他的家庭...呃，父亲常年外出打工，母亲在家带孩子，家里有块地，母亲力气也大，就不多烦神。
母亲本就是个粗人，没受过教育，再加上对孩子通常的破口大骂让水龙每天日子过的很不是滋味。
毕竟是妈生的，妈说的肯定是对的。
这天，又是鸡没醒，起床走山路上学的一天。
天逐渐冷下来了，水龙还是穿着父亲穿剩下的短裤，盯着两条竹竿腿，吐出丝毫不满，母亲听见了，就大声训斥他不知足，爱攀比。
今天的特征应该再加一条：满肚怨气。
“神经病啊！我妈曾经说过，如果有人打我一拳，我就要打他两拳。”
班里的小霸王因为水龙和心仪的女孩被安排做同桌，很生气，需要发泄发泄。
小霸王的口哨声顺势响起，三两个身材不等的学生制服的小屁孩拿着自带的棍棒武器，朝这里走过来。
水龙慌乱无比，坑着头，无力的捏紧拳头。
这是他第一次害怕。
痛苦的喊叫在校门口的草堆里低鸣，什么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在那之后的几天，他总是很晚很晚回家，由于家里没有煤油灯，所以母亲就看不清楚。
正直冬至，母亲忽而觉得有些冷，还是烧些杂草，至少不能让孩子冻着了。谁知这亮光照遍了水龙腿上的淤青。
“这是谁打的？你在学校里又惹谁了？”
水龙连连摇头。
“妈明天到学校给你讨公道！”
到底是什么让他受了如此委屈？她愤怒的语气对错了人，水龙只能浅浅的回答：
“不用了。”
果不其然，母亲的怒火把整个办公室点燃了。
双方家长的吵架的唾沫星子如同刀光剑影，喝住了在场的所有老师。骂爹骂娘倒是小事，多少代的祖宗无意中躺枪，到最后得不到一点解决办法。
造成的骚乱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校长干脆停了他们俩的课程，叫等通知。
回去路上，母亲还是觉得不服气。像是自己吵架输了别人的不服气，而不是替儿子感到不值。
水龙上不了学，在家自然无聊，就帮母亲做做活路。
每次水龙下地，母亲就把他骂回家，叫他好好学文化，长大了有出息。
连学校都去不了，还念个屁书。水龙嘴巴嘀咕的声音被母亲听见，母亲又恨又气，一个劲的说他有事不告诉自己。
水龙反驳说自己不想让她担心。
腿上的泥巴粘在水龙的小腿淤青上，又是有意无意的遮挡。
母子俩抱在一起哭了好会。
另一边，小霸王不服气，约上几个街溜子准备教训教训水龙。
小霸王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水龙的住址，在他家附近观察了几天，发现他每天下午都会和母亲上集，去集的路上有一条小道，想出了坏主意。
到了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母亲到集上卖菜，顺带着给儿子买了条材质可观的藏青色布料，想着请摊子隔壁有缝纫机的那家店给做条长裤。
水龙看到新裤子，脸蛋瘦的凹进去的脸洋溢出笑容。穿上像个学生的样子。
他们在小道的杂草里趴了有段时间了，手里拽着小霸王才买的烟花。他打算用烟花来场自认为很完美突袭，让他尝尝厉害。
“嘘，他们来了！”
按部就班的趴下。
水龙和母亲走在小道，这才几天过去，儿子都比自己长高这么多了。
她欣慰的看，拎着没卖出去菜的水龙。真的长高了。
“就是他，放炮！”
烟花像火炮一样轰隆轰隆的射向他们，母亲从草里见到火光，第一个瞬间抱住儿子的头，倒在地上。
什么魔鬼邪神的力量，把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啊？
水龙被母亲的怀抱闷的喘不过气，嘴里嘟囔“怎么了怎么了”。母亲死死的抱着他的头。
“坏事儿了，打错了，快跑！”
水龙在声音消失后的几分钟内依旧没缓过来，推开母亲，母亲的身上千疮百孔。把手抵在鼻孔间，没了呼吸。
你别吓我，妈！
......
......
自从那以后，水龙就是孤身一人。他也是在那天后上了几天学，打了几个人。就被勒令退学回家。
无所谓，学校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于是他走出去，到了某个工地，遇见了一个呆子。
他用木墩子的一片作出了一个方向盘，他说自己想当个商人。
水龙见他穿的挺干净，怀疑他是富家子弟。
“喂，呆子，你是什么来头？”
“你好，我叫张奎。我的梦想是经商！正在创业阶段。”
经商，真可笑。不过也听说过做成功的事情，却是极少数。
水龙出来刚好也没朋友，就和张奎聊天，呃，有些话不投机。但是能感受到他人不错，也没去路，就一直跟着张奎。他去哪，跟到哪。
“你腿上的伤是什么情况？”
相处的时间很久了，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奎。
“为什么忍气吞声？别人给你一拳，你就要百倍奉还啊！”
是母亲说过的话，他一下就想通了。
之后的报纸上，出现了如下标题。
“震惊，xx在校少年两腿残疾，背后的原因竟然是...”
混蛋，最讨厌攀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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