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派捐

“友成哥？是不是友成哥？我，东平。”

        张友成正想对策呢，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仔细一看，熟人。

        这队农军是特务营三连的，到鸡公垭打土豪，刚好遇上还乡团，双方一交火，还乡团的团丁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百姓还行，哪见过真刀真枪的阵仗？农军一开火，撂倒了十几个，剩下的撒丫子开跑。一头扎到德启寨等人面前，被吓掉了魂，来了个交枪不杀。

        双方一了解，握手言和。听到彭善金要去龙头入伙。东平说道：“你是彭善金？我们营长叫彭善银你认识不？”

        “二木匠？他在农军里面？”

        “对，我听别人也叫他二木匠。你们俩认识？”

        彭善金兴致勃勃，来到特务营，二木匠正教拼刺。一见到彭善金，差点一刺刀捅歪。扔掉枪，扑上来抱住彭善金又哭又笑。

        第二天，张友成和二木匠彭善金等人告辞，二木匠挽留半天，要张友成三人参加农军，说早晚也把大哥彭善也搞来，彭善金推脱不开，顺势留了下来。张友成嘴皮子快磨干才得以脱身，二木匠叫张友成给扯皮带话，叫我哥来农军这边，跟着朝廷混没出路。

        回到龙头，张友成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说给彭善。又提到二木匠带的话，彭善陷入沉思。他知道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等待他的将会是灭顶之灾。不过目前在龙头问题不大，况且黄要离对自己信任有加，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宇朝廷荊湖东路督军熊兆明率暂编四十师大军一万由来凤开进龙山，从北面围堵农军。进驻龙山县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在会上宣布朝廷实行新军制，朝廷大军的编制由以前的大将军、将军、参将、郫将、偏将、佐将、校尉、哨官、小队改为军、师、旅、团、营、连、排、班，班即是原来的棚，军官以将、校、尉、区别，士卒分二等、一等。还说这是外洋传来的新军之法，有了新军之法必可扫清群小，还大宇朝朗朗乾坤。并收编当地武装，给黄要离直接派了个混成旅旅长，给荣升为上校旅长的黄要离，空白委任状发了几十张，让他择贤能之士兹以委任各团、营、连长人选。大伙儿兴头十足，按照新操典在城郊练开了兵。一些有点见识冷眼旁观的人心里好笑，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甲胄还是那身甲胄，还个名字就行了？就能打赢战了？那我看不如取个吊炸天的名字。

        消息传到龙头，黄有财大喜过望。先给祖宗牌位上了高香，黄家祖先有灵，保佑我儿前程万里。又决定大宴宾客，龙头镇有头有脸的人全派发了请柬，还请了个戏班子，决定好好庆祝一番。

        黄家院子高朋满座，各乡绅都来捧场，席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黄有财满脸堆笑，一桌一桌劝酒，耳边听的是奉承，嘴里喝的是琼瑶，乐滔滔已薰薰然矣。

        几杯酒下肚，黄老财酒劲上来了，满院子敬酒，转到彭善这桌，黄老财大着舌头：“彭团长，老朽敬你一杯，恭喜高升。”彭善站起来陪了一杯，连说谢谢：“是旅座抬爱，旅座一人得道，我们底下的弟兄鸡犬升天。”话一出口就觉不妥，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

        黄有财意得志满，哈哈大笑。

        “彭团长不要过谦。要离来信跟我说了，说彭老弟是个将才，叫我尽可能的给予帮助。不知眼下有什么需要老朽出力之处？”

        彭善见这铁公鸡今天主动提岀这个好事，估计是喝多了。得赶紧打铁趁热，那我就不客气了，起身接话：“我知道黄老爷古道热肠，乐善好施。眼下我的营升团，人马扩充太多。急需军费，还望黄老爷慷慨解囊，以资军用，也好使将士用命，守土保家。”

        黄有财悔恨不已，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蠢话。但话已说岀，只好强笑着，不知彭团长要多少？

        彭善伸出一根手指头，黄有财松了口气，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眼界就是小，一千块钱而已，咬咬牙也就给你了！彭善锡笑了笑说：“一万块！”

        什么？你不如去抢！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黄有财气得牙痛，后悔不该请他。

        彭善拍了拍掌，把众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娓娓道来：”各位，刚才黄老爷说，我团进驻龙头以来，治安良好，盗贼绝迹，士农工商，安居乐业，实得益于我团将士不辞辛劳地尽职尽责。但皇帝不差饿兵！所以，黄老爷见我团将士军衣单薄，特代表各位，共捐大洋一万块！彭某这里先谢谢各位了！”转身吩咐王老九带一连人过来，钱不收齐不许放走一个。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原来宴无好宴。好你个狗日的黄有财！我说你他妈的怎么转性了，要请我们喝酒看戏，原来在这等着呢！你儿子当旅长关我们什么事？要捐你捐！老子告辞！

        李讲有带着几个兵荷枪实弹守在大门口，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几个走到门口的你推我攘，乱成一团。

        黄有财肠子都悔青了，我他妈怎么清了这么一个瘟神！一万块啊！这不是要我的老命。正想词推脱，却听见彭善锡说的是”大家”一起捐，简直太好了！

        黄有财连忙打圆场，四下安扶，王老九的一连人把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场的一百多位，家底都算殷实。眼看着李讲有的凶样，仿佛谁欠他八百吊钱似的。又见黄有财主动拿了两千大洋，无可奈何，万般无奈之下，各自认了数目，吩咐家人去取。幸好龙头镇不大，诸位也住的较近，半个时辰后，一万块大洋到位。

        看着士兵抬着的大洋，一筐一筐的白花花惹人爱。李讲有对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哥你真牛！吃个席可以吃岀一万块钱来。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三营升为三团，团长大人开始派官。一营长王老九。二营长张争，这个张争虽然不争气管不住自己的裤裆，带兵还是不错的。三营长马长安，李讲有终于混到哨长，现在叫连长。

        22，哄哄黑黑，忙忙梭脱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自大顺朝起，五溪（雄溪、楠溪、沅溪、酉溪、辰溪）之地民间会道门发展众多，富人们掌握会道门为己所用，穷人则加入帮派抱团取暖。大欢朝时，白莲教在五溪盛行，会众百万，因不堪朝庭压迫，白莲教集众起事，攻城略地，席卷千里，灭朝廷大军三十万，杀主帅胡康安、副帅何琳。朝庭动用七路人马五十万兵力镇压，却如雪向火，东边扑灭西边又起，搞得朝庭焦头烂额，几欲动摇根本。凡大欢朝二百余年，五溪之地年年造反，无一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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