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取豪夺

千总大人的苦没几个弟兄懂，他现在急需的就是钱、钱、钱！

        全营已经快两百号人，急需钱来买武器，虽然号称一个营，枪不到百，子弹更金贵。要拉出去打一仗，哈，估计一刻钟就散了梁子。

        黄要离把各哨长、小队长召集起来商议，议题只有一个，怎么多收钱。

        还是营副主意多，建议把各哨卡向外推进五十里，设卡收税，把鸦片税再提两成。各哨各小队争取在当地饮食自给，营里负责统筹。

        这主意好！黄要离眼睛一亮，拍了板。

        彭善这一哨被派往桐油坪。一个小队十七个人，走了半天到达桐油坪。还没进村口，被人喊住。

        “哪部分的？干什么的？”

        “洗车营的。”

        “来这里干嘛？”

        桐油坪盛产桐油，住着两百来户人家，跟周围村寨比，比较富裕。被税警大队记在了心里，在桐油坪设了个税警队。弄得桐油坪百姓苦不堪言，避之如虎，恨之入骨。

        好说歹说，威逼利诱之下，彭善的半哨人马终于进了村子，暂时扎在祠堂里。

        两天后，黄要离带着一哨人马来视察桐油坪的设卡情况，见彭善毫无进展，询问之下了解到有税警队这只拦路虎。几个人碰头一合计，便决定对税警队实行缴械。

        桐油坪税警队二十二人，人人有枪，弹药也充足，早就让彭善看红了眼。这两天税警队来找他们排的麻烦已不是一次两次，且一次比一次火爆。要不是自己这十几个人七八条破枪实在拿不岀手，彭善早就动了手。

        当天夜里，三更时分，税警队被包了饺子，二十二个，一个没少的被五花大绑。

        小队长刘术是从他姘头家的被窝里按住的，因为反抗打伤了一个兵，所以捆得特别结实。这会儿乱跳乱骂，大喊大叫：“你们好大的胆子！连老子也敢动！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姐夫是县太爷手下主簿……”

        税警队在桐油坪驻了两年，欺男霸女，恶事做尽。尤其是他这个当队长的，这小子早年间在桐油坪就是个恶霸，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无恶不作。前几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劫道发了财，手底下集聚了十几个弟兄，花钱买了个税警小队长的头衔，腆着脸认了主簿夫人为干姐姐，两年前来在桐油坪设卡收税。更是变本加利地盘剥百姓，桐油坪的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看到税警队倒了灶，老百姓都集拢来看结果。

        黄要离清清嗓子：“各位父老，鄙人黄要离，是本县保靖营千总。现查明，桐油坪税警队在司其间，打压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本大人为地方治安计，为家国王朝计。要枪毙这个王八蛋刘术！今天你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申冤！我给你们撑腰！”

        听到有人捡摊子，呼啦一声，扑上去几十个人，一顿拳脚棍棒锄把子，刘术眼见不得活了。剩下的吓得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口打哀声，爷爷们，我可没做什么缺德事，你们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哭喊求饶声响成一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有道理，挨锄头把子被打死的是首恶，被脚踹的是平时趾高气扬作威作福的，挨上几个耳光的就只差烧高香了。

        百姓们出了恶气，一个个散了。心里对洗车营的人算是有了点认同。

        二十一个税警被打散分进黄要离带来的第二哨各棚。

        彭善走近哨长崔得民，一脸谄笑：“大哥，你一次收了二十一个，把老弟兄分我二十个吧。”

        崔得民一惊后退：“你想什么好事呢。去去去，一个都没有！”

        彭善死皮赖脸，使个眼神，队里的弟兄一人抓住一个原二哨平时相好的不松手。没办法，崔得民捏着鼻子认了。当找那缴获的二十二条枪的时候才知道上了彭善的当。刚才忙乱的时候彭善就叫排里的老弟兄没枪的拿枪，有枪的换好枪，剩下一堆破烂。

        彭善的一个哨总算凑齐，人手一枪。后面彭善又做了一件事，吩咐弟兄们到桐油坪老乡家挨家挨户打招呼，说我们到桐油坪来是奉命行事，保地方安宁的，只抽取过往行商厘税，绝不骚扰地方。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父老多多包容海涵或直接找到本哨长告状，本哨长一定给乡亲们一个公道。瓷实的百姓哪见过这个，从此兵民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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