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实
离开了机场，常予盛开车回到小区附近的中餐馆解决晚饭。
陈已秋下了车，习惯性地跟在男人身后。
这时走在前头的常予盛回过了头，看向她。
“来，走我前面。”
陈已秋眨了眨眼，顺从地点了点头，加快了两步走到他前面去。
心跳扑扑，频率稍快。
“吃这间可以吗，我平时都来这里吃。”
常予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很清晰。
他没拉开距离，离得她很近，让她产生一种几乎是贴着她后背说话的错觉。
陈已秋绷直身体，说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
“我、我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嗯，很好。”常予盛轻笑了声，揉了揉她的头：“乖孩子。”
轰——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袋里炸开了。
陈已秋整个人僵住，迈出去的腿差一点勾到自己另一条腿跌倒。
“……”
常予盛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冠冕堂皇地说出这些话。
让她心跳又满怀期待。
陈已秋抿着唇，双手揣进羽绒服的兜里。
兜里的两只手都握紧了拳头。
拳头里藏着对常予盛的喜欢和此时此刻满满心动的情绪。
这家餐馆在上面的小阁楼里，属于有点隐蔽。
上了楼，里面有些复古的装潢令陈已秋小小讶异了一瞬。
因为这里和外面建筑物的装修完全不一样，简直像个世外桃源，内里别有洞天。
侍应生招呼着俩人进到一间小包房，这里的门框有点矮，陈已秋稍微弯下腰才能进去。
她一米五九的个都要弯腰了，不禁更加好奇常予盛要怎么出入。
于是陈已秋转过头，见到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脱下大衣挽在臂弯，随后弓起背脊弯腰低头走进来，最后直起身时头顶还险些撞到天花板。
陈已秋看着他，忍不住嘀咕：“这里怎么这么矮啊……”
常予盛瞥了她一眼，坐在她对面。
“是我太高了。”
陈已秋被男人大言不惭的话语噎到了，轻咳了声。
“那你确实很高。”
常予盛将大衣递给身边的侍应生，侍应生礼貌地接过后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
随后走过来，细声细语地问：“常先生，最近好久没见到你了，还是老样子吗？”
陈已秋好奇地盯着侍应生规矩又礼貌地半跪在常予盛身边说话的样子，她手里捧着个平板，脸上化了个稍浓的妆容，头发盘得很精致。
是位美人。
常予盛没有多看她，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陈已秋对上他的双眼时下意识紧张了一瞬，但是她惯于压抑自己的情绪，所以很快又恢复平静。
只是每次都会不小心将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在旁人眼里就好像做了什么鬼祟的事被发现一样。
“你要吃什么？”常予盛问。
“我……”陈已秋想了会儿，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这里有什么？”
漂亮的侍应生姐姐礼貌地微笑：“我们这里的招牌菜是宫保鸡丁，常先生经常来这里都必点这道菜，你要试试吗？”
陈已秋抓住了某个字眼，顿了顿后，温吞地点了点头：“嗯，就这个吧。”
“好，那么其他菜就照旧上。”侍应生说完后起身走了。
包厢门被关上后，空气里突然弥漫起尴尬的气氛。
可能也只是她自己的感觉而已。
因为常予盛已经掏出手机，低头敲信息去了。
她见到的常予盛，永远不是在按手机，就是在划手机。
不是在谈电话，就是在……发信息。
她猜测，极大部分都是在陪他女朋友。
他们这么恩爱的吗？
陈已秋偷偷望着他，不敢过于明目张胆，于是也掏出手机假装在发消息。
余光却一直往常予盛脸上瞟。
干净的脸上安上一副严肃的眼眉，看下来比平时更不苟言笑了。
陈已秋盯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忍不住诞生个丑陋的猜想。
——难道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居然有窃喜的冲动。
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居然这么卑鄙，她又立马把这个念头摒弃了。
陈已秋咬了咬唇，心间一顿苦涩。
在人格道德和爱情之间，她还是得守护住自己的底线。
陈已秋不再看他，收回视线后专心盯起手机。
心里空闲下来后，不再围着常予盛满世界转的她终于发现嘉懋发了个好十几条微信给她，她却完全没有回复。
陈已秋心下一紧，暗自咬牙。
嘉懋这家伙一定开始喷火了。
点进对话框，界面猛地跳出来好多条白色框框。
无不例外是嘉懋在轰炸她居然两天不回她消息，是不是消失在太平洋游不回来之类的信息。
陈已秋赶紧敲了行字过去。
【对不起！！我错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过来。
陈已秋惊慌了一瞬，不禁思索唐嘉懋是不是一直在捧着手机等她回信。
嘉懋：【你可算出现了！！！！】
嘉懋：【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好多天了！！！】
陈已秋满怀愧疚。
因为事实上确实是她沉浸在刚和常予盛分别的情绪里自我堕落，连微信也不看，微博也不刷，只顾着翻墙去紫色软件偷窥常予盛的近况。
尽管他什么都没发布。
她咬着唇瓣敲字：【我真的很对不起！！】
她实在没有好解释的，也没有理由和借口。
那头沉寂了一阵子，没有再一咕噜地发一大串文字过来。
片刻后，她才收到对面的人的微信。
嘉懋：【唉，其实呢我找你也没有什么大件事，就是元滕一直在群里问，谁能联络你问问你的意向。】
陈已秋瞥到内容里的那两个字就忍不住蹙眉。
她点了下对话框，敲了个英文字母，却发现不知道要回复什么。
光标一直在闪烁，她的心情也有点紊乱。
嘉懋：【已秋，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
陈已秋呼吸一滞，毅然退出了对话。
她最不想确认的事实，终于包不住，由别人来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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