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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解 难(四)难 题


  四、难  题
李民强站在院子里望了望满天的星星便出了门,大街上的路灯也都亮了。他从大街拐进了一个南北向的胡同,在胡同的偏南头就是萧玉林的家。
“玉林哥在吗?”李民强一迈进院子就问。
正在吃晚饭的萧玉林放下碗筷从屋里迎出来:“民强,快进屋。”
萧玉林把李民强迎进屋坐下。
“咋就你一个人吃饭,嫂子呢?”
“她带着孩子回娘家啦。”萧玉林笑着说。
李民强坐在旁边的櫈子说:“从部队回来后总想到你家里来坐坐,可事儿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你不会有意见吧?”
“瞧你说的,谁不了解谁呀还说这些。”沏了一杯茶递给民强笑着说,“我既不抽烟,也不喜欢喝酒,只好请你喝杯茶喽。”
“客来茶当酒,意好水也甜。再说我也是半拉子烟,抽不抽都行,你也甭客气。快吃饭吧,都凉了。”李民强瞅着屋里干净整齐的摆设又说,“看来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萧玉林吃着饭说:“不错啥呀,就是屋里收拾得干净点儿呗。”
萧玉林今年三十二岁,两条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机灵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的人。在标致的鼻子下面,却是一张大嘴,生得两片厚厚的嘴唇。人们常说厚嘴唇的人笨嘴拙舌。可他却是个很健谈的人。
萧玉林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也坐了下来,说:“哎,民强,你就是不来我也会找你的,很想和你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现在你当上了书记,这既是我的希望也是全村人的希望,我相信你不会让大家失望。”
“失望不失望,看今后的努力吧,不过我可离不开你这个好帮手啊!”
“我也只能是敲敲边鼓,主要还是看你的,你是一村之主嘛。”
李民强呵呵一笑说:“一个好汉还需要三个帮哩,何况是我。”
萧玉林说:“咱也别扯东道西的啦,既然你来了咱就好好聊聊。”
“嗯,聊聊。”
“那我就开门见山,希望你当上书记能改变咱们村的面貌,可我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会遇到很多难题。”
李民强说:“难题到不怕,只要想做的事,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我相信,只要大伙一条心,拧成一股劲儿,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萧玉林高兴地说:“我就欣赏你这个坚韧劲儿。”
“别夸我了。我才回来对村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咱村目前有哪些难题需要解决啊?”
萧玉林沉思了一下说:“要说难题,就目前的情况看,村里群众最关心的是我们村的脱贫问题,最揪心的是水果的销售问题,最不满意的是干部不能为群众办实事的问题,最看不惯的是干部的公款吃喝等不正之风问题,最大的意见是玻璃钢厂的承包和撤换电工的问题。”
李民强沉思着说:“你提出的这些问题,我觉得村里的脱贫和水果的销售这是个大问题,咱们得开会专门研究,要解决恐怕需要一个过程;干部能不能为群众办实事,这是干部的职责问题,群众选你为啥?不就是为他们办实事吗?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们党的宗旨,永远不能变;干部的公款吃喝,从今天开始就要坚决刹住。常言说,六寸筷子能勾魂,酒盅不深淹死人。无论是村干部还是上级来的领导一视同仁,因为这种行为直接影响着干部的形象;你说玻璃钢厂的承包和撤换电工群众意见最大,这是咋回事?”
“那我就给你说说。”
于是萧玉林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为了发展农村经济,镇政府号召村办企业,咱村也办了个玻璃钢厂,主要是生产各种通风管,刚办时没有经验,又赶上建筑市场不太好,销售困难,但一年刨去各种成本开支也收入个五六万,解决了村里的日常开支。后来房地产市场开始活跃起来,玻璃钢产品销售有了好势头。这时穆庆林召开支委开会,提出玻璃钢厂要实行个人承包。
穆庆林在会上说:“为了落实上级改制的号召,咱们的玻璃钢厂也得改制,由集体经营改成个人承包。”
董大田说:“我认为,玻璃钢厂是村里投资建的,是集体财产,不能承包给个人。”
穆庆林振振有词地说:“改制是上级的要求,我们可不能顶着不办!我可没这个胆量。改制、承包是大势所趋。大田,你是领导,思想跟不上形势可不行啊!”
董大田瞪着眼想说啥,可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
萧玉林说:“按上级指示办事这没错,可是我们并没有见到上级发的有关村办厂子也要改制的规定啊!”
穆庆林不耐烦了,说:“上级咋能规定的这么具体哩!咱沙岗村是在咱省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子,更甭说一个小小的玻璃钢厂,上级咋能下文件具体规定?要理解总的精神才行。”
李建新问:“照你的意思是说,厂子非成了个人的不可喽?”
穆庆林不高兴地说:“话不能这么说,承包人是要交村里承包费的。”
王文思问:“承包费交多少?”
穆庆林抽了口烟说:“咱们厂子经营两年多了,你们也清楚,去掉成本每年的收入在五万左右,我们承包给个人村里收入也不能减少。”
董大田说:“这么说每年的承包费是五六万?”
“由谁来承包?”萧玉林问。
董大田说:“哼!五六万,这个数谁都愿意承包。”
王文思说:“大田说得对,连我也想承包。”
萧玉林说:“非要承包的话,就实行竞标,谁给的承包费高就承包给谁。”
李建新也说:“我同意玉林的意见,竞标!现在房地产业发展这么快,承包费不能只五六万。支部定个标底,谁给的承包费高就让谁承包,绝对会高于五六万。”
穆庆林拍板说:“就这样定了,五万块作为标底,实行招标。大田,明天你广播通知一下,看有哪些人愿意竞标。”
开完会的第二天,穆庆森找到会计李建明:“建明,我来交玻璃钢厂的承包费。”
李建明一愣:“厂子你承包啦?”
“嗯。这是五万块钱,你收一下吧”
李建明收完钱,刚一出村委会的门,碰上了要下地干活的萧玉林,问:“玉林,咱们村的厂子承包给庆森啦?”
“没有哇。”
“他咋说厂子他承包了,刚交给我五万块钱的承包费。”
“是吗?”
“是啊!你们没研究?”
萧玉林地里也不去了,家也没回,扛着铁锨来到穆庆林家。
穆庆林正在坐在沙发上抽烟,萧玉林把铁锨往院子里一放,进屋就问:“林叔,不是定的厂子竞标承包吗?怎么……”
穆庆林指了指沙发说:“你坐下吧。”
萧玉林坐下后,穆庆林不紧不慢地说:“回来后我琢磨了一下,如果厂子效益不好,别人承包的话,担心承包费收不回来,他耍赖就是不交我们咋办。”
“庆森叔。我认为这样是不合适的,违背会议的决定啊!再说,承包人又是庆森叔,我担心群众会有意见。”
穆庆林不耐烦地说:“有意见要做好解释,让庆森承包是考虑到他一直负责这个厂子,业务比较熟,由他来承包比较放心。办啥事也得有点儿灵活性,咋对村里有利咋办,从实际情况出发嘛。事情就这样定了,不要再说啦。”
萧玉林见穆庆林这样说,觉得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再说也没有用了。但总觉得很不舒服,这是有损于集体的事。他不死心又去找董大田。
“田叔,厂子不招标直接让庆森承包,这不合适啊!”
董大田把眼一瞪说:“人家是书记的亲兄弟,跟我说管个屁用!娘的,便宜都让他们家沾了!”萧玉林找王文思,王文思哼哼哈哈不表态。结果穆庆森每年只用五万块钱就把厂子承包了。
萧玉林介绍到这里又说:“可是他承包了,只交了一年的承包费就再也不交了。”
李民强说:“难怪村民有意见。”
“因为他哥哥是书记,就是有意见也不好意思提或者不敢当面提,只能背后议论。”
李民强叹了一口气,说:“当干部的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小圈子,应该想到广大群众的利益。要不群众选你干啥!”
萧玉林说:“有人反映是穆庆林和穆庆森哥俩承包的厂子,因为看到他哥俩经常在一块结算。村里投资建成的厂子虽然成了他们家的,可每逢购货人到厂里来,都是他哥俩在镇上的饭店陪着吃喝,不少吃喝费和送礼费穆庆林签字后还拿给会计建明报销。”
李民强气愤地说:“这就是损公肥私。”
“换电工是咋回事儿?”
萧玉林说:“这个事儿王健向我反映过。我只知道一些大概情况,详细情况你可以找王健问问。”
刚说到这,正好王健来了。
“民强在啊?”
萧玉林高兴地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要说你的事你就来了。”
王健一愣:“啥事?”
李民强说:“你是多年的老电工为啥不干啦?”
王健三十六岁,瘦高个,瓜子脸,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说:“咳,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啥?”
萧玉林说:“民强很关心这件事儿,想听你说说。咋的?你不敢说?”
“有啥不敢的。不过说又有啥用哩。”
李民强说:“在用电上村民们有些意见,想找找原因在哪里。”
王健赶紧说:“用电上有意见这和我可没关系,我早就不管这事儿了。”
李民强说:“我当兵前你就是村里的电工,为啥不干了?”
王健一副委屈的样子说:“不是我不干,是人家……这事儿玉林知道,你问他就行了。”
萧玉林微笑着说:“我知道也不如你知道的详细啊!你就跟民强说说呗。”
王健坐在櫈子上沉思了一会儿,气愤地说:“我当电工时,有几户人家常年不交电费,还有的户交的不齐。”
“电费多长时间交一次。”李民强问。
“一个季度。”
“收费情况你有记录吗?”
“有。每次收费都有登计,还有交电费人的签名。”
“你说的几户人家是哪几家?”
“主要是王学勇家,还有……”
王健再不往下说了,萧玉林说:“还有谁家你就说呗,不要有啥顾虑。”
李民强说:“你说的情况我们会保密的。”
王健低声说:“还有老书记穆庆林家和副书记王文思家。后来王文智家、李明浩家,还有穆存利家,听说村干部不交电费,他们三户也跟着不交了。”
李民强问:“你的电工为啥不当了?”
一问这事,王健有些激动了,从櫈子上站起来说:“王文思家和王学勇家,不光家里用电不交电费,甚至连浇地用电也不交费。这些电费都记在村里公家用电费上,可是村里又没有钱,不交镇电管所又不干,所以经常给停电。”
李民强问:“是啥理由不交电费?”
王健说:“我到他们家里去收电费。王学勇歪着脑袋说,‘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交多交少,交与不交,管你屁事!’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是不交,还说我白长个脑袋不会办事儿。我就怕电管所里来收电费。可又不敢向当官的家里要,弄得我左右为难。后来我到王文思家里看了一下电表,电表根本不走字,细一看是他家自己私自改了电路……”
听到这,李民强气愤地说:“这是违规的呀!”
“是啊!我说你们这样做是错误的。没想到王文思从屋里出来,气呼呼地说……”王健瞅了李民强一眼,不往下说了。
萧玉林说:“你说吧,甭怕。”
李民强说:“当官的也不能损公肥私。”
王健说:“王文思出来说,‘错在哪儿啦?你的眼珠子长到头顶上啦?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家!你是不是不想干啦?’我说都像你们这样我就没法干啦!他说‘你不干就算啦!离了你这个茅坑照样拉屎,明天你就把配电室的钥匙交出来!’当时钥匙就在我身上。我说,现在就把钥匙交给你!我把钥匙仍在地上就走了。”
李民强听到这,摇头叹了口气,神情非常严肃。
“民强,他们这样你说我这电工还能干吗?吃的盐和米,讲的情和理。村干部为啥就可以不交电费?有车就有辙,有树就有影。如果全村的老百姓都像他们当官的一样不交电费,那不乱套了吗?”
萧玉林看了低头想事的李民强一眼,对王健说:“你甭难过,民强问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的。”
李民强抬起头说:“这事我们一定会处理的,很快就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王健又说:“镇电管所的人问我为啥不当电工了,我说了原因后他们也很气愤,他们不承认王学勇是个电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电工上岗资格证,也没有进行培训,村里用电出了毛病他处理不了,还去找我去修,为了村民用电我又不能不去,心里很别扭。”
李民强觉得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便说:“咱们谈的这些话你不要再对任何人讲,你要相信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我相信。”
萧玉林问王健:“你找我有啥事?”
“我想用一下你家的铁耙子,明天去平一下菜畦。”
“我给你拿去。”
王健扛着铁耙子走了。萧玉林回到屋里问民强:“你看这事咋处理?”
“你把建新哥找来,咱们商量一下。”
萧玉林去叫李建新了,李民强在思考着:玻璃钢厂的事和用电的事,必须严肃处理,问题不解决将严重影响村里的稳定发展。怎样处理哩?其实事情并不复杂,这是明显的损公肥私,没交的钱必须补交。又一想,这事儿是发生在村干部身上,尤其是刚离职的老书记,处理不好他会咋想?王文思现在是班子成员,处理会不会影响班子的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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