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回商丘
两人第二天早上到达的商丘。
等到两人落地之后，一辆挂着VR00002车牌的军用越野已经在一旁等着了。
叶怀光皱了皱眉，来接他的人，是他现在没那么想见到的人。
看见私人飞机落地，越野的驾驶位上下来一个如同铁塔一般的中年男人。
叶怀光带着利戴琳走了过去，朝对方点了点头。
那男人只是扫了他一眼，倒是仔细打量了利戴琳一番，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上车。”
叶怀光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利戴琳就坐在了后排。
“您这个陆军军事院校的校长，有这么闲？单独过来接我？”
那个男人只是安静的开着车，没有搭理他，倒是从后视镜，瞟了他一眼。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精神头也差了许多，等你下次回去，让你大伯回来吧。”
叶怀光愣了一下，心里一动，嘴上倒是没停：“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之后车里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又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她不错，估计老爷子也会很满意。”
叶怀光笑了：“我也觉得她不错。”
利戴琳只是在一旁看着车窗外，这一路驶过的风景，貌似没有听见这话。
开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开到一个小院里。
这里只有几个普普通通的平房，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就好像山村里农户住的地方。
一切都那么朴实无华，仿佛这里住的不是他叶家的族长，那个在军方跺跺脚，地都会颤三下的人。
若不是附近那林立的哨卡，守卫在附近，站的笔挺的军人们，谁能想到这里住着这么个有分量的人。
那个男人给他送到门口之后，看着叶怀光他们下车，说到：“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你们自行进去吧。”
叶怀光点了点头：“麻烦您了，舅舅。”
利戴琳看着对方开车离开，才转头问到：“这是你舅舅？感觉跟你也不亲啊。”
叶怀光摇了摇头：“并不是，舅舅很疼我的，这次老爷子派他亲自来接我，就说明，他担心我的安危，也就是说，叶家，现在有人开始不老实了。”
叶怀光转身推开那扇普普通通的大铁门，说着：“先进来吧，现在情况未知，先见见老爷子吧。”
两人走进院子，院子不小，而且周围栽满花草，院子中还有一颗大柳树，一看就知道年份不短。
叶怀光看着院中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花花草草，又带着缅怀的神色，看了这颗柳树一眼。
不过，叶怀光没有在院中驻留，从储存空间里拿出那根拐杖，直接带着利戴琳进了屋子。
推开门，掀起门帘，正巧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在打扫屋子，叶怀光就笑着打了个招呼：
“蓉姨。”
正巧那中年女人听见有人推门，回过头来，就看见叶怀光走了进来。
刚开始还有些茫然，后来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略带欣喜的说到：“哦～是小光啊，你回来了啊。”
叶怀光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蓉姨上下打量着他，嘴里还一个劲的说着：“呵呵，好，一转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真好，想想你上次回来好像已经隔了好些年了。”
“是，上次回来还是六年前。”
这时候蓉姨也注意到了跟在怀光身边的利戴琳，问到：“这位是？”
叶怀光牵着酒妹的手：“这是我的女朋友。”
然后，又转头对酒妹说到：“这位是蓉姨，已经来爷爷家有些年头了，爷爷的日常起居，都是她照顾的。”
蓉姨慈爱的看着利戴琳，嘴里夸赞着她，倒是给利戴琳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对了，蓉姨，爷爷呢？”
叶怀光赶紧打断了她，要不，估计蓉姨会拉着利戴琳问个没完了。
“老爷子在书房呢，你们直接去找他吧。”
叶怀光点了点头，就带着利戴琳进去了，直奔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叶怀光轻轻敲了敲门，门里传出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进。”
两人才推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前的，就是一个有着一头纯白短发，坐的笔直的老人，面容认真冷酷，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孙子兵法》。
听见有人进来，也没抬头，只是专心的看着书。
直到叶怀光开了口：“爷爷。”
老人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走进屋里，还站在门口的年轻人。
老人冷酷的面容瞬间柔和了下来，对着叶怀光招了招手：“大孙子回来了，快来快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叶怀光带着怪异的目光走向老人，站在了他身旁。
老人站了起来，双手扶着叶怀光的肩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
叶怀光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实在很难把他跟自己猜想中的人结合在一起，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老人仿佛没有看出来他的局促，只不过这时候倒是注意到了还站在门口的女娃。
叶怀光看到老人的目光，赶紧又介绍了一下。
利戴琳也乖乖的叫了声爷爷。
老人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把利戴琳招了过来，开始问这问那，什么年龄啊，生日啊，方方面面的，能问的不能问的都问了个遍。
叶怀光想打断他，但是被老爷子用眼神制止了，好在这时候蓉姨端着几杯茶走了进来，叶怀光才得空插了句嘴。
把手上的权杖递了过去，嘴里说到：“爷爷，这是我给您准备的寿礼。”
老爷子接了过去，观察了起来。
叶怀光看的出来，老爷子对这个礼物还挺喜欢的，只不过，他嘴里却说到：“臭小子，你爷爷我身体硬朗着呢，竟然送老夫拐杖。”
“我当然希望您永远不需要依靠这种东西，只不过是一份心意罢了。”
老爷子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嘴里笑骂着：“哼，臭小子，就你会说话。”
然后又转头对着要离开要离开的蓉姨说到：“对了，小蓉啊，中午咱们吃面，你去准备一下吧。”
叶怀光突然看了利戴琳一眼，这丫头瞬间心领神会，站了起来，走到蓉姨身边：“蓉姨，我去帮您吧，正好让怀光好好陪陪爷爷。”
叶怀光和老爷子看着两人出去，一瞬间书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了下来。
叶怀光开口说到：“爷爷，我……我想问您点事。”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到：“是老二的事吧。”
叶怀光点了点头，此时看到老爷子的反应，心里的不安感，也慢慢浮现出来。
老爷子刚刚还很慈爱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说了一句让叶怀光浑身冰冷的话：“看来你已经有了猜测。的确，是我让老三动手的。”
叶怀光一瞬间浑身僵硬，如坠冰窟，面前这个慈爱的老人变得极度陌生，他的身影，怎么也无法与他印象中那个严厉却宠溺自己的爷爷重合。
叶怀光深吸了口气，控制住颤抖的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人，语气却非一般的平静，没有一丝波动：“为什么。”
老人也平静的与他对视，过了良久，冷酷的眼神也出现了一丝波动，闭上了双眼，不想露出那悲伤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的冠冕堂皇点，是尽我人族之责，说的自私点，不过是，我身为叶家之主，为了我叶家的未来罢了。
刚才我已看出你不仅猜到是我下令，恐怕连原因你也猜到了大概吧。”
老爷子仿佛一瞬间衰老了许多，拿起一旁的拐杖，撑着站了起来。
“你带来的这个礼物，就足以说明你真的到了那个地方。
可惜，有很多信息，即便我知道，可是碍于我普通人的身份，却无法与你细说，否则，那代价，不是现在的你承受的起的。
过几天吧，你小叔便要归来了，你想要的答案，他会视你的情况告诉你。”
爷爷的话，让叶怀光一窒，挑了下眉，开口问到：“这么说，小叔跟我一样？”
爷爷叹了口气：“是啊，当年我亲手在他面前杀了我的亲弟弟，以及你小叔其他的兄弟姐妹，才让他进了那个地方。”
老爷子的话让叶怀光瞳孔一缩，语气再也无法平静：“啊，这！”
老爷子苦笑了一下：“虚谷那小子，当初我弟弟给他起这个名字，就是对他寄予了此等期许，他也确实做到了，得知原因的他，并没有跟我翻脸，甚至还如小时候一样尊敬我。
只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反而更内疚，现如今，看你的模样，倒是与你小叔的反应别无二致。
虽说，这才是我和二弟看中你与你小叔的原因，但这对你二人来说，总归太残忍了些。”
叶怀光冷静的说到：“我本来不会这般冷静，可是，来之前，利戴琳一句话点醒了我。老来丧子，心之所痛，多半强过我这黑发人送白发人。
所以，能致使你下这种命令，必有不得已的理由。”
老爷子反倒愣了一下：『刚才那个女娃？呵，我这大孙子倒是运气不错，竟遇见这么个贤内助。』
“唉，其实，若是你想，你完全可以为了你父母向我……”
叶怀光打断了老爷子的话：“我爸妈未必没有归来的那一天，可是现在，我没了爸妈，不能连爷爷也失去。”
正巧这时候蓉姨在外面叫着他们去吃饭，叶怀光连忙答应了下来：“知道了蓉姨，我和爷爷这就过去。”
老爷子就那么愣愣的被叶怀光搀着离开了书房，出门的时候，这个铁血一生的老人，眼眶也忍不住有些许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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